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墨衣星空(女尊1对1) 作者:深蓝蔚蓝 内容简介:女主:墨雪潇,字少衣。初现是一个仗剑走四方的侠客,疯疯癫癫,却活得肆意,活得潇洒。武林盟盟主,受师命所接,但是不爱管事。再见已是京都四大世家之一的长女,在皇权与世家紧密联系的京都,依旧洒脱。 男主:孤星寒:江湖第一公子,素宫彩虹七卫之末—紫衣卫,才貌惊人,可却又是带刺的玫瑰。从小在师父的严厉下长大。“傲娇男主”。 且看无欲无求,潇洒之女如何撷取那带刺的“玫瑰” 楔子 背景介绍: 飘渺大陆,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女主外男主内,女子在外打拼养家糊口,男子在家相妻教女操持家务。 大陆上有三个大国鼎立,分别是羽国,辰国以及尚国。虽然还有其他小国的存在,但是这些小国一般依附于三个大国而存在,纳贡称臣。三个大国中又以羽国为最,是这片大陆最大,也是最强的国家,纳贡国称其为“大羽王朝”。羽国之所以强于其他两国,是因为羽国有奠基这个王朝的四大世家,且四大世家与皇族紧密相连,代代相传,这四大世家的祖先原是羽国开国女皇的家仆,效忠皇室,为羽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话说这四大世家为墨家,风家,铁家,宇家。 墨家:其先祖曾是开国女皇的军师,并且百年间出了5位帝师,3位丞相,辅佐代代君王,世称其为“帝师之家”,现墨家家主乃当朝左相。 风家:乃是皇商之家,乃大陆第一首富之家,掌握羽国经济命脉,为皇室提供物资。 铁家:以其金戈铁马闻名于世,铁家治军严谨,且掌握了羽国四成兵力,驻守边疆。铁家女儿各个骁勇善战,人称将门之家。 宇家:不得不说的皇夫之家,原是一个普通的书香门第,但自从开国皇帝后,代代皇夫皆出自宇家,而且宇家无论男女都风华绝代,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世家。 皇室名为轩辕氏,当今女皇名号为轩辕凛,女皇有四女三子,大皇女轩辕梦与三皇女轩辕雯,四皇子轩辕玄嘉都是当朝皇夫宇苏烟所出,二皇女轩辕菱乃淑贵君风飘玉所出,薛风、董雨、白云是女皇仍是太女时的通房侍人,地位低下,但是因为薛风诞下五皇子轩辕玄远,和董雨生下六皇子轩辕玄情,被封为侍君,其中,白云更因为诞下七皇女轩辕默,被封为贵君。 故事就在这样一个复杂的背景下开始了………… 2墨家有女 “夫人,夫人,不好啦,主君要生啦!”,墨如幽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府里的小厮已经乱成一团,墨如幽的心情也是很激动地,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一股子就冲到自己的院落落霞苑。 “霞儿,霞儿,你没事吧!~~~”,墨如幽现在是急得团团转,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落胎,急坏了爱夫如命的墨如幽,只能不断在产房外来回走动,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采。墨如幽为人温和,一直是个儒雅的学士,如今也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在耗费了将近又一个时辰后,这个磨人的小家伙总算是出来了,墨如幽看着已经累极并且熟睡的夫君,再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女婴,有夫有女,万事足矣! 墨家家主之女出生的消息当然也很快被皇宫和其他三大世家的人知道了,纷纷送上礼物,也派了不同的人也探听消息,毕竟四大世家以及皇族的关系紧密相连,互有斗争,也努力争取一个平衡,但随着皇女的太女之位的竞争,四大世家也要选择自己的立场。尤其作为墨家,帝师之家,一直是保皇派的代表,也是当今女皇最信任的世家,虽一直保持中立,但是其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四大世家以及皇族之间微妙的关系。 墨家前任家主是墨如幽的姐姐——墨如蓝,更是当朝右相。可惜天妒英才,几年前因病去世。所以只知道书本与夫郎的妹妹墨如幽继承了家主之位,却没有在朝中任职。墨如幽只有林霞一位夫君,也算是相濡以沫。在诞下其长女之后,更是如胶似漆,给长女取名墨雪潇后,天天与夫君和女儿混在一起。 童年的墨雪潇在母亲以及父亲的呵护下长大,不可谓是意气风发。墨雪潇自小聪颖,几乎过目不忘。在京都,提起墨家女儿墨雪潇,无一不连连夸奖。墨家女儿墨雪潇一岁能语,吐字清晰,五岁可赋诗,七岁丹青妙笔。在京都,百姓云:生女当如墨雪潇。 如此的墨雪潇,在家族里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前任家主墨如蓝所留的3个子女里面,其女墨雪琳已经15岁(正夫云氏所出),墨雪飞11岁(侧夫叶氏所出),其子墨如如10岁(正夫云氏所出)。在墨雪潇之前,墨雪琳与墨雪飞继承了墨如蓝的优秀,虽然家主换位,但是墨家长老还是决定墨雪琳接任下任家主。可是墨雪潇的出众,无一不影响着原先既定的结果。十岁的墨雪潇长得也无比的精致,隐约可以看出长大以后的独特风采。 “霞儿,你怎么又叹气了?”墨如幽回房以后看到自己的夫郎,又皱着眉头又叹气地,知道他又开始为雪潇的事情烦恼。如今的雪潇,锋芒毕露,地位也是无比的尴尬。自己对于家主的位置也是忐忑不已,当初出于无奈才考虑接受。雪潇如今又被推到风口,墨雪琳今年将举行成年礼,之后接任家主,但愿不要出其他的事故。 “娘亲,爹~~”10岁的墨雪潇不管在其他方面的优秀,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大大的眼睛闪着光芒看着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娘,明天是琳姐姐的成年礼,我可不可以去外面玩啊!我好久没有出去了呢。”因为墨雪潇的出名,每次出门,都有很多百姓围观,所以墨如幽也逐渐不让她出门了。 “潇儿,过来,到爹爹这里来。”林氏向雪潇招招手,将其揽到怀中,怀里的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所出,也是自己与妻主的骄傲。雪潇乖乖地坐在爹爹怀中,眨着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还在为刚才的要求做着努力。 “潇儿很聪明,是娘亲与爹爹的宝贝。可是潇儿知道什么是幸福吗?”林氏捏捏雪潇的鼻子,微笑着问着雪潇。 雪潇歪着脑袋,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潇儿不知道,不过潇儿知道和娘亲还有爹爹在一起很开心。”雪潇点点头以示强调。 “潇儿要知道,和自己所爱的人,爱人,亲人在一起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林氏不希望雪潇卷入家主之争中,要不是当年长老们发现雪潇的天赋,也许今日也不用有这样的担忧。 墨如幽看着自己的夫郎与女儿,也许有人觉得甘于平凡太没有出息,可是如此的生活却是自己终生追求的。所以即使成为暂任的家主,也不踏入复杂的朝堂。希望明天的交接顺利,自己就可以带着夫郎与女儿搬到墨家别院去,安稳地过日子。 3变故前夕 今天是墨家的大日子,墨家第三代长女墨雪琳成人礼,也是家主交接仪式。墨府今天也是出其地热闹,其他三大世家都派了代表来参加仪式,就连皇宫,女皇携带几位贵君特来墨府,可见墨家在京都的地位。 墨雪潇的父亲林氏是淑贵君风飘玉的远方表哥。此时风飘玉在林氏的房间内叙旧。 “表哥,几年不见了,进了宫,我们却比以前生疏了不少。”风飘玉出自天下第一富的皇商之家,却没有商贾的铜臭之味,反而多了些书卷气,给人温和,平静的感觉,与林氏有着少许的相同。“雪潇这几年这是出息,百姓们常说雪潇可是墨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要是菱儿也这么乖就好了……”风飘玉如此感慨,也不知道真正的用意。 林氏也不是无知之辈,墨家家主,还有墨家的天才对于墨家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与皇室的关系也很微妙。可是,墨如幽与林氏已经决定带墨雪潇远离这一切了。 “淑贵君,潇儿只是小孩子玩意,怎么能与皇女相提并论呢?”林氏也只能如此推脱。“等会仪式也快开始了,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吧!”林氏觉得如此再讨论下去,终难免涉及其他话题。风飘玉知道自己的表哥脾气倔,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不过对于表哥的刻意不配合还是心生不满,毕竟林氏能嫁给墨如幽,凭借的还是风家。如今,也应该为风家做点贡献。商人讲究的还是利益互换呀。 墨雪潇因为被禁足,还是没能出府。今天府里的热闹,人来人往,雪潇跑到平时常呆的花园池塘边,懒懒地躺在那里晒太阳。 “你就是那个从小聪明的小孩吗?”雪潇正打算去周公那里报到,一声清脆但不乏稚气的声音,传入耳朵。雪潇睁开眼,看着自己遮住自己视线的女孩。女孩身穿藏红色的长衫,腰间带着玲珑玉佩,玉佩上刻着大大的“雯”字,估计就是三皇女轩辕雯。雪潇直起身,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大约7、8岁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三个更小的孩子,站在轩辕雯旁边的男孩,身穿青色长袍,含笑以对,一派从容,温暖的笑容,使雪潇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不许你盯着玄嘉哥哥看!!”在男孩身高钻出一个脑袋,稚气的小脑袋,红扑扑的脸颊,气呼呼地呵斥着雪潇,看来应该也是皇子之一。另外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大约5岁的样子,始终用余光打量着墨雪潇,想要看清楚,却又怕被人发现,雪潇笑笑,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蓝:你忘了你也是个孩子!雪潇:我的年纪可是她的一倍呢。) 雪潇想,这一行人应该就是三皇女轩辕雯,四皇子轩辕玄嘉,六皇子轩辕玄情,以及七皇女轩辕默。雪潇瘪瘪嘴,真是到哪都不安生。虽然她经常吵着出府,不过其本质上还是一个比较爱静的孩子,不然也不会从小就博览群书。雪潇说过,她追求的就是一种舒适。掸掸身上的灰尘,雪潇迈步准备离开找其他地方睡觉。 “站住,我们是来找你比试的,你不可以走!”轩辕玄情拦住雪潇,大大的眼睛盯着雪潇,仿佛在控诉她的不理不睬。雪潇被他的眼睛盯着,突然扑哧一笑,真是像极了小兔子。轩辕玄情被其突来的笑声愣住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又涨红了脸。 “雪潇姐姐,我们是慕名而来,还望赐教。”轩辕玄嘉不愧嫡皇子,进退有度,温雅有礼。雪潇对于温雅的男性向来有所好感,可能是与自己的爹爹感觉相似。 “我们家的潇妹妹可是墨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闻声看去,是墨雪潇的二姐墨雪飞,以及今天的主角墨雪琳。 4众人品诗 (接上) “我们家的潇妹妹可是墨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闻声看去,是墨雪潇的二姐墨雪飞,以及今天的主角墨雪琳。 “潇妹妹,既然四皇子要求,你怎么能拒绝呢?还是说,我们墨家的天才是吹出来的。”雪潇知道自己的二姐一直对自己有所偏见,她知道因为自己可能抢了其大姐的光环,可是雪潇一直醉心读书,也不愿去管家族的是是非非,这一点与其娘亲如出一辙。 墨雪琳今天穿着红色的大吉袍,头戴五彩珍珠羽冠,齐腰的长发梳得笔直,鹅蛋脸,弯弯的双眉,清澈的眼睛此时透着喜悦。雪潇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轩辕玄嘉身上。也难怪,15岁的墨雪琳情窦初开,迷上了四皇子。虽然四皇子还只有9岁,可五官十分俊秀,怎么说皇夫之家出的都是美人胚子。墨雪飞拉住雪潇离开的步伐。雪潇皱皱眉,这真是不走运的一天,不仅不能出去看看,而且在府里也不能安静下来。很多时候,雪潇喜欢一个人,即使出府玩的时候,总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潇洒如风。 “雪潇姐姐,我们知道打扰姐姐不对,可是日前我做了一首诗,可师父却说意境不够,我左思右想不得法,所以希望姐姐能够指教。”墨雪潇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而且轩辕玄嘉的书卷味和爹爹很相似。说完。轩辕玄嘉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雪潇刚想接过,墨雪飞夺过纸张,“琳姐姐和我也可以帮你的!”只见那纸上写着: “画舸竹横桥 江上游人舟 惊鹭水洼中 笑指芦苇弄” “四皇子真不愧是大贤诸葛临先生的好弟子,这诗做得妙啊!”大贤诸葛临虽为男子,但风采非凡,见识渊博,并且以教书为业,经常教导贵族世家男子识文断字。曾经风传,只要是诸葛临教导过的男子,必能到未来妻主的宠爱,真假在此不提。 墨雪琳看着轩辕玄嘉的目光更加炙热,透着惊喜以及一丝复杂。雪潇皱皱眉,叫旁边的小厮取来一支笔,又拿过墨雪飞手中诗,几笔下来,又重新递还给轩辕玄嘉。不等他们反应,就快步出院去了。轩辕玄嘉看完那首诗,目光迫切地追着离开的雪潇,久久不能回神。那纸上多了几笔雪潇的笔迹: “画舸竹横桥边 江上游人舟眠 惊鹭水洼中间 笑指芦苇弄涟” 雪潇人虽小,但练了不少字,字体虬劲有力,落落大方。“好诗!”一直害羞的轩辕默不禁出声称赞,而墨雪琳沉默不语,墨雪飞面色不佳,看着雪潇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不过这一切离开的雪潇都不知道。而雪潇这一走,再次与他们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5拜师离家 墨雪琳的成人礼以及家主宴也无惊无险地结束了,一切都出其地顺利。墨如幽总算卸下了担子,下半生就与自己的夫郎恩恩爱爱,看着雪潇平安长大。为了以免墨家长老的阻拦,尤其是对墨雪潇的阻拦,虽然雪潇没有成为家主,但如此聪颖的孩子,长大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墨如幽决定带林氏和雪潇半夜出发,前往墨家在永州的别院。(永州距离京都较远,骑马也要长达一个月之久,所以墨如幽等选择在那里定居。) 马车狂奔了一夜,接近黎明时间,在城外的一片树林边休息,。“潇儿,你会怪娘亲和爹爹吗?”雪潇对于连夜赶路离开京都的匆忙有所疲倦,可还是打起精神回答娘亲的问题。“潇儿不怪,反正我也觉得他们太吵了。况且,爹爹说过幸福就是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潇儿和娘亲,和爹爹在一起,很幸福。”林氏笑笑,妻主与自己的潇儿真是长大了。一家人的氛围十分融洽。可殊不知危险正悄然向他们靠近。 “刷~~刷~~”黑暗中,一帮黑衣人慢慢地接近停靠的马车,车夫和护卫都在闭目休息,等天亮后再上路。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刀起刀落间,几个护卫已经倒下。等墨如幽等发现不对劲,已经只剩下几个护卫和他们三人。墨如幽拖住黑衣人,让林氏带着雪潇快走。男子毕竟力气较小,跑了几步已经气喘吁吁,黑衣人也逐渐追上来。 林氏回头看看,只见自己的妻主被黑衣人一刀砍中,惊呼一声,顾不得其他,立即跑到妻主旁边,黑衣人又在林氏身上补上一刀,雪潇见着自己的娘亲和爹爹相继倒下,泪水不断落下。 “娘,爹~~”雪潇不断地摇着林氏与墨如幽的身体,希望他们给自己回应。黑衣人们环顾四周,只剩下墨雪潇一人,几人相互看看,眼神交流:“斩草要除根!”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向雪潇,哭声戛然而止。黑衣人们又迅速地撤退,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此时太阳开始冒头,黎明的光芒驱散了寒冷。被黑暗掩盖的颜色开始显露,五颜六色,好不耀眼。 一身麻衣,倒骑着毛驴,嘴里叼着个柳枝。“咿呀呀~~~郎里个翘啊~~”麻衣老妇从远到近,慢慢接近树林,浓重的血腥味扑入眼鼻。“呀!”老妇望着屠杀后的场面,想着可能是江湖仇杀,本想绕道离开,可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老妇往不远处的树丛走去,只见一对妻夫相拥躺在那里,在那男子的身边,紧紧护着一个小女孩,三人身上有着明显的刀伤,可小女孩的刀痕较浅,估计是另一方觉得是个小孩,没有使出全力,仔细一瞧,小女孩的胸膛此起彼伏,估计还没有断气。麻衣老妇皱皱眉,这估计不是普通的江湖仇杀,这一家人非富即贵。可是仔细看这小女孩,双目紧闭,眉目间十分清秀,五官也很雅致,透着一股灵气。 “也罢,也罢,老妇我还没有徒弟,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说完,就抱起雪潇,离开了树林。离开树林前,简单地在附近的山地间葬了那对妻夫,怎么说也是自己徒儿的爹娘。(话说,人家还没有拜你为师呢?) “娘亲,爹爹,不要~~不要~~”雪潇在医治过程中,一直唤着父母,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麻衣老妇真心为这个小孩心疼。 一个月后,雪潇终于醒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一直没有再说一句话,老妇也明白孩子发生那样的变故,悲伤难免。为了早日帮雪潇恢复情绪,老妇开始带着她四周游荡。半年之后,秋冬交际,望着漫天飞雪,雪潇说了第一句话:“师父,我想学武,你教我吧!”老妇乐了,半年了,自己总算把这娃养熟了。“娃儿,你叫什么呀?”(蓝:“敢情半年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徒儿名字啊。”) “昨日忧忧,一切都已结束。以后我就叫少衣吧。”“这名字好听,那姓呢?”麻衣接着问。“姓?”雪潇自问,看着眼前的雪山,“就姓白吧!”白色,雪的颜色,因为我忘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颜色。 6素宫紫衣 十年之后………… 羽国一年四季如春,但是雨水却十分充沛,午后的时段总是下起偌大的雨。雨水能滋润万物,但是也有一个很好的功效——总能掩盖一些追踪的痕迹。 “驾,驾~~~”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奔驰在雨中,一路溅起泥水,赶车的是个容貌颇美的小侍,不断地挥舞马鞭,且时不时地往后望,清秀的五官显示出此人的慌张以及急切,似乎在逃离。这偌大的雨冲刷了马车行走过的痕迹。马车直至傍晚才停到一座破庙前。 “公子,似乎已经没有人追来了,这里的破庙暂时可以休息。公子身上的伤要紧吗?”小侍关心地问着马车上的人。半响,马车里传来一声“无碍”,声音清脆也颇好听,只是透着难么一股清冷。 小侍夏雨扶着马车上的少年走进了破庙,少年一身紫衣,黑色的纱巾盖住了容貌,但是朦胧间可现,那是一个容貌倾城的男子,琉璃色的眼睛,能瞬间吸引异性的眼光,不得不说是一个祸水级的男子,可是少年周遭的气质冷然,透着一股犀利,任谁也无法靠近。 进入破庙,夏雨立即收拾好一切,在干地上铺上丝质的坐垫,男子看着周遭,微微皱了俊秀的眉毛,生来素有洁癖的他,要不是情况有异,也不会屈就在这个一个破庙。身上的伤也需要尽快调理。 少年——孤星寒坐在坐垫上,盘腿开始运功疗伤,要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了师父的处罚,那班人怎么可能伤得到自己。(不得不说,小星寒对自己的武功极度有信心啊!!!)夏雨看公子开始打坐,自己则守在庙门口,为公子把风,以防追捕的人,心道:等公子伤好了以后,就好好查查是谁在回去的路上伏击他们,要知道素宫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素宫,江湖中亦正亦邪的门派,因为全是男子,惹来不少非议,有人说素宫的男子天生善于媚术,杀人于无形。但是素宫中不得不说的是其素宫宫主座下的彩虹七卫,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位少年皆长得倾国倾城,并且武艺非凡,惹得江湖中不少英雌少女春心荡漾,可碍于素宫宫主孤邪叶厌女成狂的个性,又是望而怯步。 彩虹七卫中,尤其以紫衣卫—也就是少年孤星寒容貌最为出众,被江湖人称之第一公子。但其性格极端冷漠,据说,曾经有女多看了其一眼,就让人挖去其双目。 孤星寒日前奉师命下山,完成任务后回去途中,碰到一伙黑衣人的袭击,自己的小侍之一夏雪在打斗中与自己失散,估计已经被那伙贼人所擒。等养完伤后,等要回去讨个公道。对于周边的人,星寒也是个冷性子,但是总的来说,是嘴硬心软。 “不好了,公子,那帮人似乎追来了……”夏雨连忙进庙唤孤星寒,星寒此时正是调理的关键时刻,运功进行到一半。夏雨也只能干着急,提剑跑到庙外,希望能抵挡一阵。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他们的命,招数都旨在制服他们。过不了多久,夏雨就被擒住,毕竟对方人数众多,夏雨的功夫也只能勉强自保。 对方拉着夏雨,走进庙内。看着打坐的孤星寒,开口说话:“我等无意冒犯,只想请紫衣公子见我家主公一面。”声音透着沧桑,估计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星寒皱皱眉,他这人典型的不合作不配合,从来没有人能让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就是那个死白少衣,也要哄上自己半天,何况现在是威胁。可是,现在自己不能动,却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不用这么多废话,传闻江湖第一公子,美貌如花,让我摘下这个面纱看看!”另外一个黑衣人说话间带着一丝猥琐。孤星寒的眉毛皱得很紧了:要碰本公子,非剁掉你们的手不可! 此时,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竹叶香气,微乎其微。可是孤星寒就是闻到了,是那个死女人身上的味道。 “你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孤星寒突然出声,那个死女人看到本公子,呆住了嘛,还不出手。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难道这庙里还有别人。 此时,从庙外走进一个白衣少女,脚边粘了些因雨水而落起的泥泞,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可是嘴角含着慵懒的微笑,却显得那般从容。再看这少女的五官,丹凤眼,柳叶眉,精致无比,比起世间不少漂亮的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 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剑,剑鞘也是白色的,与其一身白衣相得益彰。白剑,白衣~~几个黑衣人,顿时领悟过来,“武林盟盟主白少衣!” 7破庙相救 “星寒,你这求人的态度也忒差了点吧!”白少衣(就是长大后的墨雪潇),叹了一口气,但对男子恶劣的说话性子也不是很生气。 少衣耸耸肩,拔出白剑,几个来回,黑衣人已经溃不成军。当今武林盟盟主白少衣自出入江湖,一直随性而动。与武林盟一直正派的作风不符,不过也不是很管事,大家也就得过且过了。不过不得不说的是,白少衣的武功出神入化,剑术更是高超。在当今武林中,无几人能及。 白少衣轻轻松松解决了黑衣人,不过下手也极有分寸,只是制服她们,不让她们移动。白少衣出入江湖间,很少杀人,即使对于十恶不赦之徒。江湖人都觉得武林盟盟主大仁大义,乃君子典范。殊不知,在孤星寒听到这个传闻时,冷哼了一声。 夏雨缓过神来,立即来到黑衣人面前,打了一个巴掌,“让你侮辱我们的公子,快说,你把夏雪藏哪里了?”夏雨和夏雪是一对亲兄弟,也难怪他如此担心。黑衣人们都不说话,就在白少衣转身想走向孤星寒时,那个中年的黑衣人冲破穴道,几下解开另外几个黑衣人,“快走!”就扔下障碍烟遁逃了。 夏雨因为没有问道自己弟弟的下落,有些难受。孤星寒运功结束,抬头看向一旁的白少衣。发现此时的白少衣紧握着双拳,眉头深锁,完全没有平时潇洒的样子,那样子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孤星寒不会知道白少衣听到那个中年人声音的震惊以及愤怒,心里不断涌现的血色,充斥着自己。这几年平复的心绪竟如此被挑拨了,看来自己永远放不下,找不到爹爹所说的“幸福”。 “死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孤星寒不喜欢白少衣此时的样子,这个女人每次见到自己,不是嬉皮笑脸,就是温文尔雅,哪里会如这般戾气。白少衣愤怒中只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唤回自己的冷静,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眼前的少年比起当年初见已经长大,可是那个不客气的样子,却始终未变。如果不是当年的师父带自己去素宫偷吃素宫的美食,怕是不会认识孤星寒。夏雨回过神,他可没有他家公子那种认知,对于声名在素宫之上的武林盟盟主做不到呼来喝去,何况白少衣俊朗的外表,可是排在江湖想嫁妻主榜的首位呢。 “白盟主,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夏雨瞅向少衣,双颊微带着丝粉红。少衣从思绪中回来,看来这一次的追杀也不是很简单,与当年的事情有关,这十年来,少衣一直活得肆意,活得潇洒,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她心里貌似有条刺,不碰则不痛。 “小夏雨,几日不见愈发地水灵了,不愧和星寒跟久了呢。”少衣这腔调也只有孤星寒以及其身边的人见过,在外人眼里,武林盟盟主白少衣虽随性,但是对于男子一直温文尔雅,进度有度。夏雨再次羞红了脸。孤星寒看着白少衣的样子,莫名地来气,自己身边的人也可以调戏嘛!却不知道这可以这可是间接的夸奖他呢。 “大盟主不去管你的武林盟,来这小庙干嘛?”星寒冷冷地问道。 “星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盟主也是师父逼得,做做样子的。”白少衣装作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 孤星寒看着少衣恢复了以往的慵懒的样子,心里稍稍放松了下。看着身边的夏雨,想起夏雪还落在他人的手里,心里极度不舒服,自己的人除了自己没人可以欺负。 “你有夏雪的下落?”总觉得白少衣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孤星寒对于白少衣的了解之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白盟主,有弟弟的消息?”一旁的夏雨听到这里,看向少衣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呵呵,什么也瞒不了你。前几日,有人告诉我夏雪在离这里不远的洨河镇出现,我正奇怪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一路赶来,发现了这帮黑衣人。”少衣风轻云淡地说完,完全不知道自己透露了自己一直关注着孤星寒的事实。说实在的,白少衣对于孤星寒的感情很特殊,也许是因为在这个武林中,只有师父和他见过自己的痛,面对他时,总带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去!”孤星寒听完,起身打算离开,可是刚刚运功结束,双脚站立不稳,一下就要往前倒去。少衣站在旁边,伸手要扶。夏雨看着公子要摔倒了,立即向前,殊不知一把推向少衣,少衣就着孤星寒倒去,摔倒前,我们的君子少衣还不忘护着孤星寒,真不愧是体贴入微啊! 话说,此时二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女上男下,两人的脑袋挨得极近,少衣清楚地看见孤星寒眼里的急促以及尴尬。孤星寒靠着少衣的胸膛,闻着少衣身上熟悉的竹叶香气,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浓郁,一时瞪大了双眼,羞红了脸。 8倌馆线索 马车飞快地在路上奔驰,少衣坐在马车车厢外赶车,此时雨已经停了,乌云也已经散去,远处依稀可见一道彩虹。不过马车车厢内,此时可是乌云密布。 夏雨偷偷看下自家公子,公子的脸到现在还是一脸铁青,也怪自己,要不是自己推白盟主一把,公子也不会把盟主赶到车外去。孤星寒此时心情极其复杂,这么多年来,自己与师父一样,认为天下女子皆薄幸,对女子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肢体上的触碰。而对于白少衣,从五岁开始认识,至今有十年。十年间,两人见面不多,她不是和她师父瞎捣蛋,就是给自己添乱。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牵动那么多人的心呢?看着眼前的夏雨担忧看车外的目光,还有那个清歌房中的画像。(后文会出现) 凭什么那么多男子喜欢他,孤星寒忿忿地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醋味。 少衣赶着车,脑子里没有什么香艳的画面。刚才在破庙的黑衣人以及夏雪在洨河镇的线索是不是与当年有关,是不是与父母的死有关。十年来,师父经常带着自己走南闯北,可却是寸步不离,处处小心,就是担心自己去调查这些事情。那样的师父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关切着自己的情绪。正才慢慢养成白少衣肆意潇洒的性子。不过少衣想起刚才,摸摸自己被孤星寒打肿的左脸颊,无奈地笑笑。这佳人在怀,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据武林盟的眼线所说,夏雪貌似被卖到了洨河镇最大的倌馆——烟雨阁。当孤星寒听到这个场所时,冷冷地睨了一眼白少衣。少衣对于这样的目光已经见过不怪了,自从破庙事件后,孤星寒每次听到类似的话题或者词语,总是如此反应。这么别扭的星寒,白少衣心里乐翻了,不知道为什么真性情的星寒总能挑起她的心绪。 因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月夜之前来到了烟雨阁。少衣掀开马车的帘子,孤星寒别过脸不去看她。“星寒,小夏雨,这里面你们不方便进去,我先进去吧!等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再告诉你们。”毕竟男子出入倌馆,还是不雅的。 孤星寒对于这个提议炸开了脸,“凭什么?还是说白盟主要寻欢作乐,怕我们碍了事不成。”反正不管怎么样,星寒心里想,就是不能让她单独进去,把自己丢在这里。 “江湖第一公子在这里,哪里的欢乐及得上这里!”少衣说的语气带点笑意,孤星寒一听,脸又一次变红了,双眼瞪了其一眼,似嗔还羞。(星寒:我是愤怒地瞪眼。少衣:一样,一样啦!蓝蓝:哪里一样了,你就是色狼的眼光,色狼的心。) 少衣顿时呆住了,如此的孤星寒不在她的认知之间。此时,少衣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已经真的长大了,投足之间都展现着属于男子的独特韵味。夏雨看着自家公子与白盟主之间的互动,暗自笑笑,公子可是吃醋了呢。不过,也只有自家公子配得上风华绝代的武林盟盟主。虽然公子的脾气有点坏。 最后,拧不过孤星寒,或者说一意孤行的星寒根本没把少衣的话放在心上,而且少衣等也是江湖中人,也不会太拘泥这样的小节,就独留夏雨在马车中等候。而孤星寒和白少衣就乔装进入这所倌馆。如果夏雪真的在这里出现,那么那帮黑衣人很有可能也与这家倌馆有关。少衣希望得到当年的线索,又希望得不到。哎!还真是复杂啊! 少衣两人进入烟雨阁,周围不少清秀的小倌被少衣的不凡外貌所吸引,被她挂在嘴边温和的微笑所蛊惑。孤星寒为了不引起麻烦,就给自己带上了厚厚的毡帽,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周围不断粘上来的少年,孤星寒的眉头越来越深,紧握玉箫的手就要举起,(星寒的武器是一把玉箫)少衣不断扯断周围的少年,一面又观察着孤星寒的表情。看着即将发飙的小野猫,少衣尴尬地笑笑:“劳烦,给我们一间雅间。”其中一个少年反应过来,这么好看的客人也不是他们能接待的,也就乖乖给他们领路去了。 9亲密接触 雅间内,此时的气压,可谓是低到一定程度。对于刚才的场景,少衣想要解释,可是又觉得多此一举,为何又要解释呢?一直以来,少衣自父母离世后,埋头学武,对于男女之事也毫不在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间,见过不少独特的男子,很少对什么男子挂心,十年来,也就一个孤星寒比较特殊。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师父的吩咐,师父对于素宫的男子异常的关心,应该和他们的宫主孤邪叶有关。 星寒冷眼看着白少衣,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白少衣此时身上的脂粉味比起她平时竹叶香差多了。他直起身,走到少衣面前,皱皱眉,盯着她,说道:“把衣服脱了!”强调的命令中带着一份倔强。少衣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愣在了那里,直直地抬起头盯着孤星寒。 看着星寒眼中的清澈,少衣不由苦笑。看来自己多想了,星寒的逻辑向来不可推敲的。孤星寒看着白少衣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以为她留恋身上的味道,几步向前,伸手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少衣这下可是真的被吓住了,直到被星寒脱去外衣,才伸手护住。却不想,挣扎间,星寒就势扑到了少衣。少衣盯着尽在咫尺之间的俊颜,比破庙的时候更近,比任何时候都要近。此时的少衣被倌馆若有似无的放浪气息所蛊惑,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星寒的下巴,双目望进对方的深处,慢慢地低下头,温柔地吻住……这个吻逐渐地深入,孤星寒此刻也忘记了反抗,完全手足无措,鼻子间只感觉到她的魅力气息。还有她温暖的双唇,还有……就是灵活巧动的舌头…… 良久之后,少衣放开了气喘吁吁的星寒,不放不行啊!星寒怒瞪着白少衣,少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孟浪,即使自己觉得星寒特殊,可这样子的强迫不被扒层皮下来,就算走运了。星寒此时没有任何动作,他对事物向来随心,可是又不同于少衣,少衣的随心活得肆意,纷纷扰扰,却无所依附,而星寒向来直来直往,敢爱敢恨,但是又带了点任性和高傲。对于少衣的吻除了恼羞成怒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她的动作,好奇自己的反应。自己应该拿刀砍了这个色胆包天的死女人吗? 思索间,雅间的门被打开了,迎面进来了一位全身透着妖媚的男子,修长的双腿在走动中若隐若现,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下是烟雨阁的阁主柳瑟,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他随意地坐在了少衣的身边,挨着少衣,“不知道两位有何贵干呢?”因为挨着极近,说话间吐息完全飘到少衣的脸上,耳边。不过说的话却令二人辗转反侧。 少衣尴尬地笑笑,知道被来人识破了来意,也是此时的星寒已经露出绝色的容貌,一看就知道是男子身份,来小倌馆还带着男子,确实不太好解释。星寒推开几乎挂在少衣身上的柳瑟,“不许你靠她这么近!”孤星寒看着那两人的姿势,就是难受,心里闷闷的,碍眼死了。“呵呵,敢情还是一个吃醋的主啊!”柳瑟轻笑了一下,之后端正姿势。“二位如此前来,很不给我烟雨阁面子!要知道我这里虽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也不是二位偷情的去处呢!” 少衣见他误会了,也就将错就错,将计就计。“柳阁主说的极是,我俩这样对不起烟雨阁的公子们,不过还请阁主给个方便,要知道我俩因为被母族所逼,虽两情相悦,可不能厮守。现如今私奔到此,只求借住一晚,躲过她们的追踪即可,还请柳阁主行个方便。”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柳瑟接过,用打量的眼光看着二人,皱皱眉,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最后收起银票,只说了一句:“还望二位明早尽快离开!”。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孤星寒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看着白少衣,“你撒谎,谁和你两情相悦!”少衣苦笑一番:“我这也是权宜之计。等晚上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去看看吧!这样子也好,最起码不用打草惊蛇。”之后就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安心地等待晚上的来临。孤星寒看着少衣,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射成筛子。 10少衣情定 孤星寒看着自在的少衣,更加郁闷了:为什么只有我的心不安,为什么只有我感觉不对劲。走到床边,躺在少衣旁边,将她的脸掰过来,问着:“为什么亲我?”其表情之严肃,其语气之自然,顿时让少衣红了脸,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少衣不说话,星寒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准你亲别人~~”那表情像是一个小孩捍卫着自己的礼物。少衣笑笑,世上皆说武林盟盟主来去如风,随性而动,可是谁又知道,她只不过是找不到可以羁绊她的事物呢。如果眼前的人成为自己的羁绊,是好还是不好呢? 其实,这么多年来,少衣每次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高调所以才引来祸端吗?是自己亲手毁了娘亲和爹爹的幸福吗?爹爹在临死前要自己努力去寻找的幸福,真的存在吗? 孤星寒见她没有说话,把这沉默当做了默认。江湖人没有男女大防,而且对于孤星寒来说,白少衣是死女人,但是是不讨厌的死女人,也就和衣躺在了床上。少衣帮星寒拉好被子,将他抱紧,喃喃道:“星寒,你真好!” 孤星寒看着少衣唇边的笑,很温暖,可是也很落寞。他知道少衣,知道别人眼中的少衣都是假的,以前师父曾经和他说过:“白少衣看似潇洒,其实是淡漠。”麻衣老妇(少衣的师父)也说过:“少衣的白,就如同雪一样,美却不真。”星寒看着近在咫尺的少衣,突然说了一句:“既然活着,就应该像水一样,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生命。”听到这句话的少衣瞪大了眼,刚想说什么,又听到星寒清冷的声音:“而雪总会化成水的。” 少衣的眼睛不断睁大,似乎要把星寒看进自己的眼睛,看进自己的心。少衣曾经对温雅的男子特别有好感,那是因为爹爹的原因。可是星寒身上的任性,以及他那些清冷的话,句句打在少衣的心上。知道了星寒的特殊,知道了她对自己的重要,知道了他就是自己无欲无求生活之后的羁绊。这一次,少衣要守住自己的幸福,守住那孤傲如雪莲般的少年。 夜幕很快降临,黑夜中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渐渐揭开序幕。白少衣和孤星寒武功高强,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反而黑暗为他们掩盖住了行踪。不多久,白少衣二人来到了柳瑟的住处,其实也很明显,阁主所在的楼是烟雨阁最高最漂亮的所在。孤星寒对于这样的偷偷摸摸很是不齿,看着走在前面的白少衣,就是觉得比较适合这个死女人。 “今天来到阁里的那两人绝非等闲之辈,怕是来意不善呀!”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柳瑟。 “恩,看来现在阁里也不太平了,应该尽快通知主公,下一步计划应该尽早实行。”听声音,有别于柳瑟的妩媚,透着一股娇柔,应该也是个绝色美人,估计是烟雨阁的另外一个阁主——柳墨。 柳瑟皱皱眉:“不过,总感觉那个女子有些眼熟,总觉得很久以前就见过。” “呵呵,”柳墨笑笑,“该不会是你什么时候的相好吧,这么俊,总有些印象的。”柳瑟不接话,直觉中又觉得不对。“算了,我们还是尽快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主公。这次劫持素宫紫衣公子,出师不利,抓到的那个小厮也被人劫走,看来这步棋是走不通了。” 柳墨点点头:“也是,那个麻衣老妇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窗外的两人听到这里,孤星寒眼睛瞥向:“夏雪不在这里,还被你师父带走了。”白少衣看到星寒眼里的意思,“也是,自己能得到武林盟的消息,师父也可以。按照师父的性子,早就救了夏雪,跑去素宫讨好你师父去了。”少衣耸耸肩。 既然夏雪已经被救走,孤星寒认为自己也没有停留的必要,而且这里的氛围他很不喜欢。看着少衣还想停留,就更加不爽了。一个轻功,就跃出烟雨阁。本来少衣还想听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远走的孤星寒,无奈地叹口气,飞身也跟着出去了。 11顽童师父 离开了烟雨阁,孤星寒找到等候的夏雨,准备离开洨河镇,打算出发回到素宫。白少衣又厚脸皮地赖上了马车:“星寒,反正顺路,一起又有个照应。”孤星寒没有做声,跟着回去也好,把她师父——麻衣老妇接回去,老在素宫白吃白喝。而且经过这次,经过昨晚,星寒总觉得少衣与自己之间有什么不同了,亲昵疏远依旧如前,可是感觉那笑容不碍眼多了。 夏雨知道自己的弟弟——夏雪已经安然无恙,也就宽了心,也有心情赶车了,就乖乖坐在车外,并将少衣迎进了马车。少衣与星寒在马车间,一路无语。其实是少衣一直笑看着孤星寒,而星寒除了瞪眼无用之后,就闭眼养神,将这死女人忽视到底。白少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越看星寒越顺眼。琉璃色的眼睛——喜欢,高挺的鼻子——好看,透着粉红色的双颊——诱人,浑然陶醉的少衣此时哪有平时的潇洒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花痴。 半路上,经过离素宫最近的桃衣镇时,少衣叫夏雨停了车,然后出了马车,吩咐在原地休息,就不见了。孤星寒回过神来,这个死女人总算消失了,那种灼热的目光星寒很不习惯,感觉怪怪的,却也不讨厌。 等了许久,仍未见白少衣的踪迹,孤星寒皱皱眉:死女人,竟然让我等这么久。“夏雨,出发!”孤星寒出声吩咐道。 “可是,白盟主她~~~”夏雨回头看下自家公子,还是算了,公子任性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白盟主,只能自求多福了。” 马车再次出发,过了不久,只见路边的绿树丛中快速地闪过一道白影,紧紧地跟着马车的前行方向。少衣一个翻身,轻轻地落在马车上,不等赶车的夏雨反应,就踏进了马车车厢。“白盟主好轻功哦,踏叶无痕。”孤星寒在听见外面的风声时就知道了动静,不得不说的是,星寒从小在师父严厉的教导下长大,对于气味和声音都有独特的敏感。 “星寒又见笑了,谁人不知,论轻功,当属素宫的素华步!”少衣笑笑,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星寒,你最爱的桃花糕。”星寒嗜甜,尤其喜欢素宫山脚下桃衣镇的桃花糕。从小认识孤星寒的少衣,当然知道这样的喜好。 孤星寒的目光从桃花糕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未曾斜视。少衣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原来讨好的道具,倒成了争夺了自己瞩目的障碍。少衣将桃花糕递到孤星寒,星寒吃着桃花糕,脸上充满着异样的满足,如同一只餍足的小猫。可是只有少衣知道,这只小猫要是伸出利爪,可就是一头锋利的小豹子。少衣曾经想过,孤星寒人前骄傲冷淡,可人后,对着他的师父有着无比的尊崇,对着他的小厮,有着深深的眷顾,甚至对着自己,他也有独一无二的真性情,也许就是这些,让她的心能再起漪涟。 “公子,白盟主,马上就到素宫了。”夏雨在车厢外提醒着车内的二人。少衣和星寒走出车厢,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大喝声:“给我滚出去。”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影被丢了出来,人影很快就站立起来,拍拍屁股,从容地走了下来。少衣循着声音仔细一看,不禁扶额叹道:“师父!”麻衣老妇看到少衣,眼睛放大,“少衣啊!邪叶又把我丢出来了!我怎么说也把夏雪救回来啦!”说完,又欢欢喜喜地跑到少衣旁边,贴着少衣的手臂,撒娇地蹭蹭。 要是大家看到前任武林盟盟主就是这样一个顽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也难怪少衣的性格有些随性。“师父,你又做什么惹邪叶前辈生这么大气啦?”少衣偶尔对已经四十多岁仍性格有些脱线的师父也有点无语。麻衣看到少衣身边的孤星寒,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小星寒,跟我们家少衣约会回来啦,快去看看你师父吧!你师父最疼你了。” “麻衣前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当!”说完,一摆衣袖,拿起车上的玉箫和剩下一半的桃花糕,走了。“哎!”麻衣叹口气,说道:“少衣呀,小星寒这脾气和他师父年轻时一摸一样呀,你说呀!这玫瑰带刺呀,刺得我的心拨凉拨凉的。想当初呀,邪叶他那个玉树临风~~~”然后又抚心又捶头的。少衣也不管,直接跃过,打算追随星寒的步伐。 “我说,师父给你武林盟盟主之位,你老在外面跑,这算什么事嘛?”麻衣老妇看到自己的徒弟竟然视而不见,立即摆出师父的状态。说完,还煞有其事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封专门由武林盟烤漆封口的信件。少衣皱皱眉,自己这盟主不管事,能让盟中长老出动师父寻找自己,恐怕是有大事了吧! 少衣拆开信,信上只有简单的两字:“速归!”这信也真够简单的。看来长老们真的很需要自己回去。麻衣在旁边不断探头探脑,时时刻刻观察着少衣看完信后的反应。“师父,我需要回盟里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这个嘛,当然不要啦!我要在这里陪我的小星寒那。”说完几乎就是逃跑的速度直接回了半山腰的素宫,怎么不怕孤邪叶又把她丢出来呢。知道师父会和星寒他们报备自己的行踪,也就直接打算回盟了。可是可怜的少衣,没有意识到自己师父那脸上不断坏笑的表情,不然就不会如此简单的离开了。 12比武招亲 自从十五年的武林大动荡后,武林联合朝廷军队一同抵抗了大羽王朝临近一个小国的进犯。传言这个小国的人擅长巫术,很是扰乱人心。经过围剿,如今也已经销声匿迹,成为历史长河中的点点繁花而已。所以说当今武林可谓是风平浪静。没有魔教作恶,没有帮派斗殴。而且由武林盟,青帮,素宫三足鼎立,维持着平衡。而武林盟更是由三帮十六派结盟而成,在武林中独挑大梁,除了那个不管事的盟主。值得一提的是,武林盟的制度是很完善的,长老们各司其职,不然,前任两届盟主都是如此脾气,武林盟还能有如今的成就实属不易。 而能把这位不管事的盟主紧急召回的消息,恐怕是很急的吧! “就这件事,你们让师父把我叫回来!”白少衣坐在议事堂,对于长老们的围攻,已经差点暴跳如雷了,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形象,也只能安稳地坐着。长老们都是自己的长辈,这十年来,除了师父对于自己的教导,长老们的关怀也不少,少衣绝对真的上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耐着性子听完了来龙去脉,也知道自己被那顽童师父给摆了一道。 “盟主,关于这个青帮的事情,还是你出席比较妥当,而且前盟主也说了,少衣也该娶夫生女了。”一长老说的是有模有样,少衣听的是糊里糊涂。敢情那老狐狸早知道这事了吧。 “青帮帮主之子南宇如今也是二八年华,听说也是才貌兼备,这次青帮帮主南释云为其比武招亲,按理我们武林盟要派人参加的。”二长老可是据理力争。 “再说,我们武林盟青年才俊不少,可是不及盟主绝代风华,更何况武艺也无人能及,总不能叫我们这些歪瓜裂枣去吧!”三长老是紧接其上。 四长老直接打铁趁热:“更何况,盟主就算不去比武招亲,代表武林盟去观礼也是应该的。我们这些老骨头是走不了山路水路的。” “盟主平时就不怎么管事,这难得的小事,盟主你就代劳吧!”最后一长老一锤定音。 少衣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自己这盟主也难得为盟里做件事,就去青帮走一朝吧!不过,星寒知道了,不知是什么反应。少衣想起星寒那别扭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师父应该会好好帮我解释的吧!殊不知,麻衣确实帮她好好地解释了“一番”。 青帮之所以取名为青帮,是因为青帮总部在一座名为青霞岛的岛屿上,而且岛上种植着大量的竹子,连空气中都泛着幽幽竹子香。这也是嗜竹的白少衣答应去的一个原因。经过一夜的船行,少衣终于来到了这竹岛。看着漫山的竹子林,少衣觉得还是不枉此行的。船停稳后,码头上已有不少人。一眼扫去,看来是各帮各派的人,不少人少衣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少衣作为武林盟盟主甚是低调,此次也不例外。 就在少衣准备离开时,码头边驶来了一艘很大的帆船,其富贵程度可现。要知道,在羽国,对于帆船的使用不多,皆是大富大贵之辈。紧接着从船舱中走出一行人,皆是二十左右的少女,不可谓光彩夺人。少衣眯着眼,看着因帆船到来而引起的骚乱。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来人,看着装也不似江湖中人。少衣看了一会,便离开了。脑里不断闪现一个念头:“怎么她们会来?看来江湖是平静太久了,该起波澜了。” 这一行人的身份甚是高贵,连青帮帮主南释云此时豆已经在码头恭候。将这一行人迎进了岛内。周围的江湖人炸开了锅。不少在京都活跃的人认出了其中几人:乃是女皇的几位皇女以及四大世家的人。 “怎么这次比武招亲,朝廷也会派人来吗?”大家开始叽叽喳喳讨论开去。旁边一江湖百晓生自封的人士开始道来:“话说,江湖三大支柱,武林盟盟下的三帮十六派哪是江湖上源远流长的门派,可这青帮可不了得,短短15年,已经如日中天了。听说是因为15年前帮助朝廷剿蛮夷小国有功那,而且青帮帮主更是救了女皇一命,所以啊,女皇每次都派自己的孩子来此历练,估计赶巧了吧,赶上这比武招亲。” “那还有一大支柱呢?”旁边的人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就是素宫啦!不过这素宫兴起也就这十几年的事情,不过听说麻衣老妇和那素宫宫主是旧识,关系乱的很那。” “素宫男子不都貌美如花,传说他们会媚功,还有人说他们会巫术呢。”周围有人小声喃喃道。“不过也没听说素宫人伤天害理了,就是那孤邪叶喜怒无常了点。” 很快地,刚才引起的骚乱也结束了,大家开始往岛内前行,谁说,武林无八卦呢? 13竹楼会话 南释云将这一行人迎进了岛内最大的建筑——竹楼,对于各位皇女皇子以及四大世家的子女来临,南释云也是诚惶诚恐,不过也暗自庆幸,要是自己的儿子能嫁入京都,怎么说也比找一个江湖人做妻主比较好。 从严格上来说,南释云并非完全的江湖人,传说女皇曾经将一份莫大的宝藏交与其保管,并且赐予了一份圣旨,权当做回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一行人在竹楼内不断打量着,这有别于京都繁华的竹韵,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一行人包括当今女皇所有的皇女:大皇女轩辕梦,二皇女轩辕菱,三皇女轩辕雯,七皇女轩辕默。甚至连当今女皇甚是宠爱的四皇子轩辕玄嘉以及四大世家的家主或者继承人墨家墨雪琳,墨雪飞;铁家铁语,铁风;风家风萨,以及宇家宇潇。 “玄嘉哥哥,这就是江湖啊!好有意思,要不是你求姐姐,她们肯定不让我跟着了。”出声的是白衣男子旁边一个15岁左右的男孩子,大大的眼睛,说话时一闪一闪的,甚是可爱。 “如如,莫要给四皇子添乱!”一位着青色长袍的少女说道,虽然训斥,但是透着浓浓的宠溺。少女的视线一直未离开那白衣男子,依旧透着浓浓的爱意。她便是长大后的墨雪琳。 “呵呵,各位小姐、公子见笑了,在下受女皇所托,必定好好照顾诸位。现下我儿比武招亲,所以岛上来了不少江湖人,刚好诸位也可以看看热闹。”南释云在旁边陪着笑,当提及自己儿子时,悄悄地看着几位皇女以及世家小姐的表情。 “南姨客气了,母皇之前嘱咐过我们,不可生事,这次也当做我们的历练吧!”说话的是大皇女轩辕梦,轩辕梦是当今皇夫之女,性格温和,做事进退有度,稳重干练,在京都享有声誉。 再看其他几位,除了七皇女身上仍有些稚气,其他几位都是一表人才,墨家墨雪琳如今是墨家家主,年仅二十五岁,却已经是位列右相,墨雪飞也是皇女伴读。而铁家铁语,铁风身上有很重的杀伐之气,与其母常年驻扎边关,也是这一行人武艺最为高强的。风家风萨不愧来自皇商之家,全身华贵,在其腰间更佩戴着一个金算盘,商贾之态尽显。宇家宇潇乃是一位男子,如此随行,恐有深意。纵观这次来的三位男子,四皇子轩辕玄嘉,宇家宇潇,以及墨家墨如如,都是俊美非凡,尤其是轩辕玄嘉身上透着温雅之味,投足之间尽是大家公子典范,不愧是京都第一公子。这精致的五官怕是只有那素宫孤星寒才可一比吧!南释云在心里如此想到。想到自己的儿子南宇,不同于轩辕玄嘉的君子,孤星寒的冷艳,却别有一番娇俏。但愿这次能找到属于他的妻主良人吧! “报~~~师父,刚才武林盟白盟主已经上岸。”竹楼外一个着青衣的少女走进道。“真的吗?余凡,快去将她请来呀!”南释云没有想到白少衣竟然亲自前来,毕竟这白盟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特别让自己的大弟子在岸边守候,以迎接武林盟的人。余凡挠挠头,尴尬地说:“师父,白盟主走太快,弟子只看到一个白影。估计已经去大殿了吧!” “哎,不过来了就好!”南释云对白少衣很是看好,当今武林中,若是论风采或者武艺,任谁也无法比及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少女。 “南姨口中说的白盟主可是武林盟盟主白少衣?”问话的是二皇女轩辕菱。 “正是!这白少衣出入十年江湖,未曾敌手,也是武林第一高手麻衣老妇的嫡传弟子。而且相貌堂堂。乃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那!”南释云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欣赏之意。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只懂武艺的莽妇。”墨如如口直心快。 “如如,不可无礼!”墨雪琳对于自己弟弟很是没有办法,毕竟他是母亲的遗腹子,从小被溺爱着长大的。 南释云对此也无不满,笑笑道:“那也不是,听说白少衣诗画双绝,不过我们这些大老粗也不是很懂,也没有见过,只是武林盟那帮长老经常说的,说不定还真是文采非凡。” “文武双全,还长得好,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啊?”墨如如吐吐舌头,在自家姐姐的视线下躲在了轩辕玄嘉的身后,却刚好听到了轩辕玄嘉的喃喃自语:“完美嘛?曾经她也是那么完美。”紧接着是一声叹息。 “白衣,白剑,白少衣!我是迫不及待想见这位少年有为的盟主了。”风萨摇着自己的玉扇,一副风流潇洒之态。 14原来旧识 白少衣看着周围的竹林,呼吸着周遭的空气,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少衣抬头,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骄傲,顶着天才的头衔,却在生死之刻还是那么的脆弱,守护不了自己的幸福。少衣很少自哀自怨,看来今天怕是“睹物思人”了吧。不过想起孤星寒,又觉得心里满满的,曾经的自己认为“世上更无羇绊事,壶中别有自由身”,如今被这可人儿束缚纠缠,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少衣叹口气,跟着一帮江湖人慢慢地踏进大殿,刚来的始终逃避不了,但愿这次没有人能拿走自己的幸福。周围的人看着白少衣,不少人也认出了少衣是武林盟的盟主,毕竟年少有为,白衣白剑,江湖人还是颇有眼见的,纷纷给少衣让座,少衣尴尬地笑笑,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和周围的人继续打哈哈。 不多久,南释云带着轩辕梦等一行人来到大殿,并将其迎入主位。江湖人对于几位皇女皇子也甚是客气,毕竟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遇上了,没有冲突便可相安无事。轩辕梦等就坐后,视线立刻被角落中的少衣吸引,也难怪,一群江湖人中,那独独的白衣以及儒雅之气,从容之态也算是鹤立鸡群了。墨雪琳以及墨雪飞更是瞪大了双眼,那独特的风采与昔日的故人那么的相符。曾经墨如幽一行人的遇害消息传回京都,可是没有人找到他们的尸首,一直以来在墨家,他们的死也变成了禁忌,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毕竟墨雪潇他们的死,最大的得益者莫过于墨雪琳她们,牢牢地掌控了墨家家主的位置。 而轩辕玄嘉端着茶的双手几乎颤动起来,那个完美的人,那个为自己改诗,自此留在心房的人儿,就在眼前吗? 南释云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暗潮,直直走到少衣面前,“白盟主这就不是了,坐在如此角落,江湖人知道了,就怪老妇的怠慢了。” “南帮主客气了,少衣向来随性,这等位置来的自在,少衣来此不过讨那竹景一眼,与江湖姐妹们聚聚。”少衣随口说道,语意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有礼地作揖,任谁也不难生出好感。南释云无奈地笑笑,早早知道这位江湖妻主榜首位的白少衣性情如此,如此直言说出来意,点明无意南宇,也是怕自己误会了。不过却不减少自己的欣赏。 轩辕玄嘉看着她们的互动,自己印象中那个骄傲的人,即使知道自己是皇子,也未加一言,对于自己的大姐也很是冷淡,如今那个含笑说着话的人儿真的是她吗? 十年前,轩辕雯见过墨雪潇,对于眼前的人,相似的模样,可是眉目间透露的亲近之意却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墨雪琳等几乎是震撼了,那个墨家的天才还在人世,竟然成了武林盟盟主。墨雪飞更是大叫出声:“墨雪潇,你还活着?” 那一声喊叫,几乎惊动了大殿中的江湖人,南释云更是楞住了。也许其他人对墨雪潇的名字很陌生,可是对于自己,墨雪潇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难道眼前的白少衣真的是当年的天才墨雪潇。 少衣笑笑,自己的相貌相对十年前,也只能是长开了,不难发现相似之处。不过她也不担心被识破,自从定下自己的心意后,少衣觉得,当年的事是自己在逃避,与其成为心中的一根刺,不如永远地面对,正如星寒所说的,雪会变成水,与其冰冻,倒不如活得真实。 少衣直起身:“诸位,十年不见,可安好吗?昨日之事空扰扰,雪潇之名也已经不复在了。世人皆知的是白少衣而已。” 听得此言,众人开始讨论开了,不过江湖人对于“墨雪潇”之名也没有什么概念,但知道武林盟盟主来自世家,却也是不小的风波。 轩辕梦等人是震撼了,怀疑是一回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也是难以接受。墨雪潇既然活着,那么当年的事情,她又知道多少呢? 轩辕玄嘉此时没有其他想法,满脑子是少衣的声音,想当初自己为了她的死讯暗自落泪,心海不断地翻腾着,“玄嘉哥哥,你怎么了?”离得最近的墨如如看出了轩辕玄嘉的失态,而墨雪琳的视线也从少衣转到他的身上,突然眼神更加深邃了,变得复杂,还有一丝不明深意。 15寻宝开端 大殿上的议论纷纷不久也停息了,在这个相安无事的武林,也许任何的厉害的关系也就淡化了。殊不知,武林的纷纷扰扰即将到来。 南释云看着这一突然的变故,看向白少衣的眼神也开始复杂了,甚至透着浓浓的黯淡,不过转瞬又消失了。在武林中,青帮帮主南释云一直是微笑示人,称得上是一只“笑面虎”。转眼,她走到大殿中间,对着各位武林人士说道:“诸位,我青帮自我创帮以来,承蒙诸位的支持,更有当今女皇的恩赐,可是我青帮膝下只有一子,现为我儿寻找妻主,不求其他,只求能在我百年之后继承青帮,将青帮发扬光大。” 此言一出,现场又是哗然一片,本来大家来此,本着也是比武招亲,交流武艺之意,如今南释云相当于要把青帮送出,这可是江湖的三大势力之一那。少衣看着南释云,目光又移到她身后的一帮皇女身上,漂亮的丹凤眼此时有着不同以往的凝重以及带着一丝了然。看着大殿上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些跃跃欲试,有些淡定平和,有些激动万分,唯一相似的是那份踌躅满志,还有些是胜券在握。 南释云貌似很喜欢这样的转变,紧接着说:“这次,比武招亲,却不是单单地以武功为主,更加考量各位的机智以及毅力,而且老妇也希望通过这次,能完成老妇的心愿。世人皆知,老妇当年救当今女皇一命,为回报这份恩情,女皇给了我一份财富,老妇将这财富埋于这青霞岛内,寻找到这财富的人,不仅是我儿的命定妻主,也是我青帮以及这笔财富的继承人。同时也为了能让大家与我儿培养感情,我儿南宇也会参加这次寻宝。” 说完,大殿又是一片哗然,这另类的比试方式,让那些武功稍低的人,也能加入,并且有夺胜的希望。毕竟论起武功,在座的没有人能比得上武林盟盟主白少衣。少衣从南释云说话起,一直保持着那高深的笑容,暗暗地看着几位皇女的反应,看着她们摩拳擦掌的样子,看来这次竞争会颇为有趣。 不多久,从大殿的外侧走进了一位身着黄衣的少年,十六岁左右的年纪,“娘亲!”说完,就向南释云行礼,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打在诸位英雌的心上,酥□痒的。估计眼前的这位娇俏的少年便是南宇,五官分明,带点肥肥的双颊,使整张脸看起来充满着纯真与可爱,就连看遍不少美少年的几位皇女,也很是欣赏,如此爽朗,并且落落大方的少年却是难以遇见。少衣看着眼前的南宇,想起孤星寒的冷艳,看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孤星寒都略胜一筹。 南释云向诸位的江湖人士介绍了南宇,之后又补充道:“这次的比试一共三天,三天在岛上各处可以随意寻找,并且为了诸位的方便,我们为诸位在岛上提供了住处,大家可以慢慢寻找,三天为期。明日正式开始。今晚大家可以安心休息,养精蓄锐,揣测线索。” 许久后,江湖上的人就结伴离开了,有些开始苦思冥想,没有线索,没有提示,青霞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能三天寻找完的。少衣掸掸衣袖,热闹算了,自己也可以去休息了,之后领略完三天的竹景,估计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少衣姐姐!” “雪潇姐姐!” 突然传来的两道声音止住了少衣离开的步伐。少衣一阵苦笑,转过身,嘴角依旧是那慵懒的笑容,“南宇,好久不见。”对于南宇,少衣说不是熟识,也不是很陌生。当初为了那竹林,没少来青霞岛。 南宇蹦蹦跳跳来到少衣面前:“少衣姐姐,你来比武招亲吗?那个人不会生气吗?”灵动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狡黠。 少衣笑笑,看来以前自己对星寒的心意就很明显吧,不然连南宇都知晓了。“呵呵,南宇最近可好?” “少衣姐姐,我这次可酿了最好的竹叶香,你要不要去尝尝?”俏丽的双眼眨着,少衣嗜竹,对于竹叶所酿的清酒,也颇是喜欢。 看着二人的互动,轩辕玄嘉不知道该如何问话,心头有着许多的疑问,更有着许多的企盼,如今的自己抛开矜持,可当初那个骄傲的人是否还是不屑一顾。 “诸位皇女,皇子,小姐,少衣乃是一介江湖布衣,喜欢的是清风明月无人管。旧人不在,昨日已非。”白少衣说完,就和南宇离开了大殿,只留下殿中的几人,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不安与骚动。 青霞岛上处处都是竹林,唯一特殊的是在岛的西南面有一座不高但是极其严峻的山。山峰缭乱,乍一看也似那竹林般傲然耸立着,被称为“竹峰”。而在这座山上,布置着不少阵法和陷阱,是历年青帮帮众历练的地方。与山峰遥遥相对的就是青帮帮主以及若干弟子居住的地方。 此时,白少衣正懒洋洋地坐在竹林中,喝着从南宇那里好不容易说来的竹叶香,感觉全身心地细胞被竹味所充斥,无来由地可以放松。少衣想过,以前漂泊的江湖生涯,是为了将自己空虚的心全部填满,那么以后的自己应该不用在流浪了。 轩辕梦等一席人也被竹林的青色所吸引,没有想到碰到了独自喝酒的少衣。比起在大殿上的震惊,理清心绪的他们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打算。墨如如看着这位传说中墨家的天才,有些好奇,自己长时间没有在本家,在少衣离家后才回到墨家,所以一直未见这位“潇姐姐”。 “玄嘉哥哥,你为什么盯着那个人看啊?”墨如如尚不知情爱,就连自家姐姐对四皇子的爱意怕是也不知晓吧。 轩辕玄嘉毕竟是皇子,固有的矜持让他瞬间红了脸,就在原地支支吾吾,想不出如何解释是好。轩辕菱看着这一幕,锐利的眼睛转动着。当今三皇女轩辕菱不似大皇女的温雅,反而处处透着强劲,而且做事向来狠厉,有着天下第一富的风氏做后盾,在京都有不少人追随。曾经自己的父君想要帮自己拉拢墨雪潇,可是没有成功,墨雪潇已经惨遭暗算。如今的墨雪潇不管是否有当年聪颖,不过作为武林盟盟主的白少衣可是有分量多了。 “少衣姐姐心里早有人了,看再多也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南宇也听到了墨如如的问话,对于皇女皇子这一行,他可没有抱什么好感,知道了自己娘亲的意愿后,就更讨厌了,自己向往的可是仗剑行江湖的潇洒妻主,就像少衣姐姐那样,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在很久以前,南宇知道白少衣心有所属后,就打算为自己另外寻找一位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妻主。 “不过我看,这位白盟主心里的人也不是你吧!”风萨摇着自己花哨的扇子,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南宇虽然曾经暗恋过少衣,不过心事被戳穿,有点恼羞成怒,向来直来直往的他直接上前夺了风萨的扇子,并且重重地踩了她一脚,跑了。风萨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愣了,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已经哈哈大笑。 少衣早就知晓她们的来临,知道避无可避,也就没有离开。“诸位,江湖还是不要涉猎的好,蚁小,可多了,也会咬象的。”少衣的笑带着一丝懒意,说的话带着那么一点忠告。 “潇妹妹,这么多年,你可好?姑姑和姑父呢?当年你们遇难,长老们派了不少人打探,只知道你们遇害,却遍寻不到你们的尸首,如今看到你已经安然无恙,看来几位长老也可放心了。这次结束后,雪潇与我等一起回京都吧!”墨雪琳宛然一副家主的样子,不得不说,当朝右相还真是飒飒英姿那。 少衣回过身,对着墨雪琳,墨雪飞等人,“我娘亲和爹爹在十年前早已离世,就连如今的我,也不是当初的墨雪潇了,早已不是墨家人,几位姐姐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墨家的天才,如今的武林盟盟主,怎么也算衣锦还乡吧!”一旁的轩辕雯说话了,可话里的意思也带着浓浓的讽刺。少衣也不在意,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雪潇姐姐,我一直很喜欢你作的诗,我~~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啊~~”一直未出言的七皇女轩辕默出声了,少衣想起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如今看着自己的眼里透着崇拜和忐忑。 那双大大的眼睛在高兴的时候竟然划过一丝琉璃色,让少衣想起了在素宫的孤星寒,“你叫我少衣吧,拜师啊?学诗?还是学武?诗词早在十年前就不碰了,这武功嘛,莫非你要加入武林盟,我看还是算了,那麻衣老妇不好对付的。” “呃~~”轩辕默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这算拒绝吗? “雪潇姐姐,不,少衣姐姐,那我能经常去找你吗?”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竟然有点雾水的痕迹,恐怕是怕再次被拒绝。 “可以啊!”少衣回的干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轩辕默会有些许的好感。 听到回话的轩辕默,此时乐开了花,明媚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脸上,竟然有些夺人心魄,眼里闪烁的琉璃色越加明显了。 16线索谜端 周围的其他人看着此二人的说话,尤其是轩辕梦和轩辕菱看着轩辕默的眼光顿时变得复杂了,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却几句话得到武林盟盟主的青睐,这位默不作声的皇妹是一直在掩饰着自己吗?这个敏感的时候,白少衣的态度大大影响了轩辕默的未来。 远走的少衣碰到了正在生气的南宇,我们的南宇小朋友此时正在念念有词,顺便将风萨的那把价值匪浅的扇子,一次次摔在地上,“坏女人,竟然嘲笑我,坏女人~~~~”站在他身后的少衣突然笑了,这骂人的架势多像孤星寒啊,连台词都惊人的相似,看来南宇也遇见他的欢喜冤家了。 此时,风萨等也出了竹林,看见少衣与南宇,主要还是气呼呼的南宇,不禁兴起了调戏奥的念头,“南宇公子,连生气的样子也可爱嘛!”南宇听到这话之后,更加生气了,鼓起的双颊使整张娃娃脸更加红了,“你,你,你这个坏女人~~~”听到此言的风萨笑得更欢了。 “萨,莫要戏弄南宇公子了,南宇公子,明天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寻找宝藏呢?”轩辕梦知道,与其与其他人无头无脑地寻找,还不如直接从南宇身上入手,毕竟这次竞争的是他的妻主,线索自然能从他身上得到不少。 南宇眨眨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好的呀!少衣姐姐也和我们一起吧!我带你去看最好看的竹林呢?” 少衣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再看看轩辕梦等一行人,无奈地叹口气:“好吧!” 听到少衣的回答,南宇笑开了花,轩辕默显得很兴奋,就连轩辕玄嘉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我们的武林盟盟主如此清闲,不去除魔卫道,竟然在这里玩什么寻宝游戏?”惯有的讽刺,惯有的清冷的声音。众人只看见一道紫色的影子,一会便闪到白少衣的面前,少衣的脸上出现鲜有的激动,“星寒,你怎么来了?” 孤星寒没有回话,看着人群中的轩辕玄嘉,再看看南宇,皱了皱眉,讨厌的死女人,招来那么多桃花。人群中的人是震慑了,年仅十五岁的孤星寒眉目间没有多少稚气,却透着一份冷艳,不说话时,那琉璃色的双眼透着一丝寒意,却能蛊惑人心。 少衣笑笑,“星寒,怎么了?师父没有和你解释吗?这次是~~~”未等少衣说完,孤星寒将他的玉箫拿起,直直向少衣袭来,少衣明显不在状态,几个轮回间落在了下方。这次少衣可是百口莫辩,虽然平时孤星寒偶尔也会找自己切磋招数,可像现在这样带着浓浓怒意,可是不多见的。再说,少衣也无心伤他,现在的孤星寒的招式都只是在泄愤罢了。孤星寒看着巧避的少衣,想起麻衣老妇的话:“小星寒那,这次少衣要代表武林盟去参加青帮的比武招亲那,我那,很快就要有小徒孙啦!你也知道,少衣都二十了,我也快四十了,你说你们师徒两怎么都那么倔呢,少衣年轻,毕竟不像我那么长情那。”临了也不忘把自己夸一遍,然后就跑到孤邪叶身边献宝去了。 “这个可恶的死女人,以为桃花糕就可以收买我了嘛,讨厌,讨厌,讨厌死了!”孤星寒的招式更加迅速了,怒气也更加高涨了。总之把这几天生的闷气都给发出来了,可是面上却是未变的冷淡,不得不说的,小星寒的心理活动之剧烈,藏得够深的。 不多久,少衣收起了玩闹的架势,白剑夺鞘而出,瞬间对上孤星寒的玉箫,紧接着几个来回,少衣仗着巧劲,将生气的孤星寒搂在了怀里,并且将玉箫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腰间。孤星寒此时看着少衣,竟然撅起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充满怒气的脸上,少衣竟然得到了委屈,那哀怨的眼神似乎在说:“死女人,你都不肯让我!专门欺负我。”少衣摇摇头,那么无辜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孤星寒身上,感觉自己有些不可思议,该不会想要看孤星寒撒娇的样子想疯了吧! “星寒,不要生气了,听我解释好吗?我并非有心特意来此,难道你忘了我那晚和你说的吗?我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你。”说完后,少衣突然佩服起自己说甜言蜜语的能力,看来这脸皮被麻衣老妇带得越来越厚颜无耻了。 星寒没有想到少衣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向来苍白冷冷的双颊竟然出现了一丝桃红色,如同绽开的花朵爆发它独特的魅力,竟然乖乖地躲在少衣的怀里,没有挣扎。 旁边的几人站在那里,看着二人过招,看着二人若无旁人的拥抱,心里五味杂乱。南宇知道孤星寒的存在,却从来不知道是这样一个人夺去了少衣的心,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公子,看来传言非虚啊。轩辕玄嘉此时没有说话,视线更加没有看向少衣他们,“那是她心中的人吗?自己缺失的十年,真的失去了机会吗?当年留诗的纸仍旧放在自己的床上,十年内不断翻看,不断地想起,错过一步,难道真的要错过一生吗?”就连轩辕玄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不少京都的小姐慕名求亲,自己都不屑一顾,可自己心中独守的那个人还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吗? 少衣自从孤星寒出现后,心思便不在周围人的心上了,如今她只想找个地方去享受这难得的“投怀送抱”。施展了下自己的轻功,几个纵跃,便踏着竹叶离开了大家的视线,自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那一道震惊的眼神。 少衣带着孤星寒来到了竹林深处,难得乖巧的孤星寒彻底满足了少衣的心,抱着的双手更加收拢了些,突然变得有些洋洋得意,却没有低头发现孤星寒此时的表情,那怒气可是比之前更甚了一些。 “死女人,还不放手。”星寒觉得自己若不出声,这该死的臭女人是不是打算勒死自己吗? 少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孟浪,反而很享受孤星寒吃醋的样子,以前觉得星寒并没有接触很多女人,而且从小一味地排斥别人的接近,对于自己,更多的怕是习惯了自己的骚扰,如今这浓浓的占有欲,少衣心中充满着快意。 “星寒,你是担心我另娶他人,琵琶别抱吗?” 星寒不说话,盯着少衣许久,“你会娶别人?” “当然不会!”少衣回答的那个叫斩钉截铁啊! “那我担心什么?”星寒的回答明显不在少衣的想象之中。不过少衣很快反应过来,星寒直来直往的性格,看似别扭,却是真正的洒脱。 甜言蜜语一番,腻腻歪歪一通,孤星寒说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关于青帮的宝藏,麻衣前辈知道你来参加夺宝,便问我师父是否愿意前去,师父貌似不是很乐意,她便激了我过来。” 少衣貌似没有抓到说话的重点:“激你?师父怎么激你了?” 星寒想起麻衣的话,打死也不会承认是担心这死女人,只是想要是这女人身上沾上什么不好的味道,自己的鼻子就遭殃了,谁叫自己的嗅觉特别灵敏呢。 少衣知道星寒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却也静下心来,想着其中的玄机,此次青帮大肆比武招亲,看似合理又却处处透着诡异,皇女此时前来是巧合还是刻意而为之?还有关于那个宝藏,是什么暂且不论,青帮竹峰向来是帮中禁地,只限帮中人进入并且历练,如今却大肆开放,南释云用意又何在?还有关于宝藏的线索,真的是在南宇身上吗? 想完这些,再看看眼前闭目养神的孤星寒,知道连夜赶路定是辛苦他了,而且就自己知道,星寒貌似不习惯走水路,看来路上吃了不少苦,就连夏雪夏雨都未带走身边,估计是怕别人看到自己难受的样子,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少衣叹口气,并且抱起孤星寒,打算送他回房。星寒没有睁开眼,对于少衣的气息早已习惯,而且累极的他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临睡前,星寒仍不忘在心里默念着:“真是便宜这个死女人了!” 17突生变故 寂寞,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永远来得那么毫无征兆,那么小心翼翼。当你习惯于独自一人的存在,那么也许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感到寂寞,但是如果有天你猛然发现自己很想与另外一个人一起存在时,那么你就懂得了寂寞。 此时的少衣想,自己是懂得了寂寞吧,年少时自己能一个人静静地看书,静静地作画,静静地玩耍,自以为这种安静已经深入骨髓。而此时,抱着怀中的人,竟然觉得自己骨子里藏着那么不安分的细胞,时时想要与怀里的人在一起,想念的日子变得无聊并且漫长。少衣也不觉得苦恼,享受着这难得的怀抱美人的滋味。从前觉得师父苦缠着邪叶签约时一种纠结,而如今,自己又该如何去撷取这带刺的玫瑰呢,星寒并非能将爱意轻易说出口的人,甚至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懂情爱。 少衣将星寒送回房去,静静地守在屋顶上,躺在屋顶上,看着这片月光下的竹林,看来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了。 “一切会按照主公的吩咐,明天会按计划行事的。”此时,南释云的书房中,灯光中朦胧可见的是南释云单脚跪在地上,对着一帘纱布说话,“嗯,辛苦南帮主了。”听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稀听得出是个男子的声音。“哪里,能为主公做事是我的荣幸。”南释云微微抬起头,看向纱布的眼神有着异常的炽热。 “大皇姐,这次寻宝,我们定要全力以赴,有了青帮的支持还有那笔宝藏,我们的实力肯定大增。”说话的是急性子的轩辕雯。 “恩,老二最近不断地在京都收买人心,风家可是富可敌国,若是再有青帮相助,我们怕是岌岌可危了。”此时的轩辕梦少了平时温雅的书卷味,多了一丝深沉,作为嫡长女,太女之位本该是囊中之物,可是当今女皇迟迟未立储的行动,不得不让人担心,更加有了二皇女轩辕菱愈演愈烈的争夺。 此次随性的宇潇乃是自己的远方表弟,可是在经常,谁人都知道轩辕菱痴缠宇潇,而宇家这一代相貌,才情最为突出的宇潇,几乎成了下任皇夫的热门人选。而手握兵权的铁家,此次十分的低调,与每位皇女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至于保皇派的墨家,墨雪琳对自家弟弟的心意,是一个很重要的砝码。 “大皇姐,那个墨雪潇,十年不见,竟然成了武林盟盟主,你说,她的父亲与淑贵君是表兄弟,她该不会~~~”轩辕雯从知道白少衣就是墨雪潇后,一直就保持着这样谨慎的态度,而且突然想起孤星寒,那样一个冷艳的少年,凭什么那个墨雪潇能拥有。轩辕雯在京都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不过孤星寒的武功又让她忌惮,虽不涉猎江湖,可是素宫紫衣卫喜怒无常,尤其讨厌盯着他看的女子,这些江湖轶事还是略有所闻的。 “不只是这样,还有老七,看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么喜欢卖乖,连墨雪潇都搞定了呢。”虽然轩辕雯平时作风不好,但是却是真心为自己的同胞姐姐,这也让轩辕梦平时对她的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轩辕梦说道:“明天,我们定要好好从南宇身上寻找线索,这份宝藏对我们很是重要。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日出时分,不少江湖人已经在竹峰下面等候,各帮各派更是组成一队,或者几人成行,开始往竹峰前进,毕竟竹峰的阵法和陷阱还是颇为复杂的,一切以小心为上。 少衣和星寒来到山脚下时,队伍已经走了一大半,只剩下轩辕梦等一行人以及南宇在原地等候。本不想来的星寒,被少衣好说歹说才劝起来,少衣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个雅致的小包裹,并将其摊开,慢慢地递到星寒面前。 本来还有些倦意的星寒,闻到了熟悉的桃花糕的香气,顿时睁开了眼,看着少衣手中的桃花糕,欲欲而动,心动不如行动,立即拿了一块含在嘴中,咬着桃花糕,星寒灵敏的味觉告诉自己,这不是桃夭镇自己吃惯的桃花糕,味道有些怪,虽然不及,却也勉强下得去口。少衣看着孤星寒一会皱眉,一会品味的样子,打死也不会告诉星寒,这桃花糕可是自己偷偷去桃夭镇求那位大师傅特别教的,并且亲手做给他吃的。 一旁的轩辕默打起精神,慢慢移到孤星寒身边,支支吾吾地开口说:“你好,我是轩辕默,我,我~~~”话未说完,已经涨红了脸。星寒的眉头锁得更深了,这人莫名其妙,也不理她,直接拿着桃花糕去旁边品尝了。 少衣眯着眼,看着轩辕默,初见星寒的人,也许会被他的美丽所吸引,可是同时星寒周围那冷冷的气场,也如同千年的雪山一般,隔离着周围的人,很少有人会主动接近星寒。看得出来,这位可爱并且爱害羞的七皇女有着惊人的勇气呢。 “少衣姐姐,我们快点出发吧!山上可有很多好玩的呢。”南宇依旧爽朗的邻家小弟的个性,丝毫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寻宝乃是为其选择妻主的比赛。“坏女人,我忠告你哦,功夫太差的人可要小心些!”南宇转过头,对着风萨警告道。 风萨也毫不在意,依旧摇着自己的扇子,已经不是昨天的那把,却同样的价值连城。今天的众人都明显没有多言,开始往竹峰走去,已经落下不少的路程,几位皇女以及世家小姐走得有些着急,只有在队伍最末的少衣和星寒依旧“闲庭信步”,时不时地斗嘴起来。 这一群人在半山腰的时候碰上一帮落后的江湖人,其中有些人的衣服开始有些划痕,估计是遇到了陷阱。不多久,少衣等人到了一片紫竹林,这里的竹子紧密地排列着,看似凌乱,透着一丝诡异。走在前端的南宇看着大家进入竹林,尤其是某位讨厌的臭女人,精致的娃娃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与喜悦。 走在队伍最后的少衣和星寒,几乎在踏进竹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其中的玄机。“看来是迷踪林!看来青帮的阵法还是可圈可点的。”少衣看向一旁的孤星寒。只听见孤星寒说了一句:“无聊!”星寒跟着少衣走着,这么简单的迷踪林,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出去,竟然还拿出来现,殊不知那是我们的孤星寒从小在师父的严厉教导下,博览全书,更加要求仔细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 迷踪林很快发挥了自己的功效,前行的几人,很快就失去了方向,并且一场浓雾下来,几人也陆陆续续地失散了,在林中时不时地可以听见呼唤伙伴的声音,却看不见发出声音的人。与大部队失散的轩辕玄嘉却碰上了最后的白少衣与孤星寒,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却放不下自己皇子的风范。 少衣向前,打破了这份沉默,“四皇子可是迷路了,不如与我们结伴一起前行吧!”虽然少衣很珍惜与孤星寒独处的二人时光,不过总不能弃皇子于不顾,怎么说也得顾全大局吧。孤星寒自轩辕玄嘉出现后,“哼”了一声,跟在少衣身边,没有说话。 轩辕玄嘉对少衣没有丢下自己,心中有些许欣喜,面上也只是淡淡地道了句谢。三人又恢复了沉默,路上依旧是沙沙的竹叶声以及似在远处又在身边的呼救声。一路上,走在后面的轩辕玄嘉不时抬头注视着前方,走在前端的少衣不断地为孤星寒拨开挡路的一些小竹叶,因为孤星寒近乎偏执的洁癖,而孤星寒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少衣的服务,仿佛一切理应如此,轩辕玄嘉低下头,莫名地有些心酸。 等三人终于快要来到迷踪林的边缘时,突然听见一声大喊,歇斯底里,“啊~~~~”,轩辕玄嘉等也听见了这声音,应该就在前方,“是三皇姐的声音。” 几人快步向前,与此同时,从迷踪林的另外几个方向中也陆续聚拢了不少人,轩辕梦等都在其中,还有几个武林盟的人,以及其他门派的江湖人士,大家都向着声音的发出地走去。 远远地,便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少衣等赶到,只见遍地的尸体,死状极其惨烈,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武林盟盟下十六派之一的鸿派,而在尸体中间,立着唯一的活人,是三皇女轩辕雯,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宝剑,就连身上都染上了大量的血迹,白色的长袍,此时已是血色染成的红衣。 18山雨欲来 轩辕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我~~~”看着自己沾血的双手,再看看周围,不少江湖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之后是浓浓的愤怒。鸿派虽然不是武林大派,可是在武林盟盟下,一直声誉颇佳,不少派众更是锄强扶弱之辈,如今,这些少年英雌却惨遭杀害。 等大家从眼前的景象中回味过来,对这“元凶”开始声讨,不少武林人士自问对皇室之人很是客气,却不想有皇女为了赢得比赛,用了这么过激的行为。“是你杀了她们?”其中一个江湖人问道,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响应,三皇女轩辕雯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向一旁的的大皇女轩辕梦求救:“大皇姐,我~~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我醒来就这样了~~~我~~”未等她说完,周围的江湖人已经纷纷叫嚷起来,要把三皇女抓起来,说什么“皇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殊不知每个江湖人手上几乎都有人命。 白少衣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直没有做声,孤星寒看着周围的人群骚动,看着那大红色的血迹满地都是,很自然,也极其小心地踱到了少衣身边,小手悄悄地握上了少衣有些发冷的双手。少衣顿时感觉到手心中漫来的温暖,抬头看到自己身边的孤星寒,此时的孤星寒离自己很近,那紧握的双手似乎紧紧地预示着什么。孤星寒皱皱眉,不满少衣此时呆愣的样子,心里忿忿地想到:“死女人,都这样安慰你了,竟然没有反应。” 曾经听麻衣老妇说过,自从把少衣从血泊中救出,少衣就对鲜血有了莫名的恐惧,有时候全身发冷,冒冷汗,甚至会昏厥。少衣看着两人握紧的手,轻轻地在星寒的手背摩挲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细腻,那种软软的感觉就如同羽毛轻抚着自己的心田,轻却带着异样的波动,一股暖意从心田传到了四肢。 回过神来,少衣冷静得开始看着周围人欲欲而动的表情以及几个皇女的反应。这一切紧锣密鼓的安排,看似无关却处处都在挑拨武林与朝廷的关系,本来毫无交集,进水不犯河水的两者,如今起了冲突,完全是因为太女之位的争夺吗? 再看看二皇女轩辕菱,如今如果属于大皇女派的轩辕雯成了屠杀武林的刽子手,那么大皇女也就失去了武林的支持。得到最大利益的无非就是与太女之位的另外一个人选二皇女轩辕菱,可是如此大动干戈,紧紧就是这样的目的吗? 此时,保护皇女的几位世家小姐以及护卫很快拥上来,将三皇女轩辕雯围在中间,毕竟出门在外,皇女的安危更加重要。少衣摇摇头,这浑水自己该不该趟呢?有个眼尖的江湖人看到白少衣,顿时高喊了一声:“武林盟盟主在此,定能为我们江湖主持公道”此言一出,孤星寒看了少衣一眼,挑了挑眉,意思似乎在说:“看来不用你做选择了。” 少衣被众人推到前面,依旧是人前淡泊的样子,“诸位,听白某一言,这数十人武功也不弱,三皇女一人敌众人,似乎也不合理。” 三皇女轩辕雯听到此言,顿时激动起来,“对,就是这样,而且本皇女觉得这林子也有古怪,说不定就是你们故意要刺杀本皇女呢?” 而不少江湖人被这么一激,也愤怒起来,有些指责三皇女,而有些似乎将疑惑的眼光投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的青帮帮主南释云。 情况愈演愈烈,不少江湖人已经和皇女的护卫动起手来,逐渐也开始有所损伤。就在一个江湖人即将看向轩辕雯时,少衣一个白剑出鞘,拦住了这致命一击,同时也拦住了那位江湖人的攻势,“诸位,在真相查明之前,这样的打打杀杀也毫无意义,而且此次所伤的是我们武林盟的人,身为盟主,少衣定为死去的姐妹讨回个公道。”逐渐冷静下来的众人也停住了攻击,毕竟与皇室为敌,还是有些风险的,自己虽然武艺较高,但敌不过千军万马。 最终经过大家的协商,武林盟盟主以及青帮帮主南释云与几位皇女一同回京,查明此次的真相,若是真与皇室有关,那么三皇女必须要与少衣等回来,接受江湖的制裁。 少衣对这样的决定有些无可奈何,这也算妥协了。对于那个纷纷扰扰的京都,少衣还是抗拒的。看着旁边的孤星寒,旁边的可人儿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不知道知道后是什么反应。星寒反应过来,看着有些感伤的少衣,说道:“女人,我不喜欢你这样!”转瞬之间,少衣又笑了,对人对事皆冷淡的星寒,又岂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反而自己放不开了,白少衣,就是白少衣,是那个仗剑走四方的少年侠客而已。 十年前,从京都走到江湖,伴着亲人的滴滴血泪,只能被动接受。 十年后,又从江湖重回京都,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是山雨欲来还是前路迷茫,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再也不放手。 第二日,不少江湖人开始离开青霞岛,这种比武招亲也无疾而终了,来的时候大家意气风发,而回去的时候或多或少带了一份愤慨以及失望。孤星寒见这里的事情已了,对于少衣去京都的事情也貌似不是很在意,而少衣此时也很矛盾,是否要与星寒同行,时时刻刻想与心尖上的人在一起,可是又怕孤星寒遇到危险,毕竟京都的暗流更加黑暗。 不久后,星寒的留书再次帮少衣解决了这样的困扰,星寒留下“回素宫”的书信就如同他来时那样,匆匆就离开了。少衣叹叹气,什么时候,星寒心里才能正式有个她,能像自己粘他那样,与自己在一起呢。 收拾妥当后,少衣一行人也开始踏上了回京都之旅,青帮帮主南释云与其独子南宇一同成行,乘坐皇女来时的帆船一起驶向京都的方向。 19素宫相邀 在大帆船上,少衣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与周围奢华的氛围格格不入,如此肆意的动作,反而没有让人觉得不合时宜,反而更加的潇洒,随性。几位皇女已经进入船舱,留在甲板上也只有几位随行的几位护卫以及南宇陪着少衣说话着。 “玄嘉哥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姐姐已经过去叫船开的慢一些。”墨如如随着轩辕玄嘉走上甲板,看的出来轩辕玄嘉脸色有些发白,有着轻微的晕船反应。等二人抬头,发现一身白衣的少衣正端坐在船头看着他们,轩辕玄嘉明显一愣。少衣看着二人,起身走到轩辕玄嘉旁边,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几颗话梅,“比较简单,不过稍微吃点,坐船会舒服很多。”墨如如接过纸包,而轩辕玄嘉看着白少衣又坐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和南宇说话。轩辕玄嘉吃过话梅,酸酸的味道确实止住了晕吐的感觉,就和墨如如一起走到甲板中央,感受着徐徐来风。 少衣坐在甲板上,刚才的话梅本来是为了孤星寒准备的,可惜如今,他怕是早就回到素宫了吧!这一趟京都之行不知道该何时结束,何时能见到那个孤高的少年。 “南宇,你的爹爹呢?”少衣回过神,看着旁边的南宇问道。 南宇毕竟是江湖出身,也没有那么多束缚,挨着少衣席地而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南宇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的海面,“不过,我觉得娘亲也不是很喜欢爹爹,我还记得小时候曾经在书房看见娘亲挂着另外一个男子的画,爹爹那时候就经常哭。”之后也就不说话了。少衣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脱去了爽朗的性子,其实也是一个希望别人疼爱的孩子吧。 “南公子,你知道那个漂亮的人是谁啊?是雪潇姐姐的心上人吗?”墨如如其实很想和这位传说中的姐姐说话,可是又有点害怕。 南宇知道他们的关系,对于少衣是墨雪潇的事情起先吃了一惊,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觉得少衣是个传奇的人,十年江湖游荡,少年有成,有个身份也是应该的。南宇看着自己旁边的两人,看得出来他们很是好奇,大大满足了南宇显耀的心情。顿时站起,开始拿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风萨那里诓来的玉扇,开始摇头晃脑起来,“那个人啊!素宫紫衣,江湖第一公子孤星寒。以前常听娘亲说,孤星寒才貌双全,可是和他师父孤邪叶一样,喜怒无常,有人曾多看他一眼,就被挖了双目,所以啊,很多江湖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冰美人”说完又看了旁边的少衣,发现少衣正似笑不笑地看着他,又接着说:“素宫的人在外行走江湖,都有武林盟的人关照着。所以啊,肯定是关系匪浅的。” “那他是坏人吗?雪潇姐姐怎么会喜欢一个坏人呢?”墨如如还是一直的心直口快。轩辕玄嘉自墨如如说出那话后,看向旁边的白少衣的反应,发现少衣只是在微笑。 少衣听完他们的对话,也不说话,又懒懒地躺回了甲板。看着蓝天中移动的白云,想着那个清冷的少年,十年江湖,十年相知,世人只知星寒挖人双目,却不知那人是当地有名的采草淫贼;世人只知星寒喜怒无常,却不知其实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率真少年。看到了这一切真相的自己,才无可救药地明白那个少年敏感的心,无可救药地让那人侵占自己的心。 帆船的速度比起普通船只快了很多,不到一天,船只已经靠岸,上岸后,一行人打算在岸边的小镇上的驿站休息一晚。没走几步,就见一位劲装的女子走向少衣,“盟主,前盟主命我等送来此信。”说完就将信交到少衣身边,离开时还不忘狠狠地看了不远处的三皇女轩辕雯,看来青霞岛上的事情,江湖人已经都知道了吧。 少衣拆开信,依旧是麻衣老妇的口气:“少衣啊,邪叶叫你过来素宫,你要是不来,看为师怎么收拾你。”语气中竟然读得出浓浓的酸意,要知道麻衣每次都是赖在素宫的,如今孤邪叶竟然主动邀请少衣前去。 少衣收起信,虽然师父玩闹,但是既然邪叶前辈相邀,必然有事发生,而且能很快见到星寒,自是求之不得。在得知几位皇女的行程后,少衣决定先行离开,前去素宫,与几位商定,五日后在京都城外的驿站会合。不等她们反应,就使出自己的轻功,很快离开了,怎么看都是归心似箭。 20青卫清歌 素宫位于离桃夭镇不远的桃夭山上,因为桃夭山巍峨挺拔,常年山顶积雪,所以位于半山腰的素宫,从远处看去,常年笼罩着一层薄雾,素宫也若隐若现,更添神秘。 少衣一路赶来,只用了近半天就抵达桃夭镇,离上山之前还不忘去买桃花糕,想起孤星寒每次品味糕点时那难得的可爱神态。少衣此时的心情是十分愉悦。 “站住,来者何人?”说话的是素宫的守卫少年。 未等少衣回答,眼尖的夏雨看见少衣,就已经惊呼起来:“白盟主!” 少衣对其笑笑,在守卫少年好奇的注视眼神中,走进了素宫了。素宫常年种植着各种花草,尤其以彩虹七卫的居所更甚,其中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就连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味。在半路中,有人拦住了少衣,“白盟主,我家公子有请一叙。”说话的是一位清秀的少年,看其衣着的打扮,在袖口绣着一段青色,看来应该是青衣园的小厮。 少衣对夏雨笑笑,让他先去通告宫主,自己则随着小厮前去青衣园。青衣园内以前是成片的梧桐树,可是在一年多前,青衣公子清歌就命人拔起梧桐,种上了满园的竹子,其中的种类更是不胜枚举,有人面竹、花竹、凹竹、算盘竹、香妃竹、慈竹、绵竹、罗汉竹、箭竹等等。 绿波翻卷,遮天蔽日,林间流泉飞瀑,清潭倒影,空气清新,掩映着凉亭美景。少衣随着小厮,走向凉亭,只见凉亭中,一青衣少年在默默弹琴,端的是如花似玉之貌,清雅脱俗之态。弹琴人看到来人,就停住了琴音。 “清歌,许久不见。”对于彩虹七卫,白少衣最熟识的除了孤星寒外,还有就是青卫清歌。当初麻衣老妇因为孤邪叶的关系,救下了中了恶人陷阱的清歌,因为养伤之故,清歌与少衣曾在武林盟相处过一段时间。伤好之后的清歌就回了素宫,如此算来也有一年有余。 “少衣!”清歌说话一直是温和的语调,就连声音中都透着一丝温柔,让人如沐春风。“这一年少衣可都不曾来看我?”即使是责备的话,也让人难生反感。 少衣尴尬地笑笑,说自己事忙,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事的自己,其实就是大闲人一个。“清歌这青衣园的竹子可真是数不胜数啊!”想不出借口,就连忙转移话题。 清歌直起身,走到少衣旁边,“是啊!很怀念在武林盟的时光,感觉很惬意。”当初清歌养伤之际,就住在少衣的居所,而武林盟盟主的园子内有一大片竹林。 少衣也回想起一年前,那时和清歌相处时,就常常想起孤星寒,很难想象,性格倔强的星寒与温柔的清歌出自同一个师父,星寒处处要强,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小时候,练功时常常受伤,却从不见他流过泪,总在夜深人静时,自己独自一人慢慢练习。(少衣跟师父都是晚上来偷吃的,难怪可以看得见!) 看着自己身边明显神游在外的白少衣,清歌觉得如果自己不去努力点什么,就可能永远得不到。他鼓足勇气,走上前去,盯着少衣的眼睛,突然抱住了少衣,直直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情意以及一丝脆弱的企盼,没有反应过来的少衣就这么愣住了,竟没有推开清歌。 “少衣,我很怀念我们一直在一起的时光,每次你舞剑,我弹琴。为了我的伤势,你还特意守夜收集晨露。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了,少衣,我~~我~~” “公子,等等我!”远处传来夏雨的声音,那么他口中的公子就应该是孤星寒了。等少衣想起推开清歌时,孤星寒已来到亭子外,这一幕直直落在他的眼帘:可真是郎有情,女有意。 孤星寒半响没有说话,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千百回,然后转身离开了。少衣突然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暗骂:都是师父给她惹来的桃花,连忙去追孤星寒了。望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清歌微动嘴角地笑笑:“原来已经迟了。”声音没有了往常的温暖,竟透着丝丝凉意。 少衣追上孤星寒,连忙道:“星寒,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其实我和清歌~~我和他~~”因为一时的着急,少衣开始语无伦次,实在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焦急,“我只是和他叙旧~~不对,我只是受师父所托照顾他~~我~~”发现自己解释半响,而孤星寒却没有丝毫反应,等少衣看向星寒时,却发现此刻的星寒嘴边竟然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一丝笑容,使得原本那冷艳的面容更加明媚,刹那犹如百花盛开一般璀璨夺目,夺人呼吸。少衣盯着此刻的星寒,呼吸一窒,原来清淡之极的星寒,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绝伦。 此时的星寒,在少衣眼里:一袭紫衣衣袂轻飘,黑发齐整后束,一缕垂在肩前,眉若远山,眼如繁星,挺鼻薄唇。呆住的少衣缓缓将孤星寒搂在怀里,“星寒,我该拿你怎么办?”淡淡的话语竟然听得出浓浓的甜意。 星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笑,看着手忙脚乱的少衣,全不平时的从容之态,潇洒的性子也荡然无存,就有些偷偷乐的感觉。发现发呆的少衣,又想起刚才看见的场景,心里又有点郁闷起来,靠着少衣的肩膀,就这么一咬,“死女人,让你占别人便宜!” 少衣吃痛,松开星寒,“星寒,你不让我占别人便宜,就是说我可以占你便宜喽!” 听到此话的星寒随即瞪大了眼:“死女人!”随口而出的话,竟然带着撒娇的感觉。少衣又搂紧了孤星寒,开口道:“星寒,我的怀抱很小,只容得下你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星寒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向来强势,白少衣选择了自己,便也只能有自己一人。 二人就这么抱着,久久地,时间也仿佛在此刻静止。 21邪叶允婚 许久之后,两人放开了怀抱。站在暗处的夏雨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到二人终于放开的怀抱,然后走上前去,“宫主吩咐,有请白盟主和公子去素阁。”素阁便是素宫宫主居住的地方,也是素宫议事的地方。夏雨依旧红着脸,偷偷地看向一旁的公子,他可是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家公子真是幸福,可又想起宫主被麻衣老妇缠得快发青的脸色,还是心有余悸的,白盟主保重呀! 白少衣牵着星寒的手,一路也没有放开,孤星寒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心底有些怪异,可是直觉上却不讨厌。一路上,不少小厮和侍从看见牵手的二人,不免都窃窃私语,白少衣在江湖中也不是无名之辈,而孤星寒在素宫内向来冷心冷清,在江湖上更是厌女成狂,和他师父一样,如今却没有反抗地被少衣牵着,看表情也不是被强迫的。看着两人一身白衣,一身紫衣,竟然出其的和谐以及相配。 走在通往素阁的路上,少衣噙着微笑,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孤星寒,她不似世间其他的女子,她不喜男子三从四德,甚至连走路都远远地敬畏地跟在后面,她喜欢的是那种齐肩并进,双方风雨同行的默契。而孤星寒也不似世间男子,从小容貌出众的他,再加上师父的严厉教导,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那身上莫名的气势也不允许屈人之下。 突然少衣停住了脚步,“星寒,我不要短暂的温存,只要你一世的陪伴。”这话,少衣说得极其认真,那双丹凤眼直直地望进星寒的琉璃眼,其实少衣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眼神中竟默默带上了一丝紧张与企盼。看着如此慎重的少衣,孤星寒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会影响眼前的人儿的一生,也会关系到自己的一辈子,渐渐地,盯着少衣看的星寒双颊竟升起了点点的红晕,“嗯!”那几乎微乎其微的回答,少衣却是听见了,再次将他紧紧地搂进怀抱,星寒知道,自己的回答,自己将与眼前的人深深羁绊,至死方休,他没有想过少衣会离开他,没有想过少衣可能移情别恋,他的骄傲不允许。 他感觉到白少衣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本来只是不带□的吻却因为星寒那软软糯糯的双唇逐渐加深着,少衣无限温柔地吻住他那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吸吮、柔柔的啃噬,舌尖在他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这一切少衣做得极近温柔,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星寒毕竟未经人事,他有点慌,紧紧地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 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暖意。可是倔强的星寒想起在烟雨阁时初次接吻自己的无力,以及此时的慌张,有些气不过,“死女人,为什么你这么熟练?”本着不示弱的原则,星寒选择了反吻回去。貌似被星寒的主动给愣住了,少衣感受着星寒的舌头,在自己的口中,似乎在发泄,似乎在宣告,两人就这样拥吻这,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星寒睁开眼,落进眼帘的便是少衣的坏笑以及一脸得意。“死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武艺高强的二人,自然知道貌似清冷的四周,其实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大树上,屋顶边,估计藏着不下几十人的围观人群,可是少衣不会管,星寒不屑管,就如此大方地被人看了去,之后,再度牵起身边人的手,进入了素阁。 素阁不愧是孤邪叶居住的地方,孤星寒有着偏执的洁癖,而孤邪叶尤甚。路过素阁之处,都是一尘不染,不管是桌椅还是树木,都是摆放整齐,不差丝毫。上好的红木桌椅,铺上了大理石的地面,磨得表面极其光滑,房间的四周若有若无地挂着琉璃色的窗帷,微风徐徐吹过,荡起是五彩斑斓,似真似假。须臾之间,两人已走到素阁中心的房间“独居”——就是孤邪叶的住处,独居正如其名,只有孤邪叶独自一人居住,甚至是最得宠的孤星寒也未踏进一步。想起这点,孤星寒瞅瞅了身边的白少衣,敢情是沾了她的光,师父才让他进来的,突然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别扭的小星寒甩开了少衣的手,大步向前,推开了房间的门,少衣无奈地笑笑,快步走到星寒身边,又牵起他的手,露出了宠溺的微笑:“莫闹!” 两人走进房间,只见一身素衣男子独躺在一张玉床之上,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敲打着玉床的床沿,长长的睫毛在那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动作自然而潇洒,那样优雅而充满成熟的魅力,真可谓叹一句:此神仙中人。 少衣不是第一次见到孤邪叶,可是每次见这位被师父缠着,宠着,却不冷不淡的前辈都心生欣赏与敬畏。这样的男子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却依旧拥有着如同君王般的气势,难得啊! “白少衣,你想娶寒儿?”不同于孤星寒清冷带点稚嫩的声音,孤邪叶的声音冷,更透着一股邪魅,如同大雪天里的冰锥直直打在听话人的心头。 “邪叶前辈,心之所向。”少衣随音而动,抬起头,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上是一本正经的神态,说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孤邪叶直起身,从玉床上下来,孤星寒的眼睛随着师父的动作一直移动着,其实孤星寒从小对自己这位如同父亲的师父有股莫名的亲切,却也是望而生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 “寒儿,你呢?”孤邪叶将语调转向了自己的爱徒,当初那个在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已经出落地如此魅力,这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与当初的那个人多么相似啊! “师父,得成比目何辞死!”话音刚落,旁边的少衣是震撼了,孤星寒的性子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不欲则刚,没有想到对于感情,他也偏执如此。少衣默默地看向星寒,含笑的眼睛除了喜悦更多的是坚定,此次我定要守住自己的幸福。 孤邪叶看着他面前的二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就被忽略了。 “那三日后大婚吧!”之后不发一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屋内不知道如何反应的两人。不久,从房间内传来阵阵笑声,以及少衣难得失控的叫喊:“星寒,得之,我幸也!” 还未走远的孤邪叶听到了此话,嘴角泛起了一丝弧度:“孩子,但愿你比他幸福!” 22终成眷属 武林盟盟主白少衣与江湖第一公子的婚讯也逐渐在江湖上传播开了,因为孤邪叶的一意孤行再加上麻衣老妇的卖徒求荣,本该在武林盟举行的婚礼也改为在素宫举行。碍于素宫的声名,再加上孤邪叶喜静的性子,所以除了素宫的人,少衣这边也只有麻衣老妇一人参加婚礼。对此,少衣耸耸肩,也无所谓,能与星寒共结连理,一切都可以忽略。 麻衣老妇这几天又开始纠缠孤邪叶了,对她来说,徒弟都柳暗花明,修正成果了,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行,早日抱得美人归。孤邪叶一如既往的漠视以及不冷不热,看着素宫上下为即将举行的婚礼开始布置,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对联,大红的窗帷,一切都预示着红红火火,吉祥如意。 许久,吵吵闹闹的麻衣意识到身边人的不语,转头看去,才发现向来高傲的孤邪叶,此时竟透着一丝脆弱,“这红色像不像血的颜色,当年,他也是这样期待着他的婚礼,却也只迎来那血色漫地。” “邪叶,过去已经过去,少衣是个懂事的孩子,会好好保护星寒的,当年的悲剧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此时的麻衣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态,一副凝重。 话音落定,孤邪叶睨了麻衣一眼,“你也不是好东西。”说完,甩甩衣袖,大步离开了。之前二人间暗涌着的哀伤也消失了。 成亲当日,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一匹匹的绫罗绸缎,一匹匹的汗血宝马,虽然武林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不过盟主的婚礼不能到来现场,礼物还是要到的。而且对于孤星寒这样的男子,十里红妆也是不为过的,反而相配的紧。 少衣自从十年前穿上白衣之后,很少穿有色彩的衣服,尤其是大红色。如今一身红衣,没有不习惯,反而全身心透着一股愉悦。今天的少衣,一袭红衣林风儿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红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绝俗,素宫上下不少小厮看到如此装扮的少衣,都羞红了脸,光耀地不敢直视。 一声“新人到~~”揭开了婚礼的序幕,只见来人一身紫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灿灿的振翅欲飞的凤凰,星寒没有盖上传统的盖头,他想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属于自己的一辈子独一无二的时刻,而素来清淡的星寒,此时因为盛装更显独特。现场的不少人都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 少衣含笑看着不断走向自己的星寒,眼里全是佳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一旁的司仪看着两人已就绪,开始了那千古不变却蕴含深意的话语。 “一拜天地~~~”白少衣孤星寒转身面外外面的苍天跪下,两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至亲高座上如今端坐着两人的师父——麻衣老妇和孤邪叶,两人如今均是无父无母之辈,少衣是母父横遭不幸,而星寒是自小孤儿。 这一跪,白少衣谢的是麻衣十年教导之情,十年陪伴之心。 这一跪,孤星寒为的是孤邪叶养育之恩,抚养之意,如亲子般的宠爱。 “妻夫对拜~~~”白少衣与孤星寒面对面站立,两两相望,目目相对,蕴含着无限深情,夹带着浓浓爱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都是轻轻一躬身。 这一拜,从此无论风雨,携手与共。 这一拜,从此比肩而立,不离不弃。 这一拜,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司仪话音落下,清亮的唢呐声响彻了整个素宫,悠悠回荡。 “公子,你没事吧?”人群中清歌自从婚礼开始之初就心不在焉,更在礼成的那一刻,心绪不稳,身边的小厮堪堪扶住了几乎要昏倒的清歌。 “无碍,我只是太激动了。扶我回房吧!”回去的路上,清歌喃喃着:“思念不如怀念,相见不如不见。”只留下身后的繁华之态。 送孤星寒回到洞房之后,素宫的酒宴也要开始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乐乎!因为素宫皆是男子,少衣也免了不少劝酒,本想早日进洞房的少衣被孤邪叶再次唤到了素阁。此时的孤邪叶立于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邪叶前辈。”眼前的这位可是自己的半“岳父”呢。 “少衣,寒儿虽不是我的亲生儿,可是我向来宠爱,受不得一丝委屈。我知你不日将前往京都,也知你是墨家雪潇,不过,星寒既然认定了你,切莫让他失望。”少衣在一旁耐心地听着。只见孤邪叶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不到忘不得已,切莫打开。寒儿也与你一起去京都吧,顺便告诉他,京都有他想知道的一切。”少衣皱皱眉,她知道星寒一直的心结乃是自己的亲身母父,难道星寒也来自那个看似繁华的京都吗? 少衣甩甩头,将信收好,之后微扬起头,“邪叶前辈放心,星寒既为我夫,定会护他万全!”眼底是深深的坚定。 “回去吧,寒儿在等你!”少衣听的此言,顿时羞红了脸,想起自己即将迎来的洞房花烛夜,竟然有了一丝男儿家的羞态。调整完自己心态的少衣开始往此次的新房—紫衣园。 此时的紫衣园没有了往日独特的清冷,灯笼透着微微的光晕,若有似无的温暖充斥在空气之中。 “小姐,你总算来了,公子等了很久呢。”夏雨看见推门而入的少衣,兴奋地出声道。旁边的星寒听得此言,“哼”了一声,少衣笑笑,走到星寒身边,夏雨见状就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星寒,等了很久了吗?”少衣坐到星寒旁边,大红的床沿边,坐着两个大红的人,仔细看的话,两人的脸也微微泛着红晕。 “我哪里等了很久,~~~就等了一小会”之后的语气明显弱了许多,看着旁边含笑的少衣,瞪大了眼,“死女人,不许笑!” 少衣牵起星寒的手,亲亲地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好,我不笑!”说完,一手依旧握着,另外一只手微微抬起,将星寒耳边的碎发慢慢别到耳后。星寒抬起头,虽面未敷粉,唇未施脂,但那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转盼多情的神态已经迷花了少衣的眼。 23洞房花烛 少衣扶起孤星寒,此时的气氛有些迷乱,可是男儿家期待的成亲之愿,洞房之时还是要做完的,即使是倔强如星寒。少衣扶起孤星寒,二人移桌之前,只见大红的喜桌上琳琅满目,桂圆莲子,落花成生,点点红枣,早生贵子。随手拈饽,共而食之,子孙永昌。佳酿醇绵,女儿红香,二人举手交杯,执手同心,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喝完交杯酒的二人,再次坐在床沿边,此时少衣慢慢地看向孤星寒,因为坐得极近,二人的长发或多不少交织在一起,少衣不免笑笑,轻轻用剑气划过二人的头发,只见她手里出现了两截断发,少衣将这断发轻轻地揉成一束,朗朗而言:“星寒,常听人说结发夫妻,如今你我发丝缠绕,结发朝夕,幸福惟愿。” 星寒听得此言,也逐渐将视线从头发转到少衣身上,从小时候两人的初识,再加上十年江湖,很少注意少衣容貌的孤星寒此时细细地盯着少衣,红衣似火,滴水晶晶。颜色倾城,眉是青黛,弯月双眼。鼻翼轻颤,如樱红豆,肤嫩成脂,比之世间男子尤甚。自己知道如果自己要选择一个女子共度余生,那么此人非白少衣莫属,虽然她是不怎么讨厌的坏女人。 看着专注于自己的孤星寒,少衣的心酥酥软软,似羽毛般轻盈地划过,“星寒~~”脱口而出的声音竟带着一丝沙哑,慢慢地勾住星寒的脖子,想要拉过来就吻上。突然少衣的身子感觉要一丝阻力,孤星寒推开想要靠近自己的少衣,瞪大了眼,道:“酒味,不喜!”少衣知道星寒嗅觉灵敏,并且对气味有严重的喜恶,今晚已经避免少饮了,可是敏感的星寒还是感觉到了。 “星寒,我~~”想要反驳的少衣看见那双漂亮的琉璃目似乎在说:“死女人,我不喜欢,快去沐浴换掉!不然不让你上床。”而且配上那略微撅起的小嘴,也似乎在说:“你欺负我!”貌似不去沐浴更衣,似乎就是天大的罪过。 少衣无奈地摇摇头,良宵苦短,自己还是抓紧时间吧!难得少衣运用了轻功以及十二般的速度做完了这一切,回到房间的少衣,发现孤星寒解衣宽带,正将二人的断发放入一个精巧的荷包,脸上竟然是与吃到桃花糕一般的餍足。一个微笑在少衣的脸上不断扩大,爬上了床,将孤星寒搂进怀里,“星寒,你真好!”星寒转过身,斜睨了少衣一眼,“我不好谁好?”固有的霸道和骄傲。 少衣失笑,“星寒,我们不是成婚了?叫声妻主给我听听……”虽是就这么看着他,轻轻地要求着,可给孤星寒的感觉就像是讨糖吃的女孩。可这“妻主”,星寒猛摇着头,他还真叫不出。总之不能便宜这个死女人。 仿佛意料到孤星寒的拒绝,少衣猛得贴近他边向褥里躲边依旧摇着头的俊脸,渐渐靠近他的唇,两双唇瓣摩挲辗转,唇齿相依,意乱情迷间,孤星寒只感觉到自己软软的小舌被白少衣肆意拨弄,来回勾缠,上下撩掠。许久,白少衣才放开了自己,即使内力深厚的孤星寒此时也红透了双颊,轻轻地喘着粗气。 “叫不叫?”少衣少有的说话语调,带着一丝魅惑,刚才那柔软如蜜饯般的香甜感觉还在心头萦绕,本想再次摇头的孤星寒,看到那晕眩的脸又要靠近,急忙出声说道:”“妻~~~妻主~~~”转眼就看到少衣得意的笑脸,气不过的孤星寒忿忿地又加上了一句:“死女~~~人~~~” 话还没说完,少衣就吻尽了星寒要说的话,一个措不及防,孤星寒直接被白少衣压在那大红色的喜床之上。长舌直入,攻城掠地,不似往日温柔的吻,气息之间似乎要把他吞下一般,狂烈而带着浓浓的情(和谐)欲,述说着占有。 冗长的亲吻让两人之间的温度骤升,星寒不免出声,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碎碎破破的呻吟声,强烈地刺激着少衣本就膨胀的神经。此时少衣想,往日的温雅都是装出来,这时的自己似乎更像一头猛兽在攻掠城池。少衣的吻越来越下,从双唇,移到星寒光亮的下巴,之后是修长的脖子,而双手顺着本能,悄悄挑开了本就松散的外衣,洁白的身躯立时呈现在眼前,晶莹无暇得不可思议。孤星寒少有的配合似乎鼓舞了少衣,吻着吻着,似乎少衣吻到了他的敏感地带,一弓身子,无意识的更加贴紧白少衣。 “星寒~~~”耳边传来白少衣的声音,此时的星寒听来,却异常的性感,那么深情,那么让人心跳欲狂。毕竟是从未如此靠近过女性,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身无一物的白少衣,感觉那软软的胸前紧紧地贴着自己,暖暖的体温传递到自己身上,竟然逐渐地发烫,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少衣,只见那双眸间升腾着一片流光溢彩。 “星寒,莫怕~~”本来埋首的少衣感觉到星寒的注视,抬起头,以为孤星寒有其他男子洞房前的胆怯,出声安慰道。 星寒皱皱眉,对于白少衣的话语感到莫名其妙:“我会害怕?害怕什么?”少衣回应的是浅浅的笑容,“死女人,笑得这么奇怪~~”腹诽完又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耳根渐渐地红起来了,“话说,貌似看到死女人胸前的柔软,竟然有股要亲的冲动。”抬头又狠狠的咬上那白里透红的肩膀。少衣将那晶莹无暇的身体更加靠近孤星寒,并且拉过星寒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星寒,你亲的应该是这里!”粉红色,红色,紫红色,一层层红晕霎时出现在孤星寒脸上,并且不断加深着。 少衣见此,轻轻伸出手,搂住孤星寒的纤细但不瘦弱的小腰,将其带向自己,让他感受到她的渴求,两人顿时肌肤相贴,密得没有一点空隙。孤星寒对于这种太亲密的距离有些排斥,可是那在自己脖颈,胸前不断落下的吻似乎有些美好得不想离开。逐渐,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这洞房之中回荡,床也轻轻地颤抖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貌似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样的响亮,也带着一□惑。大红的床单也渐渐起了褶皱,两人的双脚也渐渐交缠在一起,耳鬓厮磨,满室春光…… 窗外的月儿悄悄躲进了云层,羞红了脸,繁星点点,伸长了脑袋,想要窥探那红色帷幕后的点点春(和谐)色。 24再回京都 第二日,素来早起的孤星寒此时虽然有些酸痛,可是全身也有说不出的清凉,估计是白少衣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帮自己擦拭清洗过了,有洁癖的孤星寒对此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幸好她还记得。 此时的白少衣静静地睡在自己的身边,孤星寒转过身,与熟睡的少衣面对面,白少衣是少有的丹凤眼,睁开的时候带点锐利,不过被她长挂在嘴边的笑容冲淡了些,此时闭上眼的少衣,眉目间是柔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孤星寒感觉到温暖,似乎对温暖有些留恋,孤星寒往白少衣怀里又依偎了些,“该死的坏女人,怎么不醒?”孤星寒向来清冷,童年时光也在孤邪叶的严厉教导下,一直练功,少有童趣的他此时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看着少衣的五官,纤细的小手在其脸上描绘着,戳戳少衣的小脸蛋,又捏捏她的鼻子,似乎对于外界干扰自己的熟睡有些不满,少衣轻轻哼了一下。见此,孤星寒更加来劲了,“看我怎么欺负你~~”更加肆无忌惮地在这个死女人乱动,看你昨晚还欺负我~~~素来清冷的星寒竟然为自己如孩子般得逞的举动颇为开心,而少衣一睁眼,看见的便是星寒那噙着微笑的双唇以及熠熠发光的双眼。 “星寒,你真可爱!”不在意星寒的举动,却为其难得的亲近而雀跃,毕竟二人经过昨晚,已经正式成为妻夫,而对于自己认定的星寒,满心的除了喜悦感,更是十年未现的幸福感觉。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可是也有着说不出的舒畅感。 星寒乍听到少衣的声音,似乎被吓了一跳,可听清了少衣的话语后,不由地撇了撇嘴,“可爱?自己可不是娇滴滴的小男子。” “星寒,昨晚我弄痛你了吗?”少衣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下自己夫郎的身体,也许是常年练武的原因,星寒的身体比起一般的男子要健壮的多,可是其细腻的皮肤却是其他人望之莫及,昨晚帮其清理时,美妙的触觉更是留恋不已。 听到问话,星寒白了少衣一眼,然后低下头,却不再说话,可是那不断发烫变红的双耳,似乎在预兆些什么。透过薄薄的亵衣,可以隐约看到星寒衣下的肌肤,少衣无奈地笑笑,本是寡情少欲的自己变得这么没有自制力,拢好星寒的衣服,轻轻地温柔地亲亲了他的额头,“师父们怕是等急了!晌午过后,我们便要向他们辞行,星寒可愿与我同行?”话语间是比平时更加温柔的口气,带着一丝甜蜜以及点点宠溺。 “难道武林盟盟主想在新婚之后丢下自己的夫郎吗?”此时的星寒又有点恢复了以往的讽刺。少衣笑笑:“果然星寒舍不得我!” 不久,二人已经穿戴整齐。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小星寒虽在素宫要求严格,可是自幼养尊处优,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虽贵为武林盟盟主的白少衣却在麻衣老妇的放养状态下,一直亲力亲为。所以,可想而知,新婚的第二天,自然是我们的少衣伺候星寒穿衣,而星寒对此也相当的理所当然,“昨晚是她脱的,今天理应她帮自己穿上。” 走出新房,夏雪,夏雨已经在门口等候,看着出来的二人,白衣的少衣,紫衣的星寒,有人说这两种都是清冷的颜色,可此时看来却有暖暖的感觉。 “公子,小姐,宫主说,二位可以启程了,他要闭关了!”夏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看似在门口等了有段时间了。 “师父他~~~”似乎对于孤邪叶突然的避而不见有些意外,孤邪叶对孤星寒甚是严厉,却也是真心关爱,新婚第二日的早茶尚未喝到,却闭关了。想到此,孤星寒斜睨了白少衣一眼,都怪她,要是早点起来,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对于星寒的刀眼,少衣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昨夜孤邪叶交给自己的信还有要自己转达星寒的话,以及此刻的不见,似乎在逃避着什么,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星寒,那我们早点出发吧!与南帮主他们的五日之约也快到了。”甩甩衣袖,孤星寒随夏雨等离开,估计是收拾行李去了。 离开素宫的路上,孤星寒的两个小厮夏雨和夏雪随性,在马车外赶车,而星寒与白少衣坐在车厢里,因为莫名其妙的借口被冷漠的白少衣,此时回头看向渐离渐远的素宫,想着星寒这次虽不是第一次离开素宫,可是那种远离的感觉却愈演愈烈,而且一直探头回望的星寒,那眼里的不舍看得分外清楚,估计是没有师父送行的遗憾。 少衣向前,将星寒缓缓地拉进自己的怀抱,“星寒,等处理京都的事情,我们会回来的。到时候邪叶前辈也出关了!”“嗯!”知道白少衣在安慰自己,而自己也任性了一天了,突然有些内疚,以前常听夏雨说,自己和白少衣是天生一对,也常在背地里嘀咕自己的脾气不好。不知道少衣是不是也这么认为,也许初为人夫,一种小男子心态竟然此刻盘旋在孤星寒的心头。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素宫离京都城外的驿站尚有一段距离,而新婚燕尔的二人时时在车厢内腻,好不甜蜜。面对少衣的厚脸皮攻势,星寒刚开始反抗无果,之后半推半就,最后顺其自然。也只有在忍无可忍时,抓起身边的一些小玩意丢过去,白少衣堪堪避开“星寒,砸到会痛唉?”星寒笑笑,“你皮那么厚,哪里会痛呀?”二人也就这么打打闹闹,一天多后,终于赶到了驿站。从驿站守卫的士兵得知,轩辕梦一行已经到达。少衣牵着孤星寒的手,慢慢地踱步走进了驿站,不少士兵觉得二人身上带着浓浓的贵气,而且与大皇女又有关系,便也没有阻拦,其实想拦也拦不住呀。 “少衣姐姐!”不等二人走到驿站客房,眼尖的南宇已经看到二人,出声唤道。随之而来的正是大皇女轩辕梦一行人,只是不见了青帮帮主南释云。 少衣对他们笑笑,不管与他们瓜葛如何,素来的涵养,基本的礼貌还是遵守的。“诸位,少衣让你们久等了!”南宇走到孤星寒身边,看到孤星寒梳起的发式,竟然是已婚的标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大声惊呼道:“你们成亲了?” 这一呼喊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不管是松了一口气的墨雪琳,失望的轩辕玄嘉,还是诡异的二皇女轩辕菱,还有明显喜出望外的七皇女轩辕默。看着众人不同的,却在意料之外的表情,少衣有些尴尬地笑笑:“是的,星寒已是我夫!”似乎感觉到力度不够,少衣加了一句:“唯一的夫!”说完,目光投向旁边的星寒,是浓浓的温柔和欣喜。 这是一段极小的小插曲。 在了解青帮帮主南释云已提前出发,进入京都城内,向女皇禀报这次事宜。已经到齐的几人,也离开驿站,准备往京都出发。 如来时一般,少衣和星寒依旧坐在素宫为孤星寒特制的马车内,因为孤星寒似乎对于车、船的晃荡极度不适,所以这辆马车垫上了厚厚的坐垫,而且更在车轮外附加了不少横轴,减少了马车的摇摆起伏。可见孤邪叶对其的关怀。 离京都越来越近,经过一片树林,孤星寒看着掀开帘子往外张望的少衣,突然发现那眼神间竟然多了很多脆弱,难得的,星寒主动接近了少衣,小手慢慢摸上了少衣的手,“女人,你还有我~~”一贯清冷的声音,少衣竟然听出了温暖,一股暖流充斥着自己的心,满满的,涨涨的。 “星寒,别人说你喜怒无常,可是你有你的善良,你的独特。我相信,即使九泉之下,娘亲和爹爹也会祝福我们的。”这是孤星寒第一次听白少衣提起自己母父的话题,可他却没有丝毫好奇,逝者已矣,看着白少衣眼里的失落,甚至有点吃醋夺去少衣注意的岳父岳母。两人就在这样淡淡感伤淡淡温馨的气氛中来到了京都。 再回京都,看着车厢外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比起十年前,更加繁荣,似有“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局势。孤星寒从未来到京都,对于京都无特殊的感觉,反而对于不断入耳的吵闹声有些不满。 有着大皇女轩辕梦等的开道,一行人自然很顺利地进入京都内城,马车慢慢地停下了,少衣掀开帘子,只见墨雪琳带着墨家一行人走向少衣,墨雪琳不同于在青霞岛的态度,此时竟然带了一丝喜悦:“雪潇妹妹,一起与我们回墨家吧!长老们和爹爹已经在等我们了!”少衣皱皱眉,其实武林盟在京都还是有落脚点的,本来这也是少衣的目的地。 想拒绝的少衣刚想开口,“那就去墨家吧!夏雨,夏雪,起程吧!”传来的是马车间孤星寒的声音,少衣皱皱眉,不明白孤星寒的意图,自己也不喜欢见到墨家众人,自己毕竟不是十年前那位墨家天才,如今的自己也只是个卑微的江湖人而已。无奈,少衣也只能遵循孤星寒的话语,新婚燕尔,适度宠爱夫郎是必要的。 25扑朔迷离 朱红瓦片,亭台高楼,原先的“墨府”牌匾也变成了“相府”,少衣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之后看看走在旁边的墨雪琳,墨雪飞看出少衣的疑惑,不由出声道:“呵呵,自从姐姐做了右相,这可是女皇钦赐的,犒劳姐姐的功绩的。”那得意的样子活像是赐给她的一样。 少衣不语,其实自小因为天才的光环,墨家长女一族对自己一直有些敌意,以墨雪飞和墨如蓝的正君,也就是墨雪琳的亲身爹爹尤甚。一行人走入大堂,比起十年前,墨家府邸少了书卷味,多了更多的富贵气息,与相府的名字也更加贴切了。 “孩儿在外辛苦了!”迎面而来的正是墨家正君云氏,此时的他可谓是风韵犹存,想起自己印象中的云氏,妻主去世后的憔悴以及自家娘亲上位的不甘,以及时时投向自己的恶毒眼神。看来这十年顺风顺水的生活估计滋润了他不少。 “爹爹,我们才不辛苦呢,而且我们还找回了雪潇姐姐呢。”一向得宠的墨如如此时回到本家,活泼的性子开始作祟。似乎是意识到白少衣的存在,云氏的眼睛不由地一亮,带点审视与提防,甚至又出现了以前的不甘,最后归于沉寂,总的来说是很复杂。 少衣无奈地笑笑,果然自己是不讨喜的。碍于墨家正君的风度,云氏还是将其迎进了相府,并且安排他们入住以前雪潇爹爹的院落落霞院。 回到自己熟悉的院落,少衣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慢慢牵起星寒的手,带领着他一起熟悉自己的童年时光,看着院中的小石榻,想起以前自己慵懒地晒太阳的时光,如今那狭小的石榻已经容不下自己的身躯;看着院中的秋千,想起以前爹爹与自己一起玩耍的场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看着那熟悉的落霞院,那熟悉的书阁,自己多少个夜晚在那里度过,如今恐怕那些书本早已蒙尘。不过一切的一切,都还好,因为依旧有自己觉得幸福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想到此,不由得,白少衣看向一侧的孤星寒,目光似水,仿佛要将浓浓情意随目光传递。似乎被这灼热的目光所干扰,孤星寒抬起头,对上少衣的目光,霎时又将头转向一边,“死女人,那目光像要把自己给吃了!偏偏不让你看!”二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时时的眼神交替,刻刻的心意相贴,就连走在后面的夏雨夏雪两人都感受到了,“公子和白盟主真是天生一对呀!” 二人在落霞院呆了不久,便有墨府的小厮前来传信,说是去前厅用饭,本想拒绝的少衣,却又在孤星寒提前出声同意的前提下,默许了。星寒向来喜静,如今一反常态,竟然有些让少衣摸不着头脑。夏雨夏雪因为是侍从,没有资格上前厅,便留在了落霞院打扫。少衣与孤星寒二人便随小厮前往。 前厅的装潢似乎比起以前更加富丽堂皇,大大的圆木桌看得出是时下最贵的红玉木,而桌上的碗盘更是官窑出场的青花瓷器,就连菜色都有不少珍馐。 等大家就坐后,云氏看向坐在圆桌最旁的少衣与孤星寒,“雪潇,听说你成亲了,堂堂墨家女,娶了一个江湖男子,也忒不像话了些吧!这江湖男子出身低,没见过世面。你看看你大姐,可是当朝右相,将来说不定要娶皇子的呢?” 白少衣以前对自己的这个姨夫采取不理不睬政策,此时却觉得他说出的话有些刺耳,刚想反驳,只听见身边的孤星寒放下了碗筷,吐字清晰道:“难吃!”云氏顿时住了嘴,看向孤星寒,眼里竟是愤怒。众所周知,云氏是现在的墨家主君,墨家上下都由他打点,而自己被出身低微的孤星寒嘲笑,自然是气愤。 孤星寒从容地拿起丝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斜睨了云氏一眼:“琥珀茶应该用玉泉甘露浸泡,配的应该是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不理睬云氏继续高涨的怒气,“乾果四品:奶白枣宝、双色软糖、糖炒大扁、可可桃仁,四喜丸子: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还有就是……” 旁边的少衣看着云氏几乎要气炸的脸,尴尬地笑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孤星寒停住了说话,看了少衣一眼,起身离开了。少衣也随之起身,“对不起,诸位,星寒从小娇养惯了!”两人回到落霞院,少衣想起云氏刚才的脸色,不由地扑哧笑出声来,“星寒,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苛刻?”孤星寒眯起眼,看着白少衣,突然很认真地说:“他不喜欢你!”少衣停止了笑声,走到孤星寒的身边,轻轻将他带入怀,由于常年练武的原因,孤星寒比一般同年的男子要高,个子也与少衣差不多。此时在少衣怀里的星寒也轻轻环上了她的腰,“所以我说,星寒,你最好了!”——你的好真实得让人太幸福了! 之后的几天,少衣去联系武林盟的落脚点,关于青霞岛的事情,三皇女轩辕雯的嫌疑是否洗清,而真凶到底是谁,这一切都还需要查明,而仅有的线索却寥寥无几,鸿派的死伤从伤口看全部来自轩辕雯那时手中的剑,可皇女出身的轩辕雯虽从小练武,可是毕竟武艺不精,全无以一敌十的实力。少衣与青帮帮主南释云决定分头行动调查真相,毕竟江湖与朝廷为敌,还是不明之举。随着调查的展开,少衣在墨府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每次迟归的少衣,总能看见自己的桌上摆着热茶,永远泛着热气,缓缓喝下的还有那人从不言明的心意。 青霞岛事件似乎一直没有头绪,虽然查明与三皇女轩辕雯无关,可是真凶也销声匿迹。得空闲下来的少衣竟然无奈地发现,孤星寒此时却不在府中。出于对星寒的尊重,少衣从未像其他女子一样限制他的自由,而且也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 “小夏雪,你家公子呢?”找遍落霞院却没有发现孤星寒的踪迹。夏雪不同于其兄长的率直,是个很内向的小男孩,“小姐,那个~~~公子,他去~~~不对!”似乎想起了什么,“公子不让我告诉你!”说完,红着脸跑开了。少衣摇摇头,其实自己与孤星寒结为妻夫以来,虽然二人一直恩爱,可是总觉得星寒与自己之间总缺少些什么。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静静地等待自己夫郎的回归吧! 26皇女拜访 那日,孤星寒直至深夜才回到墨府,而白少衣已经熟睡,悄悄躺在少衣的身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少衣的双颊,“女人,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不会有人再可以伤害你了!”默念完这句话,便躺进了少衣的怀抱,“累了,倦了,果然还是这个死女人的怀抱最温暖了!”恍惚间,孤星寒觉得抱着自己的双手紧了一下,将自己牢牢地困在了其中,也让那股温暖更加浓郁了。 第二日,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如果忽略此时少衣不喜欢见到的访客。一大早,大皇女轩辕梦便领着三皇女轩辕雯以及四皇子轩辕玄嘉来墨府。其实因为墨雪琳垂青于四皇子,所以大皇女们来墨府的频率还是比较频繁的,只是从未如此早过。 慎重的墨家正君云氏对四皇子与自家女儿的婚事很是看好,自然是盛装迎接,“云氏见过大皇女,三皇女,四皇子~~~”看着自己眼前的玲珑人儿,真是越来越喜欢。“墨家正君客气了,论辈分,我等还要称您一句叔叔呢。”大皇女此次重在道谢,态度也很是诚恳。看着大厅中迎接的众人,几乎墨府墨雪琳,墨雪飞,墨如如等都已经出现,除了白少衣以及孤星寒。主角不在,轩辕梦自然开口询问,殊不知无疑给云氏当头一棒,“墨家叔叔,这白少衣,哦!就是雪潇妹妹,怎未见她呢?” “她~~~~”云氏显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大皇女的问题,旁边的墨如如扑哧一笑,“雪潇姐姐怕是还没有醒呢,她每天和姐夫都好晚起来,可甜蜜了!”此话一出,现场的人也有些尴尬起来,而纯真的墨如如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惊世骇俗的回答。 “我想雪潇已经起来了,不如我等去落霞院吧!总不能让大皇女空等。”墨雪琳自然想到她们来此的原因,对于轩辕玄嘉的好感,自动地也想帮助大皇女轩辕梦。 几人随即来到落霞院,经过一番休整,落霞院又重现了往日的风景,拱状石玉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落霞院”。众人随着通幽曲径前行着,眼前尽是“绕屋柳借三篙翠,满园花分一脉香”,一片翠绿之中,宝鼎茶闲,指尖执棋,一身白衣,一身紫衣,在园中的凉亭内正在对弈。而武功高强的二人早已听见远来的脚步声,这片难得的宁静似乎又被破坏了。 少衣起身:“几位皇女,皇子,诸日不见,各位可安好?”而星寒瞥了随行的人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白少衣肯定游刃有余。不过却在轩辕玄嘉的身上都停留了一秒,“萌芽要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沉默的孤星寒开始思考如何扼杀轩辕玄嘉单相思的小情苗。 “白盟主客气了,武林盟盟主为皇妹澄清冤情,大恩不言谢,所以特登门来拜访。”看得出来,大皇女轩辕梦的笼络之意,而且称呼自己为白盟主,而非墨雪潇。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墨雪潇”对自己的忌讳。看得出来是想投其所好。少衣向来对聪明的人有所好感,却极度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尤其是心口不一的皇室中人。 轩辕梦见少衣没有做声,而一旁的孤星寒托着腮,显然在神游太虚。“过十天便是母皇的寿辰,得知少年英雌白少衣在京,所以特让我等送来请帖。”说完,从后面的小厮手中拿过一张红色的请帖,只见请帖四周用金边勾绘了龙的形状,中间更是烫金的三个大字“千秋节”,历代女皇无降诞日,惟开元中始为之,又复推本意以为节者,喜圣寿无疆之庆,天下咸贺,故号节曰‘千秋’。似乎看得出少衣的犹豫,轩辕梦紧接着道:“这次我们也邀请了青帮帮主,以及武林中的其他豪杰,毕竟上次的真凶尚未找到,朝廷也希望与武林重修于好!” 少衣皱皱眉,看来自己不答应也不行,如此看来,自己若是不去,岂不是说武林盟因为青霞岛事件而怨怒朝廷。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之后,也未见她们有离开的意向。少衣想,这就是京都的黑暗吧,对于有价值的人,总想着能收揽到自己麾下,或者——毁掉。 孤星寒直起身,走到轩辕玄嘉旁边,停了下来,看向其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以及疑惑。从头至脚,似乎勘测完毕,之后又淡定地走开了,只留下疑惑不已的众人以及不知所措的轩辕玄嘉。只有轩辕玄嘉知道,刚才孤星寒的眼神之锐利,那双魅惑的琉璃目中偶然闪过的杀意以及警告,却被敏感的自己全然看到,或者说是他让自己看到的。 少衣继续与大皇女轩辕梦打着太极,也难怪,少衣本就是天才,虽十年未回京都,那特有的世家女的涵养以及风度依旧存在,与皇女们说话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几人发现未有收获后,也只能黯然离开。 离开落霞院后,憋了一肚子气的三皇女轩辕雯跺着脚,对自己的大皇姐说道:“皇姐,那白少衣,太不识抬举了。跟着我们打哈哈。就一江湖蛮妇,有什么值得摆谱的。”知道自家皇妹的骄纵,也没有出声训斥。白少衣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而不知道对老二轩辕菱的态度如何。看着青帮帮主之子南宇与风家风萨日渐亲昵的情况下,武林盟的势力绝对不能放弃。 “先不管这些了。十日后的千秋节,记得选好给母皇的礼物!多哄哄母皇,这次的案情,虽然是冤情,但母皇还是气得不轻呀!” “我知道了,大皇姐!”轩辕雯不甘心地说道。不由得又想起上午见到的孤星寒,比起初见,更加有魅力了,得知他成为白少衣的夫郎后,更加不甘,如此的妙人儿,纵然自己阅过千帆,却无一人能及。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夜晚,突然下起雨来,本想携星寒出去游玩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了。二人早早就在房间内,继续早上那盘未完的棋局。 “星寒,早日的杀气也太强了,连我都感觉到了!”少衣执起一子,又轻轻放下。也许其他人武艺不强,没有觉察到,不等于被誉为江湖第一人的白少衣不知。 “我的人,其他人不许觊觎!”说完,落下一子,四面埋伏,吃掉了少衣不少棋子。 少衣笑笑,“我还不知道,星寒这么爱吃醋!” 星寒抬起头,看向少衣,“死女人,还不是你惹来的烂桃花!”然后放下棋子,不玩了,“还有我只喝最好的琥珀茶,从来不吃醋!”煞有其事地端起旁边夏雨为其准备的香茗开始品尝。 27星寒遇险 白少衣与孤星寒二人就如此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少衣想,等过完千秋节,还是早日与孤星寒离开京都这是非之地。墨家与大皇女轩辕梦的频繁接触,还有二皇女轩辕菱与风家的联盟,就连掌握兵权的铁家也开始进驻京都,甚至有传言说,女皇会在千秋节公布太女的人选。 十日时光匆匆而过。因为千秋节的到来,大羽王朝也迎来了周边小国的纳岁称贡。偶尔走在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很多外夷人。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今晚的灯会也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因为离晚上皇宫的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再加上好热闹的夏雨小厮的建议,白少衣难得的与孤星寒一起上街游玩。或许是第一次的约会,少衣显得有些兴奋,除了自己小时候偶然的外出,很久没有这么游戏过了,京都的繁华还是让人向往的。 此时,京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美丽的花灯绽放在四处,时不时的焰火映照得夜晚璀璨夺目。人实在是太多了,结伴的,单人的,挤得街道上几乎水泄不通。夏雪与夏雨紧紧跟着前面的两位主子,只见白少衣轻轻地将孤星寒困在自己的双臂间,为其阻挡不断涌来的人群。星寒比起少衣来说,还要喜静,面对如此闹哄哄的人群,眉头不断皱起。 看着旁边似乎不悦的孤星寒,少衣牵着他的手走到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星寒,看,这个花灯好看吧!”只见白少衣从花灯摊上挑了一个多角形的花灯,雕竹、镂铜作骨架,镶上纱绢、玻璃,上面彩绘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猫,而表情十分餍足,如同某个时候的孤星寒,少衣不由笑呵呵地伸手递到孤星寒手中,跟随在旁边的夏雨看到少衣挑选的花灯,出声赞道:“真的和公子有些像啊!”一旁的夏雪也点头笑笑。孤星寒没有接过灯,“死女人,竟然笑我,哪里像啦!哼!”然后同样走到摊外前,斜眼扫了摊位上的其他花灯,淡淡地付过账后,取过一个花灯递给白少衣。少衣有些意外,欣喜若狂地接过,一张脸笑得好不灿烂,“星寒,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呢,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还未等少衣回过神来,旁边的夏雨已经笑开了,“小姐,你也和它很像呢!”少衣连连眨了几眼,看着手中提着的花灯,做的很精美画的也很好,是个四角形的花灯,四角挂着白色的流苏,四面屏风上各画了一头圆滚滚的小猪,四种姿态,各有不同,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猪,吃着美味的猪,可怜巴巴的猪,甚至还有被做成美食的猪,那模样比那只小猫还可爱多了,白少衣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不喜欢?”孤星寒看见白少衣吃瘪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有点雀跃起来。心里竟然开始偷乐起来。说出的话竟带上了些小撒娇。 白少衣听到孤星寒的问话,立马转头笑眯眯着,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边说边紧紧的握住星寒的手,眼眸中闪动着醉死人的温柔以及浓浓的宠溺。 随着夜晚的正式来临,街上的人群也逐渐增多了,等走到下个路口,少衣看向孤星寒,“星寒,可有兴趣一比?”一直以来,孤星寒很少有感兴趣的东西,练武就是其中之一,与白少衣过招也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所以二人开始在闹市区施展轻功,人们只看见一道白影,一道紫影忽前忽后,从身边掠过。不多时,两人就回到墨府门前,而夏雪与夏雨很不幸地被远远地丢在了后面。 云氏见到二人回来,虽没有前几天的敌意态度,也只是出言训道:“男子就该呆在家中,天天往外跑,简直就是胡闹!”之后看向一旁的少衣:“今晚千秋宴,可要顾全墨家脸面和你大姐右相的形象。”孤星寒采取了无视态度,大大咧咧从他身边掠过,少衣则敷衍对待,慢悠悠地也离开了。 “星寒,今晚千秋宴,你与我一同前去吧!”少衣做出邀请,星寒皱皱眉,早上夏雨给自己传来了线索,前段时间经常的外出,今晚总算有了收获。虽然少衣是一脸的期待,“不了,我有要事!”孤星寒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少衣断不会问,两人之间有着难得的信任,除了信任对方的心,也信任对方的能力。殊不知,就今晚的暂别,却成了少衣心中无可替代的痛。 随着马车声渐渐离开墨府,少衣与墨家众人前去皇宫,孤星寒留在墨府。过了一段时间,夏雨和夏雪回来了,形色有些匆忙。 “公子,真的不告诉小姐吗?”夏雨总觉得此行有些不妙的感觉。 星寒皱皱眉,想起白少衣经过树林时流露的伤感,摇了摇头,“快去快回吧!” 三人虽为男子,但也在江湖中闯荡过不少时间,行动起来颇为利索。 少衣跟着墨家来到皇城,但在门口却与大家分开了。其实,今晚受邀的是白少衣,而并非墨雪潇,自己与墨家一同出席,也是不合规矩的。看得出来,因为少衣的离开,云氏松了一口气。 “爹爹,雪潇妹妹这次回来,至关重要,切莫再得罪她了。”墨雪琳不想自己的爹爹与白少衣再有冲突,云氏也不是没有见识的男子,只是对十年前墨雪潇遮掉自家孩子所有的光芒,甚至让长老们一度想要易主的事情耿耿于怀,或者说再加上当年墨如幽的事情,似乎有些心虚在作祟。 白少衣离开后,就找到了同在门口等候的南宇,对于南释云没有出现颇为意外,“南宇,你娘亲呢?”话说,来到京都后,除了上次调查三皇女轩辕雯的事情外,自己与青帮似乎没有交集。“我也正奇怪呢,娘亲在离出门前突然接到不知道什么消息,就走了,然后我一个人就过来了。我知道少衣姐姐一定会来的。”说完又很俏皮地挽上了少衣的手臂,然后吐吐舌头:“幸好孤公子没有来!” 少衣不由失笑,确实,平时孤星寒在自己旁边的气场十足,周围很少有人可以接近。不过少衣也知道孤星寒的性子,轻轻拉下南宇的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果然,少衣姐姐成亲以后,就成夫奴了,难怪人家都说少衣姐姐是想嫁妻主榜的榜首呢。” 少衣尴尬地笑笑,之后,也就随着南宇一起走进了皇城。十年前,自己虽为墨家天才,却从未踏足这里,没有想到,十年后自己却又有这样一个机会。 这次女皇的千秋宴摆在皇城内的彩衣园,说起这彩衣园,是女皇十五年前兴建的,当时不少人反对这样的奢侈,可是女皇一意孤行,最后彩衣园就在一片反对声中建成了。彩衣园中,小桥通溪,曲径接路。未进园门便见一池绿水绕于园外,临水山石嶙峋,复廊蜿蜒如带,廊中的漏窗把园林内外山山水水融为一体。曲栏回廊,古树苍苍,垒叠湖石,朴素自然。真的是一个别具匠心的园子。看着周围的景物,少衣反而觉得这与奢华的皇城有些格格不入,就这样一个角落,显得又有些寂寥。 园内此时已经摆上了桌案,不少王公贵族也已经落座。于是,少衣等的出场自然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目。也难怪,一身白衣的少衣耀美如日,姣美的面容,顿时让周遭的人都丢了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标准笑容,走在她旁边的南宇不由微微侧头看了白少衣一眼,展示着她的完美风度的白少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子的心。 另一头,孤星寒与夏雪,夏雨两人一起来到了京都城外的一间庙宇,这间庙宇一看就知道荒废许久,算得上是破旧不堪,连“大雄宝殿”的牌匾也堪堪悬挂在空中,随着偶尔进来的风,不断摆动着。三人屏住气息,其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孤星寒,知道这看似破旧的庙宇中,实则藏着几位身手不在他之下的高手。看来此行大意不得。 过了一会,只见从庙宇中唯一存在的一尊弥勒佛像后,走出两人,一人脸瘦瘦的,有点像猴子脸。她长着一双三角眼,眉毛又短又粗,一看她这张脸,就知道这个人十分奸险,怀着一肚子鬼胎。而她旁边的女子显然是个中年女子,岁月在其脸上写满了皱纹,普通的五官,可那双时不时闪过精光的眼睛却又显示着她的不凡。 “欣姨,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那个人不过是主公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那瘦小女子如是说道。听着她的声音,孤星寒渐渐隆起秀丽的眉毛,这声音有些耳熟,虽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不过敢爱敢恨的孤星寒立刻判断,这声音的主人肯定是自己讨厌的人。 “翼儿,说过多少次了,凡事要有耐心,不可鲁莽行事。要是破坏了主公的大计,你我可担当不起。”年轻女子也只能瘪瘪嘴,继续等待。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敏感的孤星寒感觉到一里之外有人的气息,让三人变得更加小心了。朦胧的人影越走越近,来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而穿着这身衣服的这个人,大概三十多岁左右,下颌方正,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而嘴边挂着惯性的微笑。等夏雪,夏雨看清来人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因为来人正是青帮帮主,江湖上常说的“笑面虎”南释云。 星寒皱皱眉,看着来人,想起此时在宫中的白少衣,似乎有些烦躁。 夏雪,夏雨面面相觑,南释云武功远在他们之上,若是被发现,可如何是好。正在二人担心的时刻,走进破庙的南释云已经发现了三人。 “何方鼠辈?”南释云与破庙中的二人立刻警惕起来。知道自己躲不过,孤星寒带着夏雪,夏雨也随即现身,看着破庙中的三人,冷冷道:“没有想到,青帮帮主竟然与杀人凶手同流合污。” “孤星寒?”似乎对出现的人身份很是吃惊,南释云不由出声确定。而旁边的二人听到孤星寒的名字,也甚是意外。 “美人,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猥琐的声音再次提醒了孤星寒。 “是你~~~”夏雨总算记起这声音是当初追杀他们至破庙,企图侵犯他家公子的恶人,那旁边的那个中年女子应该就是那时候的黑衣人。 未等他们反应,孤星寒已经先拿起自己的玉箫开始进攻,坚信“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况且此时双方武力相差甚大,只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了。顿时,破庙中一阵混战。孤星寒毕竟年轻,武学修为在南释云之下,更何况明显不敌的夏雪,夏雨。不到几个来回,三人已经处在弱势。可是倔强的星寒又是个不认输的人,招数依旧迅猛狠辣。眼见马上就要不敌,夏雨想起白少衣曾经给他的烟雾弹,那时候自家公子不肯接,说是“落荒而逃”不适合自己,最后在白少衣的苦求之下,自己就偷偷藏了起来。趁另外三人不备,夏雨扔下烟雾弹,带着孤星寒与夏雪马上离开了破庙。等反应过来的南释云诸人,立即追上,似乎不愿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此时在皇城的白少衣看着眼前觥筹交错的众人,女皇坐在主位上,旁边是皇夫和两位贵君,下首坐着的是几位皇女皇子。心不在焉的少衣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对着周围的一切也似乎失去了耐心,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28原来始末 孤星寒等虽然赢得了短暂的逃生时间,可是后面的人几乎紧追不舍。与其全军覆没,不如留人报信求教。快速地做出决定,由轻功最好的夏雨前去皇城找白少衣,而孤星寒与夏雪继续引开他们。夏雨虽然不肯舍弃,独自逃生,但是面对自家公子的命令,也明白分秒必争的道理,毅然踏上了归程。 相反地,南释云等看见夏雨的离开,也没有派人去追,似乎他们的目标还是在孤星寒,一直穷追猛打着。夏雪知道自己拖累着孤星寒,几次要求其将自己撇下,可是素来骄傲的孤星寒决计不会如此行事,连自己的小厮都保护不了,自己就不配称为素宫的人。 因为对京都地形的不熟,二人只能树林间不断穿梭。慌不择路间,二人也逐渐来到了这片树林的最边缘,不同于那片浓郁的树林,这里寸草不生,显得有些荒芜,也暴露了孤星寒等的踪迹。身后的三人似乎并不想放弃这次追踪。 繁华的宴会,白少衣此时听不到君臣的恭维,听不到身边的欢歌笑语,似乎有什么揪动着自己的心。得了一个宴会的空缺,少衣一意孤行地来到皇城的边缘,似乎这个角度可以让自己的心安一些,离自己心中所念的人更近一点。 此时,武功高强的少衣感觉到有人逼近,而且甚是着急。“小姐,小姐~~~”乍听一下,竟是夏雨的声音,少衣提起的心更加紧迫了,几乎是一跃就出了皇城,看到了奔跑而来的夏雨。还未站定,夏雨就开始拉着少衣的手,开始拉扯着往外走,竟然忘记了矜持。 “小姐,公子,公~~子~~他有危险~~~”未等话音落下,夏雨感觉到自己似乎远离了地面,在空中开始行走起来,竟是踏叶无痕。以前就听人说过,武林盟盟主武功在江湖中几乎是无人能及,武功也不知深浅,而自己平时所见的白少衣除了与公子打打闹闹之外,从未施展过自己的武功,今日见来,果然名不虚传。 白少衣施展轻功,又带着夏雨,朝着京都城外的方向奔驰着。一路上,夏雨除了时不时地告诉白少衣大致的方向,也向少衣想起了此事的原委。 原来,麻衣老妇救下夏雪,而被人掳走的夏雪,在过程中也不是毫无收获的,比起当初她与孤星寒去烟雨阁掌握的线索更多,而夏雪告诉了孤星寒,再加上星寒发现白少衣曾经在破庙的莫名戾气,也就将此事瞒了下来。 二人成婚之前,麻衣老妇曾经和孤星寒讲起少衣的过往。连孤星寒都不知道,平时与自己嘻嘻哈哈的少衣,心里藏着属于自己的悲伤。麻衣说,少衣父母的死,让她忘记了过往属于自己的颜色,属于自己的人生。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那看似温柔的笑容背后。那种痛逐渐在心里演变成了刺,不碰则不痛,可是稍微一触碰,就是痛彻心扉,万劫不复。想要少衣好,就要帮她拔掉那根根深蒂固的刺。 想起夏雪的线索,以及此时来京都的意图,孤星寒打算为少衣寻找杀母父的真凶。几日奔走下来,通过夏雪以及素宫的眼线,发现那帮黑衣人的线索,与当时在路上埋伏自己的人如出一辙。新仇旧恨,孤星寒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而想起少衣的痛,就更加愤恨,“自己的女人,除了自己谁也不可以欺负!”说起来,星寒的独占欲还是很强的。 而这一切,孤星寒自然是没有告诉白少衣的。而此时听在白少衣耳来,却那么心酸,心酸地竟然有些心甜,孤身踏入敌营的星寒,不顾自己性命的星寒,为了解开自己心结的星寒,少衣想,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夫婿。若是星寒因此遇险,让自己情何以堪啊!只求上天眷顾,让自己更快一些,让星寒再安全一会。 “小姐,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开的!”不多许,二人已经来到三人分开的地方。看向旁边的树林,与当时的场景多近,与当时的地点多近,那与当时的悲剧又有多近呢?少衣强迫自己,不要想,不多想。稳定心神后,看向一旁的夏雨,“看来他们往树林跑了。” 树林里明显有追赶的痕迹,所以白少衣与夏雨两人也很顺利地追寻着孤星寒等的踪迹。 孤星寒看见紧逼的三人,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也就坦然面对。南释云三人对孤星寒的不抵抗先是吃了一惊,之后反应各异。看得出来,这三人之中,虽然南释云武功最为高强,可是做主的却是那位被称为欣姨的老妇。只见那位老妇走上前道:“孤公子,上次匆匆别过,我家主公没能请到公子,很是遗憾,此次还望公子能陪我们走一趟。” “小美人们,和我们一起走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旁边的年轻女子依旧是那痞气的腔调,拿那双贼眼不断地盯着未带面纱的孤星寒,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旁边素来矜持的夏雪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人可犯了公子的大忌了。南释云对于老妇对孤星寒的态度也很是诧异,可是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自己和她见过几次面,态度很是傲慢,从未见过对谁如今天这般客气,莫非孤星寒是个特殊的存在。细细观察起孤星寒,以前见面都是感叹于他冷艳的外表,以及素宫的名声,还有武林盟的威望,此时南释云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不同于自家儿子的活泼,却能抓住武林第一人白少衣的心。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仍是紫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下巴微微抬起,那夺目的琉璃双目间,是如同星河灿烂的璀璨。此时临危不乱的样子,尽显高傲之态。与那人的气质却似乎有着惊人的相似,又转头看看自己身边的老妇,莫非,难道说~~~~南释云沉默了。 孤星寒这人是软硬不吃,如今形势在人之下,也丝毫不改风度,“哼!”转过头,眼不见为净。旁边的夏雪似乎气急了,“你们三个大女子欺负我们,难道不知羞耻嘛?” 那个被唤作翼儿的年轻女子不禁笑道:“羞耻?你跟我们回去,就知道我们知不知羞耻了?”夏雪顿时气红了脸,连话也接不上了。孤星寒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幽深了,不由在心里叹道:“这个女人死定了!”面对现在的形式,孤星寒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夏雨回去肯定会去找白少衣,依那个死女人的性子以及她的武功,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了。 “你们是什么人?”似乎也意识到她们对自己的不一般,不管是上次雨天中的埋伏,还是这次,一直想着生擒自己,而自己查了许久的线索,只能知道她们的落脚点,却查不到她们的来历,似乎不属于江湖,也不归于朝廷。 “公子与我们走一趟便可!”中年老妇知道他在拖延时间,不由采取主动,竟突然向孤星寒发起进攻,旁边的南释云和年轻女子也紧随而上。片刻之后,年轻女子擒住了夏雪,而孤星寒也落在了其他两人的手上。那双琉璃目斜看着绑住自己的二人,似乎要将二人千刀万剐。 离开小树林,停在林边便有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将孤星寒和夏雪两人送进车厢,叮嘱年轻女子好好盯着,顺便嘱咐南释云保持联系,之后就驾车离开了。 车厢内,年轻女子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孤星寒,渐渐地,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手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孤星寒,而一边的夏雪只能干着急。眼见着那只脏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放肆!”孤星寒吐口而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年轻女子似乎被他的语气震慑住了,竟停住了举动,回到自己的位置,盯着孤星寒的样子,沉思着,只是少了些□,多了丝不解。 少衣不断地追赶着,身影掠过树林,掠过空地,不多久,来到树林边缘。看着路上有马车行走的痕迹,想着自己是否慢了一步。又转头看向这条路通向的方向竟然是往京都边最有名的龙跃崖。 29江湖皇宫 传说这龙跃崖虽天然形成,却独具匠心。山崖因为时有乱石滚落,所以周遭都没有村落,也没有人居住。将大本营建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确实比较独特。孤星寒心中默念着时间,知道白少衣定会追上自己,自己自然无恙,而且加上星寒固有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自乱手脚。所以,在旁人眼里,我们的小星寒自然是很淡定地面对着这未知的旅途,夏雪在旁边看着自家公子,不愧是江湖第一公子,即使身处险境,照样如自回家门般轻松。 “小姐,公子会不会有危险啊?”夏雨跟着白少衣,甚是担忧孤星寒,毕竟自己见过南释云以及那个中年老妪的武功,比起自家公子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会有事的,”白少衣此时也只能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顿了很久,“我也不允许让他有事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气息不稳,但口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孤星寒坐在马车内,旁边那瘦小女子的目光一直灼烧着自己,要不是自己受制于人,早就将其剥皮拆筋了。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马车终于停了。可是敏锐的孤星寒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离开龙跃崖,周遭的空气的气息都没有变化,看来刚才一直在原地打圈。“如此谨慎,应该就是大本营了。看来这次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公子,请下车吧!”中年老妇还是客气,甚至是带点恭敬的态度。而车上的年轻女子伸伸懒腰,朝着马车外喊道:“欣姨,总算到了。”转过头,又对孤星寒等道:“小美人们,和本姑娘走吧!”说完,就想去拉孤星寒。 孤星寒虽然武功受制,但是尚能行走,一甩袖子,避过来人的双手,轻轻跃下了马车,“凭你也配碰我?”虽然与白少衣成亲之后,即使与女子有肌肤之亲,但是厌女(厌除白少衣之外的女子)的性情仍然存在。 “哼!等我去求主公,让他把你赏了我~~”瘦小女子嘀嘀咕咕着,旁边的中年老妪拍了她一下,“还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比较好。不然主公怪责,连我都不能帮你了。” 孤星寒等二人在中年老妪等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小溪,走过几条蜿蜒的小路,精通五行八卦的孤星寒竟然惊奇地发现,这看似简单的山山水水,其中蕴含的阵法无比复杂,与素宫的门前的桃花阵有些共通之处,却也精妙许多。自己从小在师傅的教导下,研习阵法,此时看着这些乱石丛林,也不得不承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素来骄傲的孤星寒突然扬起浅浅的微笑,“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不是吗?”那笑容间带着点蛊惑和挑衅。 四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路,突然周遭柳暗花明,出现的景色竟是别有一番天地。一座极度豪华的院落,不,甚至称得上是宫殿就屹立在前方。只见那宫殿门前朱红色的牌匾上,用金字书写“江湖皇宫”四字,端的是虬劲有力。入目所见皆是雕梁画栋,重重回廊,层层楼宇,金碧辉煌。星寒没有去过皇城,却也知道这占地宽阔的宫殿比起京都皇城,恐略高一筹。到底是何人,拥有怎样的财富,怎样的才华,怎样的霸气,能有如此得天独厚,巧夺天工并且大逆不道的设计。 “公子,主公已经久等了!这边请~~~”收起四处观望的眼神,孤星寒拉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夏雪一起进了这所谓的“江湖皇宫”。进的园内,不同于外观的雄伟奢华,里面的一草一木显得无比的淡雅脱俗。路过不少亭台楼阁,那熟悉的窗帷的颜色不禁让孤星寒皱起了眉头,琉璃色——素宫主人孤邪叶“独居”的颜色——也是孤星寒眼睛的颜色。 “主公,公子已经来了!”将视线投向说话处,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一男子席地而坐,说不出的惬意,细看那男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他微仰着头,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而纤纤素手,此时正搭在一女子的肩上,而其身边更有一高挑女子为其喂食,整一画面,好不香艳。而夏雪初见,就立即蒙上了眼睛,“真是非礼勿视。” 星寒的视线转到男子的五官上,柳眉如烟,唇红齿白,端的是一貌倾城,般般入画。只是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却透着乌灵,也带着别样的沧桑,宣示着其主人的真实年岁。而颜色,也只是一般的黑色,只是更亮一些而已。 “不知道我的长相能不能让你满意呢?”男子挥退了身边的女子,抬起头,正视着孤星寒,那目光中透着一丝欣喜,却也带着一丝诡异。见孤星寒没有答话,男子捂嘴笑笑,“不过,你的长相却让我很满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太满意了。”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孤星寒不敢轻举妄动,眼前的男子看似不动声色,但浮动的暗涌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人的武功怕是深不可测。 “没有想到,你已经那么大了!大得让我觉得自己都有些老了。”不同于刚才的笑声以及语调,此时他的声音透着些凄凉以及无力。 30星寒身世 “欣,带他下去休息吧!好好看着,他可是我的宝贝呢!”那男子唤来中年老妇,让其带孤星寒和夏雪下去,临走前,只见那男子慢慢靠近孤星寒,在其耳边轻轻地说道:“对了,我的名字叫彩衣,”可接下来的话却字字打在孤星寒的心上,冲击着他的神经。“或者说,你也可以叫我——爹爹!” “公子,这里比起素宫,可华丽多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夏雪和孤星寒随着那叫欣的中年女子来到这个房间后,就开始自语起来,没有办法,孤星寒从离开彩衣以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回过神,也没有和夏雪说过一句话。“那个男子穿着像女子又不像女子的衣服,纵使躺在一群女人堆中,却丝毫不显羞耻,一切又做得落落大方,似乎一切本该如此。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男子呢。” 孤星寒不是没有听到夏雪的话,可是他不想回应。他的思绪似乎慢慢地,慢慢地,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紫衣,约莫五岁的小童,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蹲着马步,任大雪落在了自己的发丝上,盖住了自己的脸庞,束住了自己的双脚。而寒冷的冰雪带给自己的不是痛楚,而是麻木。自己为什么蹲在雪地间,自己为什么会受罚。是因为自己偷偷离开素宫,想要下山去看看山脚的市集吗?是因为自己回来后,询问孤邪叶自己为何没有母父,山脚下的小孩子们都有娘亲买糖葫芦给他们吃吗?是因为自己傻傻地质问孤邪叶是不是自己的爹爹,自己可不可以叫他爹爹的时候吗?貌似自从那次受罚后,孤星寒再也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再也没有想过关于自己的身世。 素宫间一直都有传闻,自己与其他彩虹七卫不同,与孤邪叶同姓,甚至在素宫的待遇都如同宫主,传言自己是孤邪叶的亲生子,传言自己是下任宫主。可是只有孤星寒知道,曾经酒醉的孤邪叶,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着仇恨,“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毁了我,毁了我们,毁了我的家……”而那个叫做彩衣的男子就是那个“他”吗?而那个“彩衣”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公子,你说小姐会找到我们吗?”夏雪虽然单纯,但是也隐约感觉到此时孤星寒沉浸在一股无法言语的悲痛之中,所以提起白少衣,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果然,孤星寒听到夏雪讲起白少衣,也不禁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慢?”可是转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突来其来的变故,孤星寒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他想起白少衣身上的竹叶香,想起她怀中的温暖,自己向来独来独往,行走在江湖间的顺风顺水,即使与白少衣成婚,即使自己有了妻主,依旧我行我素,但是此刻却分外想要依赖,想要在自己熟悉的温暖中安心地睡一觉。 “星寒,想我吗?”似乎是听到那个死女人的声音了,接着,孤星寒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人白色的怀抱,是那个死女人的味道,安心地闭上了眼,睡着了。 白少衣看着怀中的可人儿,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通过山中的阵法,怕星寒再遇到危险,特别留下武功稍弱的夏雨,自己先行潜了进来。也算自己运气好,刚刚潜入之后,就看到那个中年女子引着孤星寒来到这个房间,自己直到她离开后,才主动现身。怕是以前,孤星寒早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了,可是如今却……白少衣知道他已累极,双手绕过他的双膝,将其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房间内唯一的床上,转头又对夏雪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温柔地抚平孤星寒睡梦中无意识隆起的皱眉,嘴角渐渐泛起了弧度,“还好,还好你没事!” 星寒似乎睡得很沉。白少衣自然在这段时间通过夏雪,最快地了解着他们的处境,以及他们的遭遇。当讲到那个瘦小女子曾经想要企图侵犯孤星寒时,白少衣紧紧握住自己的白剑,手上的青筋看的分明,看来是动了杀气。而那个光华夺目的男子也引起了白少衣的好奇,山中的阵法估计是出自此人之手,如此才能,而且能让素来冷情的孤星寒情绪波动至此,怕是不易。 星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五岁的时候,梦见白少衣十岁的样子,梦见自己半夜起来练功,看到偷吃鸡腿的少衣,梦见自己十四岁成人礼的时候,白少衣送自己的玉箫,梦见十五岁的自己嫁给了一身红衣的白少衣。发觉自己梦见的都是白少衣,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等自己想牢牢抓住少衣手的时候,却发现白少衣不见了,转而代替的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彩衣”,那含笑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孤星寒猛的睁开眼,也许因为久闭双目的原因,突然有些不适屋内的亮光。 靠在床头休息的白少衣发现孤星寒的转醒,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星寒睡得可好?”一如既往的温柔,孤星寒这才发现她的存在,没有过多的惊讶,也没有过多的欣喜,仿佛她本应在此,一切自然地不能再自然。 “女人,他说他是我爹爹。”孤星寒顺势躺进了白少衣的怀抱,声音中竟然透着从未有过的无助。 “是吗?星寒当然有爹爹,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少衣笑笑,说的话也异常的温柔,语速也极度缓慢。 孤星寒白了少衣一眼,接着道:“女人,我是追踪杀害你母父的凶手才来到这里的。” 白少衣更加搂紧了孤星寒,“我知道。所以我想说的是,星寒,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女人,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未等孤星寒的话落,白少衣吻尽了孤星寒要说的话: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是不懂你的心,可是即使杀母夫之凶与你爹爹有关,都不重要,因为你才是我要守护的幸福。 这个吻来得很小心翼翼,却也极尽缠绵。随着这个吻,孤星寒想着,素来敢爱敢恨的自己,何时如此畏首畏尾了,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担心着她心中的痛,担心着自己成为她心中另外一处痛。可是,也是眼前这个女子告诉冷情的自己,何为爱,何为情。似乎感觉到白少衣的心意,孤星寒难得地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辗转吮吸,肆意吞噬。 31因爱生恨 两人过了许久才结束这个长长的吻,若不是情况不对,地点不对,两人怕是要擦枪走火。许久,站在门口等候的夏雪推门进来。比起毫无自知的两人,夏雪可是时时警惕此时仍在别人的地盘中呢。“小姐,公子,我们尽快离开吧!”似乎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怪异,夏雪认为还是早日离开比较妥当。 白少衣看向一旁的孤星寒,如果说无欲无求的孤星寒还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么能见自己的亲身母夫怕是愿望之一吧。好不容易有个自称自家爹爹的人出现,即使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杀母父之凶,孤星寒是否仍有眷恋。自己不能凭一己之私,剥夺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可是,白少衣也清楚地意识到,孤星寒如同自己师父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痛,怕是不会主动开口。 白少衣看着沉默的孤星寒,慢慢地走上前,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星寒,你可以依赖我一点。我是你的妻主,是要与你一直携手相伴的人。不要独自承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女人,我……”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白少衣将其轻轻地带入自己的怀抱,让自己的身体承受其所有的重量。星寒以前觉得少衣的怀抱很温暖,此时却也感觉到了安全和安宁。即使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懂自己,懂自己的犹豫,懂自己的渴望。 这一夜就这么安静地度过了。天空一碧如洗,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像绽开的花束。微风乍起,搅动着满地的碎金。 “咚咚咚~~”预料到有人的到来,夏雪拉开了门。只见是昨天那位叫欣的中年女子,她走进房间,对于突然出现的白少衣也毫无意外,只是恭敬地对孤星寒说道:“公子,主公请白盟主一见。”一旁的白少衣挑了挑眉,她不惊讶这宫殿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倒是对邀请自己的举动分外的好奇。孤星寒看向少衣,少衣对他笑笑,示意其放心,之后走向前,随着中年女子离开了房间。 “你不怕我杀你吗?”走在后面的白少衣突然出声,轻轻地举起自己的白剑。 那中年女子对其突来的问话也不困惑,轻笑一声后,答道:“我们也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之后,继续自己带路的工作。两人保持着自己的沉默,到了一个房间。 “请吧!”中年女子的语气远没有对孤星寒的客气,甚至带着点傲然与轻蔑。 少衣也不恼,嘴角保持着自己惯有的微笑,此时的白少衣,依稀带着点武林盟盟主的风范。独自走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蛊惑的香气,白少衣皱皱眉,素来喜欢淡雅的自己,对于这种浓郁的香气有些不喜。缓缓走进房间内,两边挂着的薄纱处处透着粉色的暧昧。 “进来吧!”似乎不喜白少衣左顾右盼的样子,里面传来催促的话语,虽有些急切,却带着一股诱惑的味道。白少衣抬起头,走向里间。 彩衣慵懒地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看得出来足够可以躺下五六个人。少衣抬起头,尖锐的丹凤眼看向床上的人。少衣没有见过彩衣,但是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孤星寒的爹爹的话,怕是世间也只有此人。孤星寒虽在孤邪叶身边长大,两人性情相似,但是论起气质来说,孤邪叶是冷酷,而面前的彩衣却透着一股妖媚,与孤星寒时不时的冷艳不谋而合。 “怎么,我好看吗?”彩衣看着眼前的白少衣,虽然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但那毫无惊艳的眼神告诉自己,她只是透过自己想着别人。彩衣从床上慢慢地起身,走近白少衣,挑起少衣前胸的头发,轻轻在少衣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江湖第一人白少衣?” 少衣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有礼地问好:“彩衣公子。”尚未确定其与孤星寒的关系,少衣也不想失礼于人。 彩衣也不恼,“白衣白剑,白少衣。没有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也没有想到有这样的风华。不过也是,不然我可爱的儿子怎么看得上呢?” “彩衣公子,我夫婿在此做客,也多有打扰,不如让我带其回去吧!”白少衣不想回应彩衣的话,也不喜欢他说话的语调。 “呵呵~~”彩衣扑哧一笑,“我们父子俩刚刚见面,留着我的儿子,白盟主这么不—近—人—情吗?”话语说到最后,少衣竟然感觉到扑面而来一股强大的气息。 “星寒已嫁我为夫,自然应与我一道的。”少衣也不甘示弱。 彩衣再次靠近白少衣,将自己的纤纤素手搭在少衣的肩上,两人靠得极近,“或者说,墨家雪潇,不想知道当年的事吗?”说出话深深震撼了白少衣,离当年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耳边再次传来了彩衣的声音,“你说,我可爱的儿子要是看见你我相拥,会作何感想呢?”还在沉浸在刚才的话中的少衣猛然发现二人的姿势,因为离得极近,少衣一低头就能看见彩衣原本松散衣服下的冰肌玉肤,霎时就炸红了脸。 彩衣看着脸红的少衣,不禁想到那时候自己初见那人时,无意看到自己出浴的她也如此时的样子,可是如今自己仍旧孑然一身,那人却群美环绕。(蓝蓝:你身边的女子也不少啦!彩衣:那些都不是真爱啦!) “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动物,你相信吗?”彩衣又回到自己的床上,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前一刻信誓旦旦地要娶你,下一刻却是兵戎相见。是不是很可笑呢?” 少衣不语,眼前的男子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中,却流露着丝丝悲伤。彩衣看向少衣,对着少衣的眼神,突然有些气恼,“你觉得我可怜吗?不,我一点也不,我拥有着最豪华的皇宫,拥有着那么多女子相伴,有着世间男子可望不可即的一切。~~~我不需要同情,一点也不。孤邪叶凭什么可怜我,凭什么夺走我的孩子,他无非就是想报复我,他嫉妒我!他羡慕我!” 后面脱口而出的话语让白少衣今天再一次震撼了,对于孤邪叶,自家师父倾心的男人,孤星寒的师父,白少衣不认为他会做出这样夺人骨肉的事情。自己虽不常去素宫,但也知道孤邪叶虽对星寒要求严厉,却也算得上宠爱有嘉。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彩衣很快就恢复了那妖媚的样子,“想知道真相吗?”彩衣似乎很能挑起少衣的情绪,先是自家母父的线索,接着又是孤邪叶的事情。孤星寒对自己的师父一直甚是感激和尊敬。若是真相不是如此,那看似骄傲的人儿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住。 “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一切,关于孤邪叶的一切。”不等少衣回答,彩衣接着说:“别忘了他是你夫郎的师父,也有可能成为你未来的师公。” 少衣本想拒绝的话也咽了下去,那真相关系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自己最希望守护的两个人。 “好!我答应你!”过了半晌,少衣最终同意了彩衣的条件。听到肯定回答的彩衣,扬起得意的微笑,说道:“你附耳过来!” 直觉上想抗拒的少衣,看着彩衣挑高的双眉,选择了顺从,事关孤星寒,少衣马虎不得。渐渐靠近,彩衣身上有股浓郁的幽香,虽不是脂粉味,但熟悉了孤星寒那清冷味道的少衣,却还是不习惯。几句话交待下来,只见少衣皱皱眉,看向彩衣的眼神开始变得莫测起来。 “等你办到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告知你一切。”彩衣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似乎笃信白少衣一定能做到。 32离开彩衣 孤星寒等到白少衣回房,已经日落西山。他意外地发现白少衣看向自己眼光的闪躲,以及身上异样的香气。“星寒,我~~我要回京都一趟。”孤星寒听见白少衣吞吞吐吐的话语,两人向来相知,看来白少衣确实隐瞒了些什么。 “好!”回答地很是干脆。孤星寒直起身,“不过我要先和那个男人谈谈。”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看着孤星寒离开的背影,白少衣皱皱眉,那件事是否要告诉他,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孤星寒随便找了个人来带路,前往彩衣的住处,看得出来,这所谓的“江湖皇宫”内的每个人对待孤星寒甚是尊敬,看来彩衣真的把孤星寒当做自己的孩子。 跟少衣来时一样,下人引领孤星寒到达彩衣的门外,就离开了。孤星寒嗅觉向来敏锐,已经发现这房间的香气与那个死女人身上的味道是一致的,都那么的讨厌。彩衣看着来访的孤星寒,也不意外,挑高了眉,等着孤星寒的开口。可惜,我们的小星寒也是冷性子,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恁是一炷香过去了,两人就保持着相对的沉默。 “你的性子和我真不像,倒是比较像孤邪叶。这也难怪,你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过—他却把我儿子带成这么不解风情,真是~~~”之后就是啧啧做声。 孤星寒没有回话,那双琉璃目一直盯着彩衣,片刻之后,走到彩衣身边,“不许你靠近我的女人!”彩衣先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孩子,对待女人,就该独占。要占据她完全的身心,让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任何人都不—可—以。” 孤星寒没有兴趣理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知道白少衣不会背叛自己,但是他讨厌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可以影响她的心绪。 见孤星寒再次沉默了,彩衣停止了笑声,“想不想知道当年墨家雪潇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是我这里的人动的手吧?”见孤星寒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彩衣接着道:“十年前,我这江湖皇宫刚刚建立,本着财源广进的原则,接了个杀人的活。话说这雇主还真大方呢。” 话音刚落,彩衣觉得自己身边的孤星寒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怎么?怕她知道此事与我有关,迁怒你吗?” “她敢?”下意识的反应,孤星寒几乎脱口而出。语气颇为理直气壮,仿佛本该如此。反而是听到此话的彩衣楞了一下,转而嘴角带着不同于刚才的微笑,少了丝魅惑,多了点真诚,“看来你比我幸福——怎么办?幸福得让我有些妒忌。” “是谁?”孤星寒惯来的直来直往。 “哦!想知道吗?那就接受我的条件!”不得不感叹的是,彩衣真的很会揣测人心,在白少衣处提起孤邪叶,珍爱孤星寒的她必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而此时,又在孤星寒处提起白少衣的母父,也笃信孤星寒必会接受自己的条件。真是可爱又很可恨的两个人啊! 看得出孤星寒的思量,彩衣接着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想和你多聚聚,共享天伦。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为了保证你能再次回来,这个是我这江湖皇宫特制的药,至于解药嘛?等你们办完事,再来一趟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我自会奉上解药。”紧接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药丸,而且透着一种诡异的香气。“这药不会对你有伤害,也只不过让你的武功变弱些。你身边有江湖第一人白少衣,难道还担心她保护不了你吗?” 孤星寒听着他的喋喋不休,莫名地有些烦躁,一颗药丸换一个人名,再想起白少衣少年时代曾经有过的痛,毫不犹豫,从彩衣手上接过,直直吐了下去,动作之快也着实把彩衣吓了一跳。 33女皇召见 第二日,果然如墨雪琳所说,白少衣和孤星寒收到了进宫的圣谕,而且召见的地方还是上次少衣进宫时的彩衣园。经过“江湖皇宫”之游,也许当今女皇与那里的主人——彩衣关系不浅吧。 早上出发之前,出乎意料的,林氏带了小厮以及不少名贵的衣物,金银首饰前来落霞院,说是墨家人不可失礼于人,让白少衣与孤星寒好好打扮一番。少衣面对这不断涌进房间的绫罗绸缎,面对旁边眉头越来越皱的孤星寒,只能礼貌地劝退了林氏。 “我是不会穿的。”林氏离开后,孤星寒说完这句话,依旧是一身紫衣,迈步开始离开落霞院。少衣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不肯领林氏的情,实在是,孤星寒一身的紫衣,不仅仅是最好的丝缎所致,更镶有金甲线,有护身的功效。而自己向来穿惯了白衣麻布,怕是换做其他,也不舒坦。二人紧接着就前往皇城。 当今女皇在太女时,性格温和,即使继位后,也一直是对民仁慈,完全不同于上任女皇做事的狠厉与决绝。二人随着皇城内的侍人走进彩衣园,比起千秋宴那日,今日的皇城有些冷清,可彩衣园内却依旧是一贯的奢华,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雕兰玉柱。而园中最大的亭子内坐着一个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女子,女子已有三十有余,面如冠玉,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流露出一身美玉温和之气,可那一身明黄色凤袍却将其尖锐化,隐隐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这就是当今女皇轩辕凛。 轩辕凛对着走近的孤星寒投来了善意的目光,不同于前晚那位居高临下的帝王,今日的女皇显得亲近无比,对于这样的转变,白少衣有些诧异,而孤星寒对于这样的态度,有些不舒服,从小到大,似乎从没有这样的目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孩子,你都那么大了~~”完全忽视旁边的少衣,轩辕凛慢慢走向孤星寒,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可以看得出走路人的激动。孤星寒对于她的靠近有些抵触,无意识地站到了少衣的背后。少衣不由地笑笑,自家夫君貌似除了自己以及孤邪叶的善意,其他人都无法接受。 “陛下,拙夫今见圣颜,有些惶恐,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话还没有说完,少衣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传来痛楚,是身后的孤星寒狠狠地掐着自己,少衣回过头,看着孤星寒的那双眼睛:“死女人,哪里看得出我惶恐啦!”少衣无奈:“这不是给你找借口嘛!”接下来,孤星寒不吭声了,“哼”了一下就扭过头去,“不看你这个死女人了。” 轩辕凛没有想到孤星寒的闪躲,有些尴尬地缩回自己的手,“墨家雪潇,当年名满京都的天才,没有想到如今却是文武全才。既然如今你也回到京都,不如和你姐姐一起入朝吧!多为朝堂做贡献,也对得起墨家的帝师之家。” 少衣笑笑,虽然有点意料到女皇的招安,却也感叹来的如此的直接。“少衣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今也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懒散惯了,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厚爱了。” 轩辕凛那张柔和的脸显得有些气愤起来,“如果你不入朝为官,怎么配得上我的皇儿!”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彻底震撼了白少衣和孤星寒。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轩辕凛接着道:“你可知道我家皇儿倾慕于你?”两人面面相觑,这皇儿,说的该不是轩辕玄嘉吧? 轩辕凛咳了一下,看着两人未反应过来的表情,不再说话,恢复了刚才的神态,“墨家有你姐姐是当朝右相,如今你能回来自然是如虎添翼。好好考虑我的意见吧!” 过了很久,轩辕凛走到孤星寒旁边,“你真的和他很不像。”走过时,轩辕凛闻到了一股清香,泛起了一抹极微小的笑容。“不过,没有关系,他很快就回到我身边了。” 孤星寒狠狠地踩了一脚,“都是你惹的桃花!”白少衣自然笑得很无辜,“星寒知道我的心,又怎么会不明事理呢?”孤星寒接着道:“哼,这个我自然知道!”反倒是白少衣因为女皇那句“皇子”的话,突然有些深虑起来,皇子?真的是指轩辕玄嘉吗?看着自己身边的孤星寒,想起彩衣园,想起江湖皇宫的彩衣,莫非…… 轩辕凛看着互动的两人,有些动容,却也透着浓浓的哀伤,“大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平常,何况你又是世家女。” “可惜,民女曾经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我对星寒的承诺。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好意。”少衣回答地虽很婉转,但是却也透出一股坚决。 轩辕凛笑笑,“好好考虑一下吧!你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离开了皇城。孤星寒似乎也没把轩辕凛的话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死女人只能属于自己,谁也抢不走,何况是个那么奇怪的女人。现在只等自己将那个背后的杀人凶手找出来了。 少衣回到房间,找到了那封孤邪叶给自己的信,在打开信封的那一霎那,却也犹豫起来,想起在“江湖皇宫”中彩衣与自己说的话,孤邪叶的身份,以及将孤星寒收为徒弟的意图,以及这封信内容的真假。慢慢地,又把信收起来了,现在也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孤星寒紧接着推门进房,就看见少衣似乎在藏什么东西,不喜欢那个死女人瞒着自己什么,但骄傲的小星寒也不会开口去问。 少衣自然也看到孤星寒的举动,“星寒,我想抱抱你,好吗?”听到这句话的孤星寒,突然脸红起来,与少衣已经结为夫妻,也已经亲密到底,可是如此直白的对话却也能引起自己的心跳加速,比起以前师父让自己练功时还要迅速。 不等孤星寒回答,少衣自然主动地上前,抱住了孤星寒,揽住孤星寒的腰身,不同于前几次的温柔,这次的拥抱有些紧,紧得孤星寒紧紧贴在少衣的身上。 34接踵而至 接下来的日子,京都的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首先是风家下任家主风萨迎娶青帮帮主之子南宇,青帮的势力也顺其自然地落到了二皇女轩辕菱手中。紧接着,墨家家主墨雪琳求婚于四皇子轩辕玄嘉,虽未见答复,却也表明了立场。可原本沉默的七皇女却在此时被墨家天才墨雪潇,也就是武林盟盟主白少衣收为徒弟。原本二女相争太女之位的局面,逐渐演变成三方相斗。 其实,论起父家势力来说,大皇女轩辕梦的父亲是“皇夫之家”的宇家,而二皇女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富的“皇商之家”风家之子,只有七皇女轩辕默只是一个侍人所生,虽如今贵为贵君,却无任何背景。但女皇对其甚是宠爱,听说这位叫“白云”的贵君只是五官清秀,却胜在乖巧听话,一直陪伴在女皇身边,尤其在七皇女出生后,更是力排众议,将其升为贵君。 皇城内,那位地位最高,权利最大,却也最孤寂的女人此时遥遥望着远方,眼神甚是空洞,思绪也越飘越远。 “陛下,可是又在思念那人了!”传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犹如泉水掠过心田。 “云儿,你来了!”轩辕凛此时的声音透着一丝脆弱和疲倦。看着进来的白云,竟然多了一丝内疚。“默儿,最近可好?” 白云听到此话,也只是低头苦笑,“好!很好!听说墨家的雪潇收她为徒,又可以与那人见面,自然心情好了。” “也难怪,毕竟他们是同根,亲近点也是好的。”轩辕凛转头看向白云,“云儿,可怪我当年所为?”话虽如此说,可是白云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也不会反抗。不能反抗,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皇,不会反抗,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妻主,是自己爱的人。 “不怪,若不是默儿,我也不会成为贵君。何况,这么多年,能陪伴陛下身边,比起其他几位哥哥,我已经幸福多了。” “十五年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原谅我?”白云只是听到轩辕凛的喃喃自语,虽听不清,可是也知道和那人有关,自从十五年前,带回那个女婴开始,自己就经常可以看见她那样落寞的表情,有时候心酸,有时候甚至有些嫉妒。 落霞院内,本该清闲的二人世界,却因为轩辕默的存在有些热闹起来。这个害羞的女孩,依旧脸红着,目光时不时投向一旁的孤星寒,少衣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清澈纯净,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奇,也许还带了点欣喜。孤星寒也感觉到她并没有恶意,只是被如此的目光对待,孤星寒甚是别扭,甩甩衣袖,离开了。 “好徒儿,你这么不专心,为师可要生气了!”白少衣在一旁温柔地提点到,毕竟自家夫君还是自己看的好。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轩辕默立即低下了头,脸更加红了,说话也开始结巴了。白少衣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起彩衣的要求:要自己收她为徒。介入这场皇位之争,少衣千百个不愿,可是如今也是万般无奈。不过,对于轩辕默,初见时的好感,来源于与孤星寒相似的双眼,现今细想过来,怕是二人关系匪浅吧! 白少衣这师父做的也颇为轻松,只是教些基本的吐纳功夫,偶尔帮轩辕默辅导功课,教点诗词,可轩辕默学得很是认真。这位十五岁的少女身上有着与孤星寒一样的坚强意志力,也有着颇为聪慧的头脑,只是在那个看似奢华,却也压抑的皇宫被掩埋着吧。白少衣相信,假以时日,这位皇女的成就怕是不下于她的姐姐们。 轩辕默每天都很珍惜来落霞院的时光。自己自出生后,一直呆在父君的身边,而看似温柔的父君对自己也不甚理睬。就连自己的母皇偶来的探视,也只是对着自己叹息,似在怀念,似在悔恨。从小自己就独自一人,即使跟在皇姐们身边,也永远是被人忽视的一个存在。对于白少衣,自小的崇拜再加上如今的亦师亦友,自己喜欢呆在她的身边,而且也能看见孤星寒——那个对自己而言,特殊的人。 轩辕默离开后,孤星寒没有问过白少衣收其为徒的原因,也没有问她留在京都不离开的缘由。对于自家的女人,孤星寒是有信心的。她想做什么,自然可以做到。而且自己也需要时间,那个人必须消失得无声无息。而且,自从在“江湖皇宫”吃掉那颗药后,自己的武功在逐渐流失,必须速战速决。 “星寒,我好累!真想早点离开~~”自己才只回了京都几日,却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疲惫与厌倦。拉着自家夫君,懒懒地靠在孤星寒的身上,随性的白少衣,偶尔露出那撒娇的模样,让孤星寒很是意外,挑高的眉毛似乎在含着笑。孤星寒伸起手,轻轻地掐了白少衣的双颊,有些白皙的皮肤隐隐透出了一丝红润。少衣捉住孤星寒作怪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孤星寒抬起头,迎上的是白少衣含情脉脉的双眼,渐渐闭上了双眼,他感觉到白少衣的靠近,感觉到白少衣的唇落在自己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嘴巴。夕阳西下,点点余晖打在拥吻的两人身上,美丽得无与伦比。 可好事总是会被人打扰的,夏雨此时也只能不识相地出声了。“公子,有圣旨呢!” 白少衣松开孤星寒,难得的别扭地撇了撇嘴,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孤星寒却只是皱皱眉,不过反感的却是夏雨说话的内容。 “说什么?”孤星寒问得直接,完全没有接到圣旨的惶恐。 白少衣的思绪也被转到圣旨上来,“召见的是星寒?” “是的,刚才有个女官来说,女皇召见公子去赴宴,而且还说~~”偷偷看了白少衣一眼,“单独一人!” 星寒直起身,准备出门。白少衣拉住他离开的脚步,看着孤星寒坚定的双眼,脱口而出也只是那句:“注意安全!” 孤星寒离开落霞院,其实他没有和白少衣说的话是:“我相信你,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35黑暗一夜 孤星寒受邀再次来到皇宫,此次相见的地方不再是彩衣园,而是女皇的寝宫。轩辕凛并没有就寝,她似乎一直在等待孤星寒的到来,或者说,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孩子,你来了!”轩辕凛一如既往的热情与亲切,只是孤星寒对于陌生人的好意向来不知道如何反应,甚至有时候有些抗拒。 看着孤星寒再次躲开自己的举动,轩辕凛有些无奈,叹气之后,只能无奈地笑笑:“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才~~~” 孤星寒听着眼前这位女皇,从小到大,自己身边的女性有限,无论是搞怪的麻衣老妇,还是与众不同的白少衣,自己从未看到这样的眼神,暖暖地投在自己的身上。不得不说的是,白少衣真的很了解孤星寒,向来冷情的他,却是最至情至性的人,善良的本性总是被包裹在冷艳的外表下。 星寒看着她,心软了。“我没有怪过你。” 轩辕凛听到这话,黯然的眼睛又出现闪光点,其实孤星寒还想说:“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怎么怪你?”不过看着眼前这位卸下女皇黄袍的中年妇女,脱口而出的话也止住了。 “陛下,您的香茶~~”正在二人沉默的时候,远远走来一位白衣的男子,不同于白少衣的白色,那白服中隐约中透着的银光宣示着这件衣服的昂贵,也宣示着此人的地位,能在夜半未经宣召进来女皇的寝室。 “云儿~~你来了!”孤星寒冷眼看着二人的互动,想起那个在那豪华宫殿里的那个落寞的身影,不由地把头转过一边,却也堪堪漏掉那投来带有审视并且复杂的目光。 “陛下,夜深了。这香茶可以解解乏。”白云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自己从未见过那个叫“彩衣”的男子,可是自己的命运却也因为那个男子息息相关,因其而荣,因其而拥有如今的一切。这个孩子比起默儿来说,给自己冲击更大,相较下来,轩辕默长相与其母皇比较相似,可是同为男子的孤星寒,冷然中带着一丝媚态,淡然中透着一股骄傲,无可挑剔的模样,若是那人也这般,也难怪…… 看着一边喝着香茶,一边望着孤星寒的轩辕凛,那陶醉的样子,竟然无来由地有些心酸和苦涩。那浓郁的香茶香气弥漫在这个寝殿,孤星寒不以为然,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早了,孩子先回去吧! 改日我会再召见你的。”过了半晌,轩辕凛开口送客,孤星寒皱皱眉,对于女皇无理由的召见有些摸不到头脑:罢了,自己还要回去找死女人了,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望着孤星寒离去的背影,轩辕凛对着身边的白云叹道:“那个孩子和他一点也不像,那么善良,却也相似地要紧,那么地蛊人心神。哎~~~云儿,你知道吗?十五年了,你知道吗?我等得很辛苦,很辛苦~~” 白云上前抱住轩辕凛,“陛下,没有关系的,苦尽总会甘来的。”看着怀中啜泣的女皇,只有自己见过她这一面,也正因为自己见过,所以才会不甘心吧,“陛下,你知道吗?云儿也等得很辛苦,很辛苦!” 孤星寒转身离开,因为已经夜半,宫里的灯火有些暗淡,平时往来的宫殿走廊只见此时也有些空寂。素来大胆的孤星寒也没放在心上,顺着自己的感觉,尽快离开皇城。 “美人~~~”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听在孤星寒耳朵里是那么刺耳和难听。 孤星寒转头,是三皇女轩辕雯,看她步履不稳,嘴里低语的样子,估计是喝醉了吧!无心理睬一个醉鬼,孤星寒继续前行,突然后面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紧紧地围住自己,孤星寒毕竟不是普通弱男子,有武艺在身的自己,很自然地将轩辕雯摔了出去。 因为一阵冲击,轩辕雯醉酒的理智有些回来,看着眼前的人儿,才发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青霞岛上的乍见,望而却步,可是之后的再见,却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心田,即使回宫后,那些相似的男子身上却没有孤星寒独有的姿态。 放任了自己的大胆,轩辕雯上前紧紧拉住孤星寒的手,想将其带进自己的怀里。本想反抗的孤星寒突然一阵头晕,前几日尚有些余的内力此时竟然提不起来,更甚的是从手到脚升起一股无力感。从未如此被人摆布过,孤星寒急火攻心,突然感觉喉咙间涌起一股血腥味。趁着孤星寒的呆滞,轩辕雯抱起孤星寒,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想到怀中人即将承欢在自己身下,轩辕雯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期待。怀中的孤星寒直直盯着轩辕雯,那双琉璃目中透着的浓浓怒火估计可以烧掉轩辕雯。 被其轻柔地放在床上,孤星寒突然发现因为刚才的咳血,自己似乎说不出话来,而素来骄傲的自己也不会求救,等在皇城外的夏雨应该会发现自己的迟归,还有那个死女人也会担心自己的吧。 看着孤星寒失去了反抗的意图,轩辕雯有些得意,比起美人的不情不愿,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你侬我侬的。“那个江湖莽妇,怎么配得上你!优雅的美人就该配上奢华的一切,荣尚的地位,对吧!”边说还边脱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孤星寒没有心思去理睬这些,他发现自己的武功渐渐流失,变得微乎其微。讨厌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不能反抗之余,孤星寒觉得周围的烛火暗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轩辕雯放下了帷幕,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落在一个怀抱里,他无力地闭上眼,即使这种时刻,他知道死女人一定会赶到自己身边,跟以前一样。即使在千里之外,每次危机之刻都可以出现在自己身边,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就是这样的,没有理有的相信,是因为常年的习惯嘛。而这一次,也会习惯的。 36良苦用心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慢投射,孤星寒躺在一张大床上,是熟悉的味道,不觉有异,沉重的身子仿佛被碾过一样,厚重的疲倦感直面自己的心房,连眼皮都沉重地要死,不知不觉中又陷入沉睡的黑暗。 白少衣站在门外,不想打扰房内人的休息。欲行止住的脚步,还有无法言明的真相,少衣觉得此时的自己竟然找不到理由去面对房内那如水晶般的可人儿。 “公子,他没事吧!”一旁的夏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少衣没有回答,夏雨也没有说话。想起昨晚,小姐抱着一身血色的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来不及反应的头脑一直延续到现在,直到此刻,仍未缓过神来。 半响,夏雨艰难地开口道:“公子素来是个骄傲的人。万一,他知道,他~~” “是啊!那么骄傲,那么善良的人!”白少衣喃喃道,想起自己昨晚拼命赶到三皇女寝宫,那床上人儿遍身的血迹以及惊呼失措的三皇女。在自己狠狠重创了三皇女之后,就将孤星寒带回了落霞院,素来警觉的孤星寒在自己怀里,即使那么大动静,也没有醒来,沉睡地如同毫无声息一般。 白少衣看向皇城的方向,不由冷冷地笑了,如果不是他愿意,不是他对别人放下戒备,又有何人能伤得了江湖第一公子呢?想到这里,白少衣心里百感交集,为孤星寒的善良感动,也为他的难得付出感到心酸。 向来面冷的孤星寒肯独自接受邀约,是为了那难得的亲人吧,与在“江湖皇宫”如出一辙。少衣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一味的温和不代表可欺,一向的彬彬有礼不代表没有还手能力,一贯的无视不代表自己不了解京都的黑暗。其实麻衣老妇没有和孤星寒说过,少衣除了心中的痛之外,经历变故的少衣更像是一匹狼,只是普通的时候伪装了自己的戾气,不要以为挂着如羊般无害的微笑,就忽略了其狼的本性。 白少衣嘱咐夏雨等尽快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师父以及孤邪叶,就不知道向来不出素宫的孤邪叶是否会赶来京城。同时,那偌大的皇城内,也飞出了一只白鸽,朝着皇城外的树林方向直直飞去。 皇城内,皇夫宇苏烟直直跪在女皇的寝宫之外,三皇女轩辕雯被女皇打入天牢,身为生父的自己全无能为力。而自己的大女儿大皇女轩辕梦却不敢出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又怎么会引起自己母皇的不快呢。 白云看着宇苏烟,只能劝道:“皇夫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白云想要扶起宇苏烟,可惜宇苏烟的固执在他想象之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哥哥,这事关系那人!你觉得陛下会心软吗?”宇苏烟闻言,瞪大了眼睛,只是因为一介男子,却将自己的皇女打入天牢,原来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人!宇苏烟微微一笑,带着浓浓的苦意,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还请白贵君转告陛下一句:我陪伴了她几十年,而且那也是她的孩子!”说完,甩甩衣袖离开了,只是那背影显得有些无力,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长跪的原因,白云竟然从那亦步亦趋的身影中读出了失望与绝望,转头看向女皇的寝宫,“这样,您就可以得偿所愿了吗?” “江湖皇宫”中,那个依旧妖媚的男人躺在群女怀中,对于干扰自己享乐的飞鸽传书有些不喜,不愿地接过信函,一张小小的纸张上却带着沉重的消息:“毒发!”彩衣气急,将纸张撕得粉碎,“好!很好,竟然动到我的人头上了!”彩衣向来护短,怕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半响,又恢复慵懒的姿态,“欣,你说我该怎么办?”黑暗中的那个中年女子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看着彩衣以及地上一片片如同雪花的碎纸片。 37温馨激情 孤星寒自幼受人追捧,虽为男子,却从未自卑,目下无尘,不将一切放在眼里。所仗的除了江湖第一公子的容颜,高强的武功,还有就是自己独有的骄傲。如今这可人儿,失去了武功,甚至拥有了残缺,心底涌起的不安吞噬着他。赶走了落霞院其他的小厮,甚至不让夏雪,夏雨近身,也排斥着少衣的靠近。 七皇女轩辕默几乎在出事后立即赶来了落霞院,却也换的一直的避而不见。看着同处在门外的自家师父白少衣,不免有些担忧:“师父,他……还没有出来么?” 少衣看着那双时不时闪过琉璃色,与孤星寒的曾经相似的双目明显一愣,那怯怯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也许~~~他需要你,你该去安慰他,该去看看他~~”语气到后面甚至带了点小小的怒意。 少衣苦笑一翻:“也许你说得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道门紧紧关着,就如同房内的那个人心中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想见人,任何一个人。那是属于他的骄傲,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尤其在自己所爱之人面前。 良久,房内传来一阵声响,不大不小,却刚好落入少衣的耳中。她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那阵声响也许别人不知,但是与孤星寒相知,难得的默契告诉自己那声音传递的含义:“死女人,还不来安慰我!” 此后的日子,因为孤星寒的失明,白少衣难得的一直留在落霞院陪伴在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包括夏雪与夏雨,其实期间女皇曾要求来访,不过被少衣拒绝了,只让夏雨传了一句话:“虎毒不食子!”最后女皇沉默地离开了。至此,落霞院开始了常闭院门的日子。 白少衣开始在落霞院简陋的厨房中忙碌,不避油烟,委托夏雪与夏雨搜集了些材料,将其翻翻炒炒,细细炖了一盅粥,怕孤星寒嫌味淡,甚至制作了孤星寒最爱的桃花糕。学的是酒楼大厨的手段,端的是色香味俱全。 “星寒,如今你~~”白少衣停顿了下,“这饮食之事,不如让为妻代劳罢。”端了粥坐在床边。床上的孤星寒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睛躺着,琉璃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还是她出门去时的样子。孤星寒没有说话,毕竟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而她要让他吃东西,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将孤星寒抱进怀里,这几日,这样的动作已经很是熟练。拿起手中的粥,用匙子盛了少许贴近唇边试过温度,然后小心地一点点喂进他嘴里。一匙温度恰到好处且含蕴淡淡药香的粥送到他唇边。孤星寒咽下后,立即皱起了眉头。白少衣与他少年结缘,如今又是结发妻夫,自然知道他皱眉不满的原因。孤星寒嗜甜怕苦,尤其讨厌药味,幼时因为孤邪叶严厉教导,经常受伤吃药,长大后对于任何药物,开始避而远之。而此时此日此地,却因为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孤星寒大方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隐隐有些撒娇之态。白少衣立即递上一旁的桃花糕,“这粥加了点药膳,要是觉得苦的话,吃点桃花糕吧,自然比不上桃花镇,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那里尝尝鲜。” 白少衣行事向来温柔细心,就连这喂药粥,做起来也是毫无讹漏,十全十美,将孤星寒别扭的性子伺候地甚是满意。 看着孤星寒咽下药粥,白少衣的心情稍微好了起来,真是庆幸自己年幼时与麻衣老妇闯荡江湖,顽童似的麻衣任自己自生自灭,自己久而久之也便学会了这烹饪之术。 喝下大半碗,孤星寒偏头不再配合,白少衣笑笑,也不强求,放下碗筷,又拿起一边的桃花糕,“星寒真乖,奖励你的!”孤星寒满足地咽下桃花糕,却对白少衣的话有些不喜,那药苦死了,吃点桃花糕是应该的。吃完后不由得撅起了小嘴,少衣笑笑,用丝巾替他拭过唇角,在他腰后垫了几个靠枕,放他斜斜倚着。 比起前几日不言不语的孤星寒,这几日他开始对外界有所反应。其实也是因为少衣这几日收到孤邪叶与麻衣老妇即将到来的消息。让白少衣庆幸的是,麻衣老妇虽玩世不恭,但其除了武功出神入化之外,其医术更是无人能及。想来到那时,孤星寒恢复应该有望吧! 星寒有自己的骄傲,此时的他,失去了武功,失去了视觉。可身边不离不弃的是自己的妻主,没有怪过白少衣的来不及,没有心思追究毒发的原因,隐隐感觉到些,却被自己忽略了。身边的死女人近日来不管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怕直肠子的夏雨唐突自己,怕照顾自己的夏雪不够细致,大女人伺候得自己如此细致,不是不感动,可是向来冷情的孤星寒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意。 这日入夜,白少衣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孤星寒说着从前少年时事,“星寒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吗?”孤星寒因为数日的调养,身体逐渐好转,随意附和,言语间带着很少见过的暖意,此时更是难得的笑笑:“呵,半夜前来偷食的小鬼!” 少衣似乎也想起此时自己的窘态,配合地笑笑,谁能知道如今的温文尔雅、清雅高标的武林盟盟主那无赖的样子,难堪的吃相。 因为失明的缘故,孤星寒无法知晓天色是否已暗,只能按照心中所想推算。白少衣也顾虑到孤星寒的身子,将其顺势扶着躺下,然后前去关上窗门。等白少衣回到床边,轻轻地躺在孤星寒的身边。上床的少衣竟震惊地发现被子内孤星寒此时已经□,少衣吃惊地看向孤星寒的脸,依旧没有色泽的眼睛,却在双颊间染上了绯红。 孤星寒在朦胧间感觉到少衣的举动,似乎觉得少衣的沉默过长,想起自己的状态,竟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我~~我觉得~~有些~~热~~” 白少衣没有回应,而是俯身含住他如玉肌肤的精致锁骨,轻轻啮咬。□难耐的感觉渐渐侵占着孤星寒的神经,所剩无几的理智开始荡然无存,双手更是无意识地伸手攀上了白少衣的脖颈,少衣顺势压在了孤星寒的身上。床边的纱帐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笼去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孤星寒难得的主动让白少衣险些无法自持,但是考虑着孤星寒中毒后的身体,却也只能止住心中的**,将动作放得极其缓慢和轻柔。 因为失明的原因,孤星寒突然发现自己双手的触觉变得比以往都要敏锐。双手抚过少衣光洁的背部,体温有些烫手,发现这个死女人的皮肤竟然比男子还要细腻;耳边的听觉也变得灵敏了,那女人低低的呻吟声,开始钻进自己的耳朵,似在心田划过,痒痒的,酥酥的;就连嗅觉也开始恢复,熟悉的竹叶香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 突然感觉胸前一暖,灵动的舌头扫过他胸前色泽殷红的茱萸。孤星寒突然意识到白少衣的举动,“你~~唔~~”略带嗔怪的话还没出口,却变成了媚人的呻吟。不断升起的快感,也让自己惶恐多日的心渐渐平复,于是开始放任自己在这旖旎的节奏中沉浮。 少衣看着怀中因为□而累睡着的孤星寒,心中暖意不断,甜蜜不已。孤星寒第一次这样主动的诱惑她,这几日来,自己关心他,照顾他,担心他,努力为他做更多的事,只为了这个骄傲的人儿能放下不安,重拾信心。 她当然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他的不忍,他的不怪,不善言辞的孤星寒不会将情爱放在嘴边,可他眼中浓浓的爱意,却不容她忽视。这就是她守护多年的幸福,是她今生今世所陪伴的夫。 风过——不再是痛彻心扉的寒意,蒙上了泥土湿润的气息。 云散——窗外月光点点,笼在黑暗之中的万事万物,开始初现端倪。 38番外之团子记 这是秋高气爽的一天,天气好得出奇,也如同麻衣老妇此时的心情。自己难得认的徒弟开口和自己说第一句话,真是可喜可贺啊! 麻衣老妇看着眼前那个一身白衣的白少衣不禁皱皱眉,十岁的孩童,却本着一张少年老成的脸,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麻衣不禁扬起一丝邪气的坏笑,“好徒儿,师父今天带你去饱餐一顿!”出言之后,又皱了皱眉,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股为难的神色。 对着这样的麻衣,少衣已经见怪不怪,从母父之死的悲痛中走出,遇上顽童似的师父,颠覆自己的逻辑,此时听到她含笑的话语,不由翻了翻白眼,对于师父口中的美食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麻衣老妇见白少衣不理睬自己,考虑到师威问题,抛开刚才的顾虑,得意洋洋地说道:“师父今天就教你什么叫秀色可餐!”说完,也不等少衣反应过来,就把少衣抱在怀里,不顾其的反对态度,兴冲冲地往素宫赶去。 我们未来优雅温和的武林盟盟主白少衣此时仍是一个十岁稚龄的白团子,自然拧不过麻衣老妇高涨的热情,也就随她去了。 麻衣老妇娴熟地走过阶梯,到了半山腰的素宫,熟门熟路地分花拂柳一路前行,麻衣老妇带着白团子直奔素宫宫主孤邪叶的“独居”,而白团子瞪着那双丹凤眼,因为首次进来素宫,一路上都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麻衣老妇一路反复轻声念叨着,“少衣啊,你觉得师父今天这装扮如何?”看着师父依旧一身麻布衣服的装扮,再想起这恐怕是师父唯一一件不打补丁的衣服时,勉为其难地开口道:“还不错!”麻衣顿时笑开了花,“果然,你的师父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白团子想起堂堂女子如此关注自己的外貌,如此自恋,不由更加感慨自己拜师的错误。 两人偷偷潜伏在孤邪叶的“独居”的窗外。麻衣老妇悄悄推开窗门,欲行偷窥之事,可怜的白团子因为身高差距,只能仰头看着自家师父,竟发现此时呆愣的麻衣,鼻子间隐隐有红色液体漫出。有些吃惊的白团子急忙踮起脚尖,朝里望去,想要探究是如何的“秀色”让自己师父出现如此状态,却不料与一个身着紫衣的小玉娃娃对上了视线。顿时,白团子陷入了与其师父一样的状态。白团子来自繁华的京都,见过不少美男子以及美少年,却无一人长得如眼前之人如此精致,琉璃双目,无可挑刺的五官,隐隐透出其长大后的风华绝代。虽然两颊微胖,却给这冷艳的气质平添了不少可爱之感。只见那视线那头的主人——星星团子,冷冷地看了白团子一眼,然后怒瞪起少衣,“色小鬼!” 不大的动静惊动了房内正在更衣的孤邪叶,推门看见麻衣老妇,只是皱皱眉,拢了拢尚未整齐的衣领,冷冷一笑,“堂堂武林盟盟主竟然学人做梁上君子,甚至还有采草贼的癖好!”麻衣傻傻一笑,顿时有些脸红起来,竟然无赖般地走到孤邪叶身边,拉起他的衣袖,嘟着嘴道:“邪叶,想我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了!”孤邪叶也不理她,无视身边凭空出现的二人,走掉了,麻衣老妇自然紧随着跟上,独独留下我们为难的白团子对上冷小美人星星团子。感觉着周围之人不断释放的冷气,白团子有些心虚起来。 等了半天,也未见星星团子开口,白团子心道:“身为女孩,怎可让男孩先开口呢?何况自己还比较大呢?”本着友好向上的原则,白团子迈着小短步,走到星星团子面前,努力挤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小弟弟,你好!” 星星团子对于陌生人的主动触碰向来讨厌,高傲地哼了一声,不理睬白团子,带着一抹紫色的倩影离开了。 39初现端倪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有些平静,白少衣与夏雪、夏雨照顾着失明的孤星寒,而女皇依旧隔三差五地来找孤星寒,虽然是未见到面,但墨家一行人还是很热情地招待着女皇,而林氏看向孤星寒的眼光也越来越深邃了。 白少衣也渐渐从女皇的频繁上门知道了意图,此后就更加不欢迎了,常常以孤星寒身子弱的借口避而不见。即使是一介平民,白少衣护夫的举动倒没有让女皇反感,而且隐约中可以看出一丝欣慰。 “女人,你在吗?”因为失明的缘故,孤星寒变得分外依赖白少衣,每次睡醒,总要惯例性地询问一番。已经经得允许,夏雪和夏雨开始在落霞院内伺候。“公子,女皇来了,小姐在见她呢。”夏雨知道孤星寒看不见,便提醒了一番。 “哦!”此后孤星寒没有说话,夏雨和夏雪也不知道他家公子的想法,要是小姐在就好了,她肯定知道公子需要什么。而公子也只肯和小姐说话。 夏雪和夏雨正想询问孤星寒午膳的事情,突然背面受到一击,堪堪晕倒在地上。孤星寒听到响动,此时自己武功全失,来人还不知道是敌是友,苦皱的眉头透露着自己的烦恼和谨慎,孤星寒没有做声。倒是来人也不急,孤星寒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人甚至坐到房间的椅子上,暗自懊恼自己失去的武功还有灵敏的感官,同时竟有些隐隐暗责白少衣去的不在。 良久,来人的声音响起,“你的表情真可爱!”——竟然是彩衣。彩衣看着自自己进去房间后,孤星寒一会皱眉,一会瘪嘴,那有些天真的样子多像十几年的自己,竟然有些失神。彩衣带着叫欣的女子出现在落霞院,孤星寒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危险,也就放松了戒备,看着不再紧张的孤星寒,彩衣有些失笑,“怎么不怕我伤害你,你身上的毒可是我下的!” “不是你!”斩钉截铁的话语由着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打在彩衣的身上,有些感动。 “哦!”彩衣挑高了声音,“这么相信我!可是你中的确是我江湖皇宫特有的毒药,也确实是我上次给你的药引起的。” “还是不是你!”,貌似孤星寒的倔脾气上来的,彩衣看着这样的孤星寒,有些无奈,良久,带着明艳的笑容的彩衣说道:“难怪少衣那么喜欢你!” 孤星寒听到彩衣的问话,“不许你那么叫她!”对比起刚才维护自己的样子,彩衣看着此时愤愤的孤星寒,有些可笑,如果当初自己也有这样的勇气去守护自己的爱情,是不是两人的结局会完全不一样呢。 “可是,我偏偏想叫呢!少衣,少衣,与我的彩衣多么相似啊!”彩衣起了逗眼前人的兴趣。 “彩衣公子何必如此呢!”传来的是白少衣温和的声音,接着孤星寒感觉到自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里,不由地往里面缩了缩,死女人的味道真是好闻。 似乎双方在沉默了许久,白少衣开口道:“不见见那个人吗?她刚走。而且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为了见你!” 彩衣苦笑一阵,“是吗?那你也觉得我应该见她吗?”看着白少衣与孤星寒相依的举动,“我来这里可是帮我的孩子解毒的!”说完,朝白少衣风情万种地一笑,幸好孤星寒此时无法看见,不然怕是又要吃醋一番。 孤星寒靠在白少衣怀里,倒也没有抗拒彩衣的靠近,只是在彩衣帮他把脉的时候,有些皱了皱眉,少衣看见了,轻轻地抚上孤星寒的手,似在安抚,又好像有些紧张。彩衣把脉把了许久,白少衣看着彩衣一会皱眉,一会微笑的样子,突然有些失了分寸,难道连彩衣也解不了毒吗? “原来如此!”彩衣许久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起身准备离开,“放心吧!我一定会带来解药的,只是在解我的毒之前,还要解他身上的另外一种毒!” 白少衣很是吃惊,自己虽不善医理,但是出事后自己也找发现一种毒而已。 看得出来白少衣的疑问,彩衣说道:“我的毒发只会让他失去武功,却不会失明。”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这毒已经有十几年了!” 之后的二人陷入了沉默,“星寒,我说过,你还有我!”将有些发抖的孤星寒紧紧搂在怀里,在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十几年的毒药,是谁能够给未失去武功的孤星寒下毒,并且还是那么久之前,那个人选几乎呼之欲出,也正是这样的人选才让孤星寒害怕。想起在“江湖皇宫”中,彩衣的话犹然在耳,也许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彩衣离开落霞院,准备回去配置解药,却在半路改变了行程,看着自己眼前十余年未见的人,没有失落,没有不平,突然露齿一笑,竟然有些佩服自己从容的态度,“这位小姐找我吗?”那对陌生人的态度明显刺激到了眼前的人,“彩~~衣~~”那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完全无视眼前人的情绪,彩衣紧紧得靠在身后的欣身上,“欣,你说,我的魅力越来越强了,连当今女皇都拦了我的路呢?” 眼前人——轩辕凛看着无视自己的彩衣隐隐有些愤怒,尤其看到彩衣亲昵地靠在别人的怀里,更是怒火中烧,“彩衣,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情不是那样的。我~~我~~”到最后竟然无力地停住了话语。 “解释吗?”彩衣卷起自己落在双肩的发丝,“那我问你,当时你是否已经娶夫?” “是。”轩辕凛回的没有底气,何止已经娶夫,那是身为太女的自己,早已夫侍成群。 “那我再问你,婚礼上的官兵是你带进来的?”彩衣依旧问得风轻云淡。 “是。”看着出来,轩辕凛的声音更加低沉了,甚至带了点内疚。 “那我的族民是不是死于那些官兵之手呢?”最后一问,彩衣带了些愤慨。 “是。”三个肯定的回答出自轩辕凛之口后,看着眼前的彩衣,知道解释早已无用,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两人的地位悬殊,也改变不了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轩辕凛一阵苦笑,当年自己的母皇怕是用尽心机,也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所以还是放心地让自己继承了皇位吧。 “所以说呢,这不就解释清楚了吗?”彩衣不想再与其有交集,想转身离开。 “彩衣,我知道寒儿出事以后,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再回到我身边的。我知道他见过你,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气,知道他中了那种毒,普天之下只有你会的那种毒。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再见到你的。我只是~~只是想见见你~~” 说道最后,竟然有些哽咽起来,轩辕凛年少时,曾经见过彩衣的毒药,也知道香茶的香气可以加速毒素的蔓延,特别设计了孤星寒的中毒,只为见眼前人一面,可是自己也知道,从当年自己的妥协开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主,从自己设计自己的亲子中毒开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40干戈玉帛 “你不想见见默儿吗?她也是你的孩子!”轩辕凛想要唤回彩衣离开的脚步。 离去的彩衣听到此话顿住了,之后又是轻笑一番,“那个女孩吗?”然后就随之离开了。 轩辕凛看着彩衣离开的背影,有些黯然,喃喃道:“我怎么忘了,你们不在乎呢?可是我在乎,只是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都在乎!”抬头再望去,已经不见了那二人,一直以来自己都隐隐有退位之意,在自己尚可当政的期间,不断挑选着太女的人选,只为能在找到心中之人之后,与其一起浪迹天涯。只是如今佳人已在,可惜佳梦无期。 走远的彩衣终于止住了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苦笑起来,十几年自己从未去看过自己的孩子,即使知道他们的所在,唯恐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为他们带来杀生之祸。十五年前,自己假死才逃过一劫,却毁灭了自己的家园。十五年间,自己不断挑起江湖和武林的矛盾,不惜诱惑青帮帮主,就是为了能报当年的灭族之恨。十五年后,自己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仇人心软,即使那个女人是自己当年心心念念要嫁的妻主。 “欣,你说那个孩子会怪我吗?”突然的问话,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身边的人。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叹息,彩衣笑笑,欣是自己重生来无意间救下的一个杀手,之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十五年了,看着自己酸甜苦辣过,看着自己痛苦彷徨过,一直都守护在自己身边,每次问她,只会木讷地回答:“我要报恩!”其实恩情早已还清,倒是自己欠了不少人情,这个存在感极弱的女子却是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吧! 话分两头,麻衣老妇接到白少衣的飞鸽传书,便与孤邪叶一起来到京都。墨家的住所很好打听,两人不多久便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的高墙瓦片,孤邪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麻衣老妇转头看向孤邪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邪叶,不要自责。当初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孤邪叶笑笑,冷冷地道:“你也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想起十五年前,从死人堆中抱回那个孩子,看着那双代表希望的琉璃目,即使知道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自己也不知道企盼着什么,选择了带走那个襁褓中的男婴。从小对其严格教导,甚至为了锻炼其灵敏的五官感官,在其极小的时候让其尝百草,食百花,却不想让其获得异能的同时,也在身体内隐藏了些毒性,也就是在那时,找到江湖医术第一的麻衣老妇前来医治,从此也被那个具有流氓性子的女子缠上了。最后,麻衣虽然能抑制毒发,却无法根除。十多年来,自己本有时间研制解药,或者告诉孤星寒事实,却不知出自什么心理,深深隐瞒了这个真相。 麻衣老妇等两人自然不会从正门进入墨府,即使是皇城,对于此二人来说,也毫无屏障。来到落霞院后,麻衣老妇支走了夏雨等人,让孤星寒与孤邪叶独处。失明的孤星寒意识到自己师父的来临,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些稀薄,带着一丝丝冷意。 孤邪叶看着不断摸索的孤星寒,没有说话,这个让自己爱恨交加的徒儿此时脆弱地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伤害他,当然也包括自己。 “你见过你亲生母父了?”虽然是疑问,但带着一丝肯定的口气。 孤星寒没有回话,自己的师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想问清楚心中的疑惑,想了解那段自己不知道的过去。 “果然,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没有想到,跟着那个白丫头久了,性子也野了不少。”明明是指责的话,却也带着一丝欣喜。 孤星寒听着孤邪叶冷冷的声音中的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暖意,不禁有些哽咽以来,十几年的感情,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无论如果自己都不想失去他。“师父,我~~~” 孤邪叶起身站起来,走到孤星寒身边:“你眼睛上面的毒素,我会和麻衣尽快研究出解药,你也不要担心了。至于武功,我相信你爹爹会帮你解的,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孤星寒想起彩衣,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总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着另外一套。总是想着方法逗人生气。再想起自己冷清的师父,语气中带了一丝喜悦:“师父,你也是!” 孤邪叶被孤星寒脱口而出的话语愣住了,本来以为师徒二人的关系会因为毒素的事情有所嫌隙,却没有想到两人之间仍有如此和谐的对话,甚至比起以往都要来得亲昵。想起白少衣曾经说过:“星寒看着对人心冷,可是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心软,来得善良。”看来白丫头真的很了解自己的徒弟。能得知己相伴一生,看着孤星寒嘴边泛起的微笑,只要他幸福就好。 孤邪叶轻轻地走上前去,掖了下盖在孤星寒身上的被子,“好好休息吧!” 明显对自家师父的举动有些受宠若惊,等晃过神来,孤邪叶已经离开房间,而自家女人正坐在床边。“星寒,在笑什么?连我的出现都没在意,我好伤心哦!”明显带着笑意的话,让孤星寒一把抱住白少衣,紧紧地靠在她的身边,“女人,师父还是疼我的。”白少衣看着孤星寒失去光泽的双眼,那眸子让她心中,没来由得一酸,又看到此时挂在他嘴边的笑容,紧紧地回握着孤星寒的手,接着轻轻俯身在孤星寒的额头上亲了一吻,道:“是!”同时白少衣也在心里默默念着:“即使不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疼惜着你的!” 此后的几日,麻衣老妇和孤邪叶开始为解毒的配方搜集药材,有着武林第一,广布天下的武林盟做后盾,无论什么奇珍异宝,名贵药草都可以寻到。除了一样——玉玲珑,是一种百年难寻的奇花。只生长在羽国附近的一个小国中,而这个小国唯一百年间开花的玉玲珑,也在千秋宴上献给了当今的女皇——轩辕凛。 41解药何求 当天,孤邪叶就把解药的配方以及玉玲珑的线索告诉了白少衣:“白丫头,这解药在皇城内院。去找个那个人,她会给你的。”白少衣突然意识到,这世间知道孤星寒身世的人除了他的亲身母父之外,也就是他的师父——孤邪叶了。 少衣接过话题,不露声色道:“邪叶前辈放心,晚辈知晓如何去做。”面对白少衣的疏离,孤邪叶也不在意,知道她是为自己的徒弟抱不平,那样如何,自己做的事何须与他人说明。 麻衣在一旁不断地向白少衣使眼色,等待孤邪叶离开后,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作风,拉着少衣:“好徒儿,邪叶也有自己的苦衷,何苦如此为难他呢,怎么说也是星寒小子的师父。” 少衣几乎是坚定不绝地讲到:“师父,星寒是我的夫。他不怨,我替他怨;他不恨,我替他恨;我愿意为他负担,只因他是我至爱之人,他只要快乐就好。”麻衣摇摇头,深知自家徒儿的倔强以及深情,转而离开去寻找自己所爱的人了,去安慰那个同样倔强的人儿。 夜幕降临,白少衣自那日将孤星寒带离皇宫后,又一次回到皇城。熟门熟路地走到轩辕凛的寝宫,未经传召,轩辕凛对于她的出现有些意外,数十次的探访都因眼前之人而未成功,有些担心孤星寒的状态,虽然自己知道那毒伤不了他的身体,却仍对白少衣的突如其来有些内疚:“寒儿好点了吗?” 白少衣感觉只是几日不见女皇,却发现眼前之人苍老了许多,有些气冲的话也改了语调,慢慢讲道:“星寒身上的毒,彩衣会帮他解掉。至于失明之毒,还请女皇帮忙。解药配方还差一味玉玲珑。”白少衣感觉的出,当自己提到彩衣的名字时轩辕凛眼中的暗涌,看来眼前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轩辕凛听完少衣的话,深深地皱着眉头。白少衣看出她的为难,突然有些气闷起来,失掉了往日的优雅温和,竟然有些厉声道:“难道女皇陛下认为,星寒比不上一棵玉玲珑吗?还是说您舍不得?”脱口而出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这几日,孤星寒无论对待下毒的彩衣,加速毒发的女皇,还是导致自己失明的孤邪叶,都采取了原谅,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却也因为这样,更加为那个可人儿不值。冷情的孤星寒渴望亲情,珍惜师徒情,即使是伤害,也选择了原谅,即使是利用,也选择了放纵。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却得不到全心爱护,贴心宠爱,身为妻主的自己也带上了浓浓的愧疚。 “不是这样的。我确实在千秋宴得到了一棵玉玲珑,不过之后我便赐给了皇夫了。”轩辕凛偷偷看向白少衣,发现其脸色和缓了不少,又缓缓道来:“前段时间,因为雯儿的事情,皇夫特来向我求情,因为寒儿,我拒绝了。如今向皇夫索要玉玲珑怕是不易。” 白少衣本想反驳,女皇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又猛地想起京都目前的局势,深深叹了一口气。当今女皇自登基来,一直做事稳重,却也放任京都各个势力疯长,以支持大皇女为首的宇家,还有支持二皇女的风家,这些外戚家族隐隐有干政的趋势。借着当今皇夫之名,如今的宇家已经不仅仅是纯粹的“美人世家”,宇家势力早已遍布朝堂。这也是三皇女轩辕雯一直在京都横行的原因,背后有个强硬的世家,又是皇女身份。 不久,轩辕凛抬起头,看向少衣,“你放心,寒儿是我的孩子,我最最珍惜的孩子,无论如何,我定为他讨来这玉玲珑。” 出乎意料的是,当女皇找向宇苏烟时,宇苏烟极度配合地交出了玉玲珑,这让轩辕凛准备的一系列说辞都浪费了。只是宇苏烟提出,希望女皇能为自己惟一的皇儿——轩辕玄嘉赐婚。想起自己这位完全不逊于孤星寒的儿子,享誉京都第一公子,却迟迟未嫁,也难怪宇苏烟也担忧,轩辕凛也就干脆得答应了,甚至要求召开群芳宴,为自己的皇儿选妻。出于对宇苏烟大度的举动,轩辕凛便释放了仍在天牢的三皇女轩辕雯,只是命其闭门思过,也算是从轻发落了。 宇苏烟看着眼前的轩辕凛有些无奈地笑笑,之后眼神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不是不爱慕自己的妻主,毕竟少年妻夫,多年来的相处,可是十几年前一点点磨掉自己属于大家公子的骄傲,去争过,却争不过一个死人(那时候以为彩衣已死),甚至不如白云这样的侍人;去关心过,却走不进女皇的心。如今,早已将心思转到自己的皇儿身上,属于轩辕梦的皇女的前途,属于轩辕玄嘉的皇子的幸福,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宇苏烟看着露出如此微笑的女皇,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只是沉浸在获得玉玲珑的喜悦中的轩辕凛没有看到。 轩辕凛离开之后,宇苏烟看着最近一直呆在自己寝宫的轩辕玄嘉,儿子脸上落寞的表情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知子莫若父,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心事呢。 “嘉儿,哪个女子能拨动我们京都第一公子的春心呢?”轩辕玄嘉听得出自家父君对自己的打趣,想起白少衣的风采,不免有些害羞,可是紧接着想起白少衣眼中永远对孤星寒才露出的宠溺和温柔,又开始变得有些心伤。 宇苏烟看着自家孩子的情绪变换,轻笑了一下,“墨家天才,白衣盟主,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们尊贵的嫡皇子。” 轩辕玄嘉抬起头,看着自家父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委屈,道:“可是,那人却不喜欢我,她已经有了夫君,她已是别人的妻主。” 宇苏烟上前,将轩辕玄嘉抱在自己怀里,“孩子,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平常,而且她还没有看到过你的好,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你是我的孩子,是京都享誉的第一公子,才貌双全,又岂是一介江湖子弟可以相称的。” 轩辕玄嘉靠在宇苏烟的怀里,自成年之后,自己与父君少有如此的亲密,突来的怀抱让自己又有了儿时被疼爱的感觉,再想想父君的话,与白少衣少有的几次相处,机会总在自己的矜持中流失,父君说的对,她尚未知道自己的好,又怎能判定她不喜欢自己,再想起那个冷艳的孤星寒,论貌,自己不逊于他,论才,自己是信心十足,再论男子之道,刺绣烹饪无一不精,又怎获不得白少衣的好感。 渐渐地,轩辕玄嘉脸上出现一丝丝笑容,眼神中也闪着自信的神采。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轩辕玄嘉没有意识到自家父君在说起孤星寒时那阴鸷的表情。 42皇城内宴 话分两头,当轩辕凛将玉玲珑交给白少衣时,终于见到了自己担心又内疚的人儿,不敢上前说话,只是静静地守护在一旁,看着周遭的人忙碌着。 当看到孤邪叶的出现时,有些震惊,却也当下了然了,只是在孤邪叶与她擦身而过时,轻轻说道:“许久不见。”孤邪叶只是轻笑一番,与白少衣和麻衣老妇一起救治孤星寒。 有了玉玲珑的药引,又有作为江湖第一神医的麻衣老妇娴熟的技术,再加上白少衣深厚的内力催化,解毒在日落时分终于顺利完成。轩辕凛因为皇城内仍有奏章批阅,就先行离开了。而刚解完毒的孤星寒因为身体虚弱,便留在房内休息。 “这几日,寒儿就可能恢复视觉,只是~~他的感官可能没有以前那么灵敏。”孤邪叶看向一旁的少衣,顿了顿才把话补充完毕。 麻衣在一旁观察自家徒弟,果然,白少衣冷冷地道:“那种能力不要也罢。”想起孤星寒是因为幼时的训练才导致如今的失明,对孤邪叶这个师父就尊敬不起来,可是看到麻衣老妇在旁边不断地使眼色,以及那莫名的叹气,没来由头地心软了下来:“累了一天了,师父和邪叶前辈去休息吧。星寒有我照顾就好!” 白少衣看着沉睡的孤星寒,这段时间的忙碌、担心、不安在此刻怕是才有稍微放松。用手不断描绘着孤星寒精致的五官,那眉,眉目如画;那眼,清眸流盼;又想起孤星寒偶尔的娇态,终于能再见到那人的星眸微嗔;那嘴,唇红齿白,有时候能吐出让你气闷无比的语言,却也能让你听到温暖人心的话语,真是带有极致的诱惑。 等白少衣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吻上了孤星寒的双唇,只本想是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个吻,却让少衣把持不已,不断加深着。等白少衣睁开眼,准备回味这个吻时,竟发现孤星寒已经睁开了双眼——醒了! 突来的意识让难得脸皮够厚的少衣红了脸,“星~~寒~~,你醒了啊?”白少衣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偷腥被抓住的猫,有些别扭。孤星寒看着白少衣,百年难得一见脸红的样子,心里不由闷笑着,嘴上却冷冷道:“没有想到武林盟盟主白少衣还是个窃玉偷香之徒。” 白少衣乍的一听,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却早早忘记了自己已是星寒妻主的事实了吧。看着转醒的孤星寒,少衣猛的惊觉起来,“星寒,你是否看见了?”孤星寒这才发现自己眼中满满是那个心心念念女子的音容,不由地抬起自己的手,眼里展现的是十指葱葱,是啊!终于重获光明了。 “女人,我~~”孤星寒未说完,白少衣的吻已经落下,比起刚才的偷香之举来说,这吻来得有些肆虐,却也恰到好处。随着唇齿相依,二人感受着彼此的喜悦以及难得的亲昵。 许久,等两人结束这个吻后,孤星寒有些气喘吁吁,毕竟毒刚解,身子尚需,再加上此时的孤星寒内力全失,恢复也不在一时半会。所以少衣也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地躺在孤星寒身边,将孤星寒紧紧搂在身前,不断在心里默念着:“还好!还好,他没事了。” 孤星寒在少衣怀里躺着,出其地合作,少许过后,孤星寒拽拽少衣的衣袖,“女人,不要生师父的气了,好吗?”白少衣低头看着怀里的佳人,恢复神采的双目此时带着点企盼和讨好,大大带着水雾的双眼竟然让少衣有些溃不成军,叹了一口气,即使失去感官上的灵敏,可是眼前人的心灵上也是那么的敏感,这几日自己对孤邪叶的冷漠和疏离,怕是早“听”在他耳边了吧。 “星寒,可知我气的是什么?” 孤星寒笑笑:“你气的不是师父,也不是麻衣前辈,你不怪师父喂我吃药,不怪麻衣前辈对你隐瞒我的毒素,你怪的是你自己。” 少衣有些吃惊,却也了然孤星寒深知自己的心意,孤星寒接着道:“你怪自己没有和麻衣前辈钻研学习医术,你怪自己没能早日察觉我身上的毒,你怪自己不能早日遇见我。” 看着孤星寒猜中自己心事洋洋得意的语调,少衣更加怜惜这份上天补偿自己的幸福。 “是,我是在怪自己!星寒,京都城外,我让你被彩衣所俘;如今又让你深重奇毒,如此不堪的妻主~~我~~” 白少衣接下来的话被孤星寒用手捂住了,然后少衣看到他摇摇头,“女人,被他所俘,我才有了爹爹;深重奇毒,我才知道师父对我的心意。师父十几年未出素宫,却为了我破例。毕竟,我是他仇人的孩子,不是吗?” 白少衣听到孤星寒的话,“星寒,你~~你都知道了。”——知道孤邪叶与彩衣之前的瓜葛。孤星寒点点头,“很早就知道了。”接着两人相拥着,听着孤星寒说起小时候的琐事。少衣也渐渐在头脑中理着这千丝万缕的线索。 第二日,墨府收到了皇城的请帖,说是女皇召开的皇城内宴,不过据不少消息传来,这也是为女皇的几个皇子举办的群芳宴,尤其是轩辕玄嘉。京都不少未婚世家女子收到了请帖。墨家长女墨雪琳以及墨雪飞自然也收到了。只是,少衣看着自己手中的烫金请帖有些发愁,自己可是有夫郎的人那,这请帖是不是送错了。 等问起来看望孤星寒的女皇时,女皇叹道:“这群芳宴是皇夫所办,寒儿解毒所需的玉玲珑也是他所赠,我想,少衣还是去的好。”这几日,轩辕凛时时来落霞院,希望能借看孤星寒的机会重遇彩衣,可是一无所获。但是与孤星寒以及白少衣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 白少衣想想,还是没有拒绝,不过经过她的强烈要求,群芳宴那天仍要带上孤星寒,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鉴于前几次的教训,自己不希望孤星寒再独自一人,希望自己能时时守护在他身边,尤其孤星寒此时武功全无。 43群芳宴开 不知不觉中,群芳宴的日子到了。 群芳宴,顾名思义是京都世家公子展示才艺的宴会,期间更是有不少小姐公子由女皇赐婚,成就一段金玉良缘。今日的群芳宴由皇夫宇苏烟主持,不少人也知道这是身为皇子之一的轩辕玄嘉变相的选妻宴。 所设的皇城内院一处别院中,此时满园花草开的正好,争芳夺艳,将自己的独特姿态展示地淋漓尽致,也如同此时在场的不少皇子以及世家公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期待着他人的惊艳一眸,成为别院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今天的轩辕玄嘉身着皇子银白色的长袍,绣着淡雅竹叶花纹的袖口,头上戴着羊脂白玉簪子,腰细玉带,杏眼芙蓉面,衬得是一位明艳贵公子的非凡姿态。主角的登场,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世家小姐更是看直了眼,不愧是京都第一公子,仪表非凡,姿态翩翩。 同时,在别院入口处也引起了不少的动静。一眼看去,进来的是白少衣和孤星寒,二人尽是天人之态。依旧是一身的白衣似雪,姿态闲雅,挂在嘴边微微泛起的笑容,让在场不少公子羞红了脸,悄悄低下了头。 而身边的孤星寒,熟悉的紫衣,头发只是简单的竹簪束起,熟悉的琉璃目,若星河灿烂般璀璨,冷艳的五官瞬间夺去了大家的心神。 少衣无奈地笑笑,听着周围的人开始议论,少衣心中不免与有荣焉,自家夫君应该有的骄傲,不似深闺中的男子,却有着自己的落落大方。看着周围投向孤星寒和自己的目光,带着惊艳、嫉妒、甚至也有不屑的。 少衣慢慢牵起孤星寒的手,与其并肩走向二人的位置,何人能了解这样的举案齐眉,又有谁能做得到相融一体呢。 轩辕玄嘉看着走近的两人,渐渐地,低下头掩住眼中的落寞,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和谐,自己仿佛真的明白何为“天作之合”。 “女皇陛下驾到,皇夫驾到,贵君驾到……”别院中的女官一声唱和,也平息了现场的不安,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别院中的百官以及世家小姐、公子纷纷下跪迎接。白少衣轻轻扶着孤星寒跪下,自家夫君的身体尚还羸弱,自己可不能马虎呢。 轩辕凛携着皇夫宇苏烟,淑贵君风飘玉,还有白云贵君盛装出席。轩辕凛一如温和地微笑,尤其看向场中的已经恢复的孤星寒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旁边的宇苏烟自然看见轩辕凛的笑容,突然发现真诚地有些刺眼。 场中的人已经开始落座,不少人也开始打量着身边的人。白少衣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不少人得知她是墨家当年的天才,再想起这段时间女皇频繁地前往墨府,是不是说明眼前的这个温暖如玉的女子将成为京都新贵呢。一些大胆的男子开始向少衣表现好感。 白少衣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为身边的孤星寒布菜,时不时地提醒着,“这菜利于你的伤势”,“这东西不能多吃”之类,往往此时孤星寒总是下意识地瘪瘪嘴,“这女人太坏了,老欺负自己,不让自己吃好吃的。”却也没有拒绝白少衣夹到自己碗中的菜。 不少世家公子折腾了半天,仍不见白少衣侧目,不由得有些困惑。能来参加群芳宴的公子不止出身不凡,而且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刺绣烹饪无一不精之辈。被眼前这位完全没有名气的男子夺去了光彩,不由得有些愤懑。 轩辕玄嘉看着座位上的孤星寒心安理得的享受美食的样子,丝毫没有顾忌旁边对白少衣示好的众人,这大度的样子让他有些嫉妒,是料定了白少衣不会移情别恋,料定了白少衣痴心不改,料定了自己能技压群芳吗?再想起青霞岛初见时那人的神情,真是一个狂妄的男子。 “陛下,不如我们开始吧!”宇苏烟适时地接过话题。 轩辕凛笑笑,也便首肯了。“毕竟是皇夫主持,就听你的。”宇苏烟对着座下的轩辕玄嘉笑笑,似在鼓励,也似在提醒。 轩辕玄嘉直起身,踏着从容之步走到台中,微微对着在场的人笑笑,瞬时如沐春风。 “母皇,父君,孩儿不才,斗才献艺,还请在场的诸位讨教。”虽为谦虚之词,却见不卑不亢之态。轩辕玄嘉不愧为一介皇子,巨大的画布展开,只见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片刻之间,只见那画布上呈现的是一汪明荃,湖上泛舟,惊鹭水洼,芦苇弄涟。 周围的人不禁连连抽气,大声赞叹。在羽国,学堂一般只收女子,只有大家公子才有西席先生教导,平民中不识字的男子比比皆是,才子更是少许,而轩辕玄嘉贵为皇子,才有大贤诸葛临为师,算是男子中难得的才貌双全。 表演完毕的轩辕玄嘉抬头一直盯着白少衣,企图想从白少衣眼中得到什么。少衣看着眼前的画,欣赏之余更是震撼。白少衣从小聪颖,但更是过目不忘,怎会不记得自己十年前信笔所改的那首诗,眼前此画乃是那首诗的完美诠释。感叹之余,更是感慨万千,自己终究要辜负眼前人的心意,只因为一心怎可而用,一双手如何抱得起两个人呢。 片刻掌声响起,宇苏烟也似乎很满意自家皇儿的表现,其他世家公子陆陆续续上台,可是已有轩辕玄嘉的完美演绎,之后的节目自然落了下乘。 “陛下,我听闻墨家雪潇现已回京,而且也已经成亲。”轩辕凛看着旁边出声的宇苏烟,似乎有些意外突然问起白少衣之事,“想当初,雪潇这孩子可是我们京都的第一才女,墨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她所选的夫郎那应该也是万里挑一之辈,何不让其为大家表演一番,也让皇儿和诸家公子学习一番。” 轩辕凛有些反感,想要拒绝,宇苏烟又接着道:“我看这雪潇的夫君相貌堂堂,这才艺不也弱吧。应该是其爹爹教养得不错。”女皇突然想起彩衣,那个惊艳绝伦的男子,那个世间少有独一无二的男子,也便放宽了心,想起孤星寒是自己与彩衣的孩子,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默认了宇苏烟的话语。 宇苏烟这席话说得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不少世家公子纷纷向孤星寒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眼神,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无名之辈怎可与他们同日而语,如今怕是要等着出丑了呢。 白少衣皱皱眉,在桌子下握起孤星寒的手,“不如,我以你身体不适推却了如何?”考虑到孤星寒尚且复原,有些不忍与担心。孤星寒摇摇头,看了白少衣一眼,露出了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冷冷地道:“看我如何去踩烂你的桃花!” 44震撼全场 孤星寒离开座位,前去后台准备,白少衣看着有些虚弱的孤星寒不免有些担心,若是以前,内力深厚的孤星寒随便耍上几招,足以震惊全场。毕竟在羽国,武功造诣甚高的男子少之又少。 片刻之后,孤星寒走到台中,静静地等待着侍卫们抬上道具。孤星寒冷冷地看向周围,没有理睬旁边或惊艳,或不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只慢慢投向一旁的白少衣一个独有的挑衅的眼神,貌似在说:“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少衣自然接受到这样的信号,不由笑笑,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孤星寒贵为江湖第一公子,才貌惊人,自有自己的解决之道。 随着十几位侍卫的不断上台,看着一个个装满水的水缸被抬到场地中,一个个整齐有序地堆在场地的四周边缘。座下的文武百官,还有那些世家小姐、公子都开始不解,暗暗讨论开去。甚至是高台上的女皇也纳闷了许久,不过看到孤星寒那在场中,即使面对周围议论纷纷,仍然孤高自若,从容不迫的样子,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就是自己与彩衣的孩子呀! 白少衣倒是没有意外,只是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容,暗暗自语道:“原来如此!”投向孤星寒的眼光变得更加炙热。 此时,孤星寒慢慢捧出自己藏在袖中的玉箫,抚摸了片刻,那修长俊逸的身影裹着淡淡银光,绝美冷艳的面庞映着点点亮光,整个人就如同雪山上的白莲,清冷,淡雅,独有的琉璃目淡淡扫过四周,如同雪山上的白莲一般高贵不可攀,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不似凡人。 执箫在手,顿时,一道悠扬的箫声渐渐传出,曲调是极其普通,极其平静,只是感觉到一丝凉意扑面而来,渐渐地如同一圈圈涟漪在心中荡开。 箫声完毕,众人感觉余音缭绕,只是这平淡无奇的曲子,中规中矩的演绎,算不上好节目,比起之前轩辕玄嘉的诗画双绝,远远落在下乘。不少人反应过来,刚想议论几声,等转过头去,却惊奇地发现身边的异样,酒杯中的酒洒了,原先挂在身边的饰物却平稳地放在桌上,这些离奇的现象不由让大家大骇。 终于,贵为右相,又从小博览全书的墨雪琳竟然大声喊道:“这是传说中的惑心之曲!”闻得此言的大臣们开始说开起来。轩辕凛似乎很满意孤星寒的表现:“惑心之曲,能让人沉溺其中,而忘记周遭一切的曲子。寒儿,果然有其父之风那!”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欣慰与狂热。 而旁边的宇苏烟自然也明了此曲一出,轩辕玄嘉胜算全无。全场无人不震撼,不少世家女子开始纷纷羡慕起白少衣,能拥有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 “呀——”闻得几声娇俏的声音,几位世家公子不由大叫出来,在座的群臣被吸引了注意,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那几位世家公子的脸上被信笔涂鸦了几笔,白白毁去了精心装扮的妆容。没有人知道,这被鬼画符的几位世家公子就是之前对白少衣抛媚眼,显示好感的人。孤星寒瘪瘪嘴,心里暗道:“我的女人也敢窥伺!”相反地,对于轩辕玄嘉,孤星寒没有看其一眼,对于这样的对手,最好的方式就是——忽视。 孤星寒没有理睬身后的骚动,自然地走到白少衣身边坐下,少衣靠近孤星寒,在其耳边轻轻地唤道:“星寒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原先镇定自若的孤星寒被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羞红了脸。 白少衣看着场上的水缸,也不得不佩服孤星寒的急才。换做以前,孤星寒凭借自己的能力自然吹起出这惑心之曲,可是失去内力之后,曲调失去凭借,效果也很大打折扣。没有想到,孤星寒如此聪颖,能懂得利用水缸传音,扩大惑心的影响。 良久,孤星寒引起的轰动才得以平复。宇苏烟心里不免有些愤懑,暗自咬咬牙,向一旁的轩辕凛开口道:“陛下,这孤星寒虽优秀,但毕竟以为人夫。这第一名的人选……”轩辕凛知道,群芳宴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统,对于得到第一名的男子,女皇可许他自由婚配,并且为其赐婚,这也是不少世间男子的梦想,能自己寻得一名称心如意的妻主。 轩辕凛看向全场,想起上次向宇苏烟讨要玉玲珑的承诺,便淡淡地开口道:“这第一名自然不能归寒儿了。我看其他人的表演,就嘉儿略高一筹,不如这第一名就给嘉儿吧!皇夫意下如何?”话音刚落,宇苏烟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陛下所言甚是。” “嘉儿,还不谢恩?”宇苏烟似乎不满神游在外的轩辕玄嘉,出声提醒道。轩辕玄嘉反应过来,赶忙谢恩。 “嘉儿,你可有属意的妻主人选?”轩辕凛面对自己这位同样优秀的儿子,出声询问道。“不管你看中谁,不管她王侯将相还是一介平民,母皇我都会为你赐婚。”轩辕凛想起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婚姻的无奈,如今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幸福,殊不知,轩辕玄嘉属意的乃是孤星寒的妻主——白少衣。 45峰回路转 听到了问话的轩辕玄嘉不由地看见场下的白少衣。也许是因为场中气氛的浓重,白少衣此时也将眼光投向了场中的轩辕玄嘉,不期然对上了其蕴含浓浓爱意的眼神。 少衣不由的一惊,看着旁边散发着浓浓寒意的孤星寒,这选择该不会是自己吧。向来对一切随性,面对大敌也不曾有过的慌乱的白少衣此时有些无措。她自然也想起了玉玲珑的事情,这皇夫怕是也不简单吧。慢慢将视线投向高位上的女皇,可惜此时的女皇沉浸在成人之美的喜悦当中,竟没有收到少衣的信号。 也许是轩辕玄嘉考虑地过久,女皇也不免出声催促,宇苏烟不由笑笑:“陛下,嘉儿说不定是害羞了呢?容他再考虑一下吧!”之后使了一个急切的眼神给轩辕玄嘉,轩辕玄嘉看着自家父君鼓励的眼神,想起十年前的为自己改诗的墨雪潇,想起在船上递给自己话梅止吐的白少衣,骄傲的墨雪潇,温柔的白少衣,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再次看向白少衣,以及身边的孤星寒,每一次两人融洽的出场无一不告诫着自己的无法插足。 渐渐地,女皇发现轩辕玄嘉的视线一直投向着白少衣,再看向旁边宇苏烟那得意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一切。自己一直知道,当年自己倾心彩衣,甚至想为了彩衣休夫,给宇苏烟极大的打击。这几年放任宇家的壮大,不得不说也是对宇苏烟的一种愧疚。 难道嘉儿也要走他父亲的老路吗?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可是自己明白,孤星寒与彩衣虽然性情不同,可是骨子里含有的骄傲却似乎是遗传的。当年彩衣可以为了自己夫侍成群而离开,那么孤星寒只怕也会如此。不知道想到什么,轩辕凛没来由得一阵悲痛,不由转向宇苏烟,语气不同于以往的沉重:“烟儿,你这是何苦呢?” 宇苏烟乍闻,突然一愣,许多年了,轩辕凛不曾如此唤过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他是如此不甘心,自己输给了彩衣,而自己的孩子也要输给那人的孩子,多么可怜,不是吗? “陛下,何事?难道说陛下想后悔吗?”宇苏烟努力平复那声“烟儿”带来的情绪,笑了笑,不解地问下轩辕凛。 轩辕凛看着宇苏烟,知道他的倔性子和他的决心,怕是反悔无望。再次接触白少衣焦急的目光时,更加肯定心中所想,看着自己场中同样优秀的两个儿子,决不能让他们再经历当年的悲剧。 “哎呦~~~”情急之下的轩辕凛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女皇身体不适,大家的焦点自然关心到女皇身上,白少衣等不由对其翻了翻白眼,“女皇这办法想的也太差了点吧!” 轩辕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不是为你想办法吗?” 女皇身边的众人立即上前询问女皇身体,身为皇子的轩辕玄嘉自然也走到旁边,似乎有意靠近,轩辕凛拉住轩辕玄嘉的手,在其耳边说了一小句话,却如当头棒喝,轩辕玄嘉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耳边只响着刚才的话语:“孩子,爱而未得比得而不爱要幸福啊!” 女皇身体不适的状况没有维持多久,轩辕凛自行摆驾回去休息,之后在皇夫宇苏烟的主持下,群芳宴继续着。此时的宇苏烟似乎没有了刚才的束缚,感觉一切往着预期顺利地发展着。 女皇的拖延战术只能维持片刻,该面对的继续面对。 “星寒,这……”不得不求助自己身边的夫君,深知自己与其之间无法插足他人,自己也享齐人之福的打算。孤星寒看了身边慌措的少衣,浅浅一笑:“他不会!”孤星寒知道,这世间男子但有才华者,大多都有自己的骄傲,如同自己,也如同轩辕玄嘉。 白少衣闻言看向场中的轩辕玄嘉,那双自己从未正视过的眼睛中有着一丝解脱与坚定。只见他走向白少衣处,然后指向一边,带着一往的恬淡笑容道:“父君,孩儿已有决定。墨家一直对我大羽王朝忠心耿耿,而且……”似乎停顿了一下,“墨家家主,右相墨雪琳对儿臣一直青睐有加,是儿臣心目中的妻主人选。”说完,便大大吐了一口气。 宇苏烟看着自己儿子放弃眼前的机会,竟然选择了墨雪琳。虽然拉拢墨雪琳对自家女儿的皇位有所帮助,可是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却不是夺位,而是对眼前那个孤星寒的打击。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却惨遭破坏,如今面对文武百官,轩辕玄嘉说出的话不能反悔,即使女皇不在,一样生效,狠狠地瞪了轩辕玄嘉一眼,怪罪他的不争气,看向孤星寒那似乎有些得意的眼神,想起那个同样得到爱情,却弃之不要,口口声声说要纯净的爱情的彩衣,更加气愤。 轩辕玄嘉走回宇苏烟身边坐下,不理刚才自己的话造成的骚动。白少衣身边坐着的自然是墨家之人,墨雪琳明显喜出望外,自己多年的心意总算得到回报,连带着看向白少衣的眼神也好了不少。 群芳宴在轩辕玄嘉选妻之后落下帷幕。回到自己宫中的宇苏烟大大地打了轩辕玄嘉一巴掌,竟然训斥道:“没有想到,你也是个胆小鬼!” 轩辕玄嘉没有想到自家父君举动,又听见刚才的话,向来知书达礼的他竟然也大声回道:“父君,我不是你复仇的棋子!我的幸福也不是你利用的筹码!” 说完,就跑出了宫殿,留下软在地上的宇苏烟喃喃自语:“我又输了!” 轩辕玄嘉跑着跑着,眼泪随着风竟然不争气地落下,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双腿发麻,开始在一旁气喘吁吁,看不清周遭的环境,泪水早就模糊了自己的视野,似乎在悼念自己逝去的爱情,还是那背叛的亲情。 “四皇子!”黑暗中走出一人,那一声呼唤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担忧。 不管来人,轩辕玄嘉此时只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依靠,守规守距的他竟然主动扑进了那人的怀里,轻轻地抽泣起来。 来人——墨雪琳紧紧圈住怀中之人,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加深手臂的力度,仿佛告诉怀中人自己的疼惜。 46京都疑云 之后,孤星寒因为中毒而变得虚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而武功也在彩衣的解毒下,日益加强。期间,彩衣来去无踪,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扰白少衣与孤星寒的温存时间。 墨府即将迎来皇子下嫁,这几日总是出奇得热闹,也只有偏居一方的落霞院有片刻的宁静。因为京都之事总是已经落幕,三皇女轩辕雯也洗清了青霞岛之嫌,武林盟开始寻找真凶之举。而孤星寒见到了自己的亲身母父,虽然相处过程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也算了了心头之事。二人决定尽早离开是非之地,打算前去拜祭白少衣的母父。 这日便是启程离京的日子,白少衣和孤星寒不是那种可以享受依依惜别情怀之人,所以便没有和众人打过招呼,只是留下了几封道别信。 刚出城门,白少衣回头看了一下依旧恢宏的城门,心中少了刚来时的沉重,反而更多的是一派轻松之态,往后,这个城域对于自己也便只是成长之所,是与母父拥有美好童年之地。 孤星寒早早进了马车,他没有看向城门,只是牢牢握了握腰间的玉佩,那是女皇来看他时留下的,说是每位皇子出生时都会命人打造,对于孤星寒来说,在乎的不是那块玉佩的价值和所蕴含的身份,只是无端地得到那个人的关爱而已。 夏雨与夏雪开始驾车离开,可是马车尚未离开城门半里,一匹飞驰而过的骏马拦住了几人的去路。马背上的人形色匆匆,不断喘着粗气,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白少衣掀帘望去,来人正是青帮帮主之子,前几日下嫁于“皇商之家”风家继承人的风萨的南宇。南宇看见少衣,一个跳跃,急匆匆跳下马背,走到车前,紧紧地抓住少衣的衣袖,那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布满红丝,隐隐泛起点点水雾,只听南宇哽咽道:“少衣姐姐,娘亲被人害死了!” 乍闻噩耗的白少衣愣住了,青帮帮主死了,死在京都,比起前几日在青霞岛上鸿派之死更加让人无措。本以为青霞岛之事是由彩衣与青帮帮主挑起,本想隐瞒此事的白少衣,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事蕴含的玄机。 已经嫁为人夫的南宇丝毫没有避嫌,一直抓住白少衣。,自从知道白少衣心有所属之后,南宇一直就视其为自己的的姐姐。所以,会在青霞岛一直为其酿竹叶香。情窦初开之后的南宇早已将这份感情化为亲情,如今失去母亲,不求助自己的妻主,反而寻找少衣,也在情理之中,或者这其中有其他不为人道的缘故。 孤星寒没有在此时发作自己的生人勿近,夏雨和夏雪将南宇扶上马车,调转车头,顺着原路,赶往京都。一路上,南宇没有说话,一直低泣着,对于年幼的南宇来说,即使南释云往日对自己不冷不热,但是唯一的母亲去世,其悲痛之情显而易见。 白少衣偶尔递给南宇一方绣帕,一面安慰着。同时也在心中暗叹,这京都的浑水越来越深了,或者说,这武林与朝廷的关系越来越危险了。 青帮作为武林第二大门派,并且十几年来,与皇室关系密切,在京都——天子脚下自有落脚之地。青帮别院建在京都繁华之地,显贵之邻,装潢地落落大方,从远处看倒不似江湖帮派,少了一丝莽气,多了一分贵气。 进得院内,青帮不少帮众已经摩拳擦掌,看来已经知道自家帮主之死,各个表情义愤填膺,看见白少衣的道来,纷纷要求其为青帮做主。白少衣身为武林盟盟主,虽不管事,却也颇有自己的威严,安抚众人之后,随着南宇以及南释云的大弟子余凡一起来到内室。 孤星寒跟着白少衣一起行动,看着其架势,自然也无法拒绝。一行众人来到南释云遇害之地,也便是她在青帮别院的寝室。南宇没有进屋,白少衣等怕他触景生情,留下夏雪、夏雨照顾他,其他三人就进了房间。 进的房来,南释云的尸体已经放在床上。据余凡所说,她们发现师父未出来吃早饭时,前来询问,推门进来,发现屋内一阵血腥味,而南释云被利剑穿胸,斜坐在椅子之上。 少衣皱皱眉,青帮帮主南释云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这世上也难逢敌手,屋内无丝毫打斗的痕迹,此人若不是武功高强,那么便是南释云熟悉之人,能让她放下戒备,并且一击夺命。但论起武功高强之辈,即使是自己也无法一招击杀南释云,这世上武功比自己高强的除了自己的师父麻衣老妇,还有孤邪叶,对了!还有彩衣身边那个叫欣的女子。 白少衣环顾四周,看见桌案前摆放着两幅茶具,轻轻走到案前,拿起茶碗,里面泡的是罕见的银芽玉露。余凡看见白少衣的举动,开口说道:“师父昨晚吩咐我等不准靠近寝室,并且准备上等的茶叶,看样子是接待贵客。” 白少衣诧异道:“怎么你们没有见到南帮主的客人?” 余凡皱皱眉:“师父以前也会如此,十天半个月一次,总会撤走所有的弟子,准备糕点或者茶品,也不许我们多问。自然而久,我们也就习惯了。” 巡视一周,白少衣发现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嘱咐余凡有何发现便可来武林盟的落脚点寻找自己。因为早日离开墨家,现在回去恐有不便,而且自己也需要与师父商量此事,知道麻衣老妇和孤邪叶暂居武林盟,也便与孤星寒一道赶去。 临出门前,白少衣自然少不得去看望南宇,同时也很奇怪何以不见风萨,毕竟是南释云的儿媳,与南宇新婚燕尔,却不见其踪迹。一旁的南宇停住了哭声,转而道:“大师姐她们不喜欢萨,认为她是因为青帮而娶我的,所以不欢迎她来,萨便不好与我同行。不过萨和我说,此事求助少衣姐姐,断然错不了。” 少衣不由挑眉,对于那位二皇女轩辕菱麾下的那位一身所谓铜臭商人,却显潇洒之风的风萨充满了兴趣。 白少衣安慰了一阵南宇,便与孤星寒离开了。路上,孤星寒一直没有说话,以为其为南宇之事吃醋,急忙解释道:“星寒,我帮南宇,除了世交之情,南宇是我一直疼爱的弟弟,而青帮与武林盟一直休戚相关,所以……” 只见孤星寒摇摇头,道:“是爹爹!”反应过来的白少衣自然知道这爹爹说的是彩衣,那么孤星寒的意思是这位贵客是彩衣? 还在沉思的武林盟盟主突然感觉到脚上一痛,只见孤星寒踩了她一脚,道:“幸好你提醒我了!”之后扬长而去,留下白少衣在原地不由苦笑,自己真是自作自受那,敢情孤星寒压根没有想起吃醋之事那。 47麻烦初显 当麻衣老妇听说了青帮帮主南释云之死之后,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年少时与南释云一起在江湖闯荡,数十载过去,早已是物是人非。 麻衣老妇皱皱眉,对着白少衣道:“少衣,这事怕是不简单那?这几年,武林盟一直低调做事,维持着江湖的平衡。不管是青帮还是别的门派都蠢蠢欲动,妄想取而代之。为师知道你厌恶京都生活,可是江湖也不容易,都是身不由已啊!” “不,师父!我不厌恶!”白少衣素来温和,很少将话说得这么坚定。少衣对上麻衣老妇诧异的表情,笑道:“以前,我不喜那样的生活,一味选择无视和逃避,却一次次让我周边的人受伤。师父,我有我在意的人,为了能好好守护他,一切都无所谓。” 麻衣老妇知道自家徒儿口中的“他”是指孤星寒,暗自欣慰有了夫君的白少衣真的成熟了不少,以为她又会不管这次的事情,像以前那样避之不及。曾经自己想法设法想要解开她的心结,如今怕是已经不用了吧。 青帮帮主死于京都的消息很快被武林所获知,江湖顿时炸开了锅。鸿派之死虽然已经澄清与三皇女轩辕雯无关,可是余波未平,南释云又死在京都,江湖与武林关系岌岌可危。自从十五年前,两者合作抵抗小国攻势之后,一直相安无事。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面,女皇收到了不少各地江湖人士与官府冲突的奏章,形势愈演愈烈。作为武林盟盟主,白少衣开始忙碌起来,一面安抚武林盟众人,不受外面鼓动,一面开始与孤星寒一直调查事实的真相。因为孤星寒一直执意参与其中,更是和积极地与其一起去江湖皇宫询问彩衣之事。 一路上,白少衣和孤星寒共骑一马,难得的二人独处此时显得特别的温馨。白少衣抱着孤星寒坐在马背上,双手环着孤星寒的腰。白少衣与孤星寒的身高差不多,两人并坐,白少衣稍稍低头,轻轻地在孤星寒的额头亲了一下:“有美在侧,人生不亦乐乎!”孤星寒转过头,嗔看了白少衣一眼,却没有拒绝。少衣渐渐贴近孤星寒,承受了孤星寒身上所有的重量,知道他身体还算虚弱,长途爬涉不适合他,却也拗不过他的固执,也只能一路上小心地照顾他。 经过小树林,两人稍作休息。白少衣自是很体贴地准备午饭。午餐虽为简陋,但从包袱中拿出的每一款点心都是少衣精心制作的。这几日孤星寒越来越讨厌油腻的事物,就连平时吃惯的夏雪做的餐食都无法下咽。白少衣自然无法坐视不理,这几日都是自己下厨,所幸的是孤星寒尚能吃的下去。 看着周围的景色,淡淡的光晕洒在树叶上,点点斑驳。少衣笑笑,转而对孤星寒道:“星寒,你说以后我们去浪迹江湖,游历大陆可好?”孤星寒不语,看着他紧紧皱眉的样子,白少衣笑笑,走到他旁边,将其揽进怀里:“怎么了?不愿意吗?”孤星寒认真地回答道:“好!不过我要带上我的薄绸锦缎、玉泉甘露……” 看着孤星寒一会皱眉,一会恍然,认真思考旅程中要带的东西,少衣笑笑,一个深吻结束了孤星寒的话语,唇齿相依,缠绵悱恻。一吻结束,孤星寒难得羞红了脸,埋进白少衣的怀里,不敢抬头。一阵微风吹过,孤星寒感觉白少衣紧紧抱住了自己,在尚未感觉寒冷之际,一股暖意已经扑面而来:“最近有些冷,下次出门要多穿一些。”说完,又帮孤星寒拢了拢衣襟。 不久,二人就来到“江湖皇宫”,彩衣看见孤星寒,自从孤星寒叫过自己第一声“爹爹”之后,彩衣很是开心,挂在脸上的真诚笑容也多了不少。 “怎么了,小星星!”这是彩衣给孤星寒取的小名,似乎不满意孤邪叶为其取得名字,说是不够亲昵,本想白少衣也改变称呼,不过在孤星寒的一道冷眼下,只好止住了想法。至于彩衣,即使孤星寒的冷眼也射不穿他的厚脸皮。 “南释云死了!”孤星寒带来的消息让彩衣的笑脸停住了。许久,彩衣张口道:“她是我醒了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你为什么见他?”孤星寒问得直接。彩衣答得也不含糊:“不想再辜负其他人呗!” 白少衣想起南宇曾经和自己说过的关于她娘亲房中的画,再想起余凡说的话,片刻之后开口:“南帮主中意前辈?” 彩衣闻言,风情万种一笑:“你觉得呢?”彩衣确实有这样的魅力,能吸引众人的目光。白少衣走到孤星寒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对于彩衣的话没有回应。 知道彩衣说一是一,虽性格乖张,但是向来磊落,何况又是孤星寒的亲生父亲。少衣自是不会怀疑他,但希望能从其中得到线索。 彩衣和欣应邀一起前往京都,对于彩衣的主动帮忙,白少衣有些无语,看着彩衣黏着孤星寒,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自家儿子的样子,想着之后可能出现的公媳大仗有些失笑。 回到武林盟落脚点的白少衣等人竟然出乎意料地碰见了孤邪叶。孤星寒下意识地看向彩衣,彩衣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笑容:“好久不见,叶叶!” 周围听到彩衣的呼喊,不少人都开始闷笑,却摄于孤邪叶,不得不忍着。孤邪叶本想对彩衣视而不见,可是彩衣却不知死活,握住孤邪叶的手,止住了他离开的脚步,“叶叶,我们好久没有叙旧了,你不想和我聊聊吗?还是说你还在怪我吗?”孤邪叶看着彩衣,默默地走回了房间。看着孤邪叶的举动,知道他默许了自己的意见。“好孩子,等会再和你聊哦!” 白少衣走到孤星寒身边,握住了他有些泛白的手:“星寒,别担心。他们两没有恶意的。”知道孤星寒曾经的心结,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爹爹。少衣拉着孤星寒:“星寒,要相信他们,也要相信自己。之前,我怀疑过邪叶前辈对你居心叵测,喂你食百草,后来师父告诉我,那时候的你因为早产身体虚弱。身在江湖,没有自保能力的你会很危险。迫不得已,才想到通过锻炼你敏锐的感官来增强体质,这样你才能习武。” 孤星寒抬起头,看向少衣:“我知道!”少衣刮了刮星寒的鼻子:“饿了吗?我去厨房为你准备些吃食。”因为孤星寒胃口极差,一顿吃得甚少,少衣想着是不是再做点桃花糕,哄哄可爱的小星寒。 当晚,白少衣做了一桌子菜,麻衣老妇闻香而至,孤邪叶和彩衣竟然同时到来。五人一同落座。麻衣老妇不禁用哀怨的眼神看向自家徒儿,以前和自己风餐露宿之际,每次做的不是烤鸡就是烤鸭,如今眼前这一桌琳琅满目的菜品,再看着自家徒儿为孤星寒不断夹菜的样子,不由想了想,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师父啊! 一会有恢复以往的神态,麻衣老妇开始往孤邪叶碗里夹菜:“邪叶,这个好吃,你多吃点哦!还有这个呢?”孤邪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举起的筷子几次拿起又几次落下。一旁的彩衣看着其他四人,不免有些悲凉,开始自斟自饮起来。本隐在暗处的欣见此,在桌上盛了一碗清汤,轻轻地放在了彩衣跟前,“你最近胃不好,多喝点汤吧!”说完,又隐回暗处了。屋内武功高强者有之,自然知道欣的存在,对于她的出现,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48抽丝剥茧 几日过去,案子没有进展。南宇传来消息说,明日就是南释云出殡的日子。死者为大,虽惨遭杀害,但还是入土为安为好。 白少衣决定与孤星寒一起再去青帮别院一趟,仔细研究下线索。二人怕惊动他人,自是在天黑之后成行。即将出门的孤星寒似乎想到什么,竟然拖着少衣又进了房间,不久,从房间传来少衣慌张的声音:“星寒,你别脱我衣服呀!别呀~~” 武林盟路过的盟众听见自家盟主被调戏,不由暗笑,想起自家武功高强的盟主,该不会是被压的那个吧! 片刻之后,满意的孤星寒牵着白少衣的手出门了,只见白少衣此时脱去了以往的白衣,反而换上了一身黑衣。少衣已有十年未着其他颜色的衣服,对于突来的黑衣在身,有些无措,总感觉着不适,可孤星寒偏说自己的白衣扎眼,夜行不便。 看着眼前换成黑衣的少衣,孤星寒不由偷笑,如果说白衣似雪的少衣是一股潇洒之风,那么黑衣的白少衣更显沉稳,如同一把耀眼的白剑遮掩了锋芒,却显得更加锋利。白少衣身着黑衣,多年来白衣的习惯,此时有些别扭。见此,孤星寒心中又有了恶作剧得逞的的小得意,满意地开始了二人的夜行。 来到青帮别院,二人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再次进入南释云死前的房间。房间没有恢复,一茶一桌都维持着那时候的现状,是白少衣那日离开时特别嘱咐的。借着窗外的缕缕月光,观察着房间内每一个蛛丝马迹,说不清楚白天为何不来,却选择此时过来,看着白少衣,孤星寒想,那个女人自有她的主张。月光下的白少衣不同于以往的样子,仔细观察着现场的蛛丝马迹,孤星寒突然想到:认真的女人最有魅力! 似乎是感觉到门口的动静,白少衣带起孤星寒一跃,上了屋檐。孤星寒瞪了白少衣一眼:“我也会跳!”说完就想挥拳打向少衣,少衣自然接住了孤星寒这完全无力的拳风,牵起小手,在嘴边亲了一下:“莫闹!” 两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进房的那人吸引,发现那人开始蹑手蹑脚,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一番动静下来,似乎毫无所获,就离开了。 而这一幕被屋檐上的两人看在眼。等那人离开后,孤星寒立即转头问向白少衣:“女人,我记得那人是~~”白少衣笑笑:“看来,这次收获不小。等我们回去,准备一场瓮中捉鳖。” 第二日,到了南释云出殡的日子。奇怪的是,作为青帮帮主唯一的儿子南宇却没有出席,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南宇在其妻主风萨的陪同下出现了。今日的南宇一改往日的活泼,乖巧地在风萨身侧,而风萨时不时地对其呵护备至。 就在青帮大弟子余凡宣布仪式开始之际,南宇走向台前,看着在座的江湖人士,在接受到风萨的鼓励眼神下,开始说道:“今日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我娘亲的葬礼。今日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告诉诸位一个消息,杀我娘亲的凶手很快就会找到,前几日我们抓到了一个京都偷盗的惯犯,据她所说,当日她能潜进我娘房间,偷走了那样物件,而那样物件可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说完转而向一旁的余凡说道:“大师姐,劳烦你去后院把人带上来吧!” 余凡刚听完南宇的一阵说辞很是惊讶,再想起南宇的吩咐,便离开走向后院,急忙间脚步有些混乱。 走到后院,果然看见青帮的几个弟子看守着一个严密的房间——乃是后院的柴房,自己是首席弟子,自然无人拦着,走进房间后,发现稻草堆上正严严实实捆着一个人。 余凡走向前去,拉起那人的衣襟,竟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在那人的脖子间,狠声说道:“说,你偷来的东西在哪里?” 因为嘴巴里被塞了布条,那人吱吱呜呜半天,没能说话。余凡似乎有些不耐,狠狠踢了那人一脚,扯下布条,威胁道:“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人终于能开口说话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前几天去东区的王大婆的店里偷了几两银子,大人,我再也不敢了!”说完,就给余凡磕起头来。 乍闻之下的余凡如五雷轰顶,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身想离开房间,却被门口的白少衣、孤星寒还有南宇一行人堵了个正着。 白少衣走到余凡身边,说道:“昨晚我和星寒夜探,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到南帮主房内寻找东西,想着能让一个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前来寻找的东西定是不光彩的。今日故意说是与凶手有关,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却让自己坐实了这杀人之名。” 南宇红着眼,在风萨的搀扶下,有些感伤:“大师姐,为什么是你?少衣姐姐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余凡开始发泄自己,道:“我为青帮做牛做马,可是师父却想将青帮送给别人,她根本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为了那个彩衣,这几年青帮帮他做了多少事,那天晚上就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师父就要将自己数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毁掉。我不甘那!我不甘!” 南宇不相信自家大师姐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只听见余凡一阵苦笑,道:“小宇,这么多年来,我疼你宠你,以为以后你会下嫁于我。可是师父竟然为你举办比武招亲,我布置迷踪林,用幻术让他们自相残守,杀掉那些抢亲的人,你就可以不用嫁了。可没有想到到了京都,你却还是嫁给风家那个臭丫头。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她娶你,不过是为了青帮的势力。”余凡看向风萨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南宇更加吃惊了,连连摆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这样的!不是!”不知道不相信的是余凡的情意还是风萨的事情。 之后的余凡出其地沉默,再看向南宇时,竟然有些恨意。大吃一惊的少衣立即想阻止余凡对南宇的突如其来的攻势,却不想竟然来不及了。在南宇身边的风萨见状,想也没想,立即用身体挡住了掌风,却也受了重伤,软在地上。失去先机的余凡被白少衣制住,只在一旁苦笑起来:“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南宇似乎对风萨的举动有些意外,在孤星寒的提醒下,才想起叫来大夫帮她治愈伤势。 看着眼前一团乱的局势,白少衣只好先将余凡羁押,青帮众人知道竟是自家大师姐杀害了自家的师父,有些无措之余开始记恨余凡,各个义愤填膺,希望严惩凶手。 回去的路上,少衣不断回味着刚才之事,虽然余凡承认了杀死南释云之事,甚至还揽下了青霞岛上鸿派之死的罪状。可是隐隐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确实,论起天时地利,余凡有机会布置迷踪林,通过幻术让鸿派自相残杀,可为何要嫁祸三皇女轩辕雯呢?余凡是南释云亲近之人,见完彩衣的南释云必定心不在焉,余凡出手,怕是防不甚防,似乎余凡确实是那个最有能力制作凶案的人。可是动机呢?真的是因为南宇吗?总感觉哪里不对?总感觉余凡隐瞒了些什么? 孤星寒没有打断白少衣的思路,看着白少衣不断皱眉的样子,有些不忍,上前抚平她的蹙眉,叹道:“女人,你这样会老的。本来就比我大了!” 少衣看着眼前的孤星寒,抛开刚才所思,牵起他的手,道:“怎么嫌弃你家妻主老拉?”说完,亲了亲孤星寒的双颊。少衣虽然是比起一般世家小姐晚婚很多,但是今年也不过双十年华,知道孤星寒有意放松自己的心情,也渐渐抛开一团乱的思绪。 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回了武林盟。打算明日继续提审余凡。理不清的思绪,矛盾的线索,恐怕真相远不止这样。 青帮别院内,因为风萨受伤之事,南宇一直在房间照顾。别院内连连出事,青帮帮主都不免有些心力交瘁。此时,一道娇小的人影掠进别院,来到了关押余凡的地方。余凡看向来人,竟然有些激动:“主公总算来了!快救我!” 那人没有说话,上前走到余凡身边,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这样刺穿了余凡的胸膛。余凡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呼救的她只支吾了几句。来人看着余凡倒下的身躯,道:“你透露得太多了。”月光下,隐约看见那人的样子,从身形看是一位男子,轻纱覆面,看不清楚样子,却独独露出了那与众不同的琉璃目。 49少衣护夫 女皇得知南释云之死以及真凶的伏法之后,良久不语。她知道彩衣已在京都,却对自己避而不见,或者说自从上次一别后,自己无言以对。当年,自己赶去成亲礼堂时,只看见彩衣的尸首以及旁边独留的嗷嗷待哺的轩辕默。将彩衣的尸首交给那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的南释云,并且以玉棺保护遗体,对外宣称赐予南释云一份珍宝,那珍宝便是自己所爱之人。可是谁会知道五年之后,彩衣会重新醒来,又有谁知道南释云竟然对自己隐瞒彩衣苏醒的事实。直至今日,自己才能与彩衣重逢,才知道孤星寒的存在。 “哎~~”也许是感慨万千,轩辕凛最近发现自己真的年轻不再。 “陛下,又为何事叹息?”听着这温柔的声音便知是女皇最为宠爱的贵君——白云。看着眼前这位温柔如水的男子,十几载的陪伴,却泛不起自己心中的涟漪,是彩衣独特的光芒遮住了自己的眼,再也容不下其他了吧!犹记得当初自己失魂落魄地回到京都,身为太女的自己无力反抗母皇的决定,眼睁睁看着爱人惨死。再加上尚为婴孩的轩辕默一直哭闹,其实当初的自己对于那几位侍人没有丝毫的印象,若不是那时候白云的毛遂自荐,吵闹的轩辕默似乎很喜欢白云身上的气息,竟然出其的安静。自己也便顺手推舟,演了一出偷龙转凤,无中生有。作为补偿,自己封白云为贵君,平时也尽可能地对他好,却不能给他真心。 “云儿,听说杀南释云的凶手也死了,这线索怕是断了!”面对全国有些混乱的局势,身为现任女皇轩辕凛希望能找到幕后黑手。 白云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女皇的话题,转而回道:“陛下,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当然!天佑我大羽。陛下,这幕后之人已经找到了!”似乎印证白云的话语,宇苏烟带着一脸喜悦走进了女皇的寝殿,身后跟着两侍卫,押解着一人,从衣着打扮来看,似乎是京都的更婆。 “皇夫是说,这人就是凶手?”轩辕凛似乎有些意外宇苏烟的到来,却也对他所谓的凶手有些好奇。看那穿着打更短袍的更婆此时瑟瑟发抖,这样的人会是真凶? 宇苏烟似乎有些兴奋:“当然不是了,只是他看见了凶手的样子!”此话一出,大殿内的其他人纷纷看向那更婆,女皇显得有些诧异,而身边的白云也紧张起来。 “草~~民~~拜见陛下~”那更婆估计这辈子从未见过皇族之人,说话间都带着颤音。 “莫要紧张,你只需将你所见道来便可!”宇苏烟在一边循循善诱道。 只见那更婆娓娓道来:“昨晚~~草民跟往常一样打更~~经过东区(青帮别院所在),就看见一道人影从一个大宅中飞出,我知道那个大宅是青帮的别院,前几天刚死了人呢,我刚以为是鬼魂,因为那个人长着不一样的眼睛,那个眼睛很漂亮,是~~是琉璃色的!” 此话一出,轩辕凛震住了:“琉璃目,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琉璃目!这分明就是……”看着宇苏烟的笑脸,轩辕凛出声道:“皇夫莫要玩笑,凭一个更婆所言就尚自定罪。” 宇苏烟看的出女皇的犹豫,也不恼:“陛下,现在江湖与朝廷之间愈演愈烈。我以皇夫之名发誓,这更婆所言非虚。而且陛下也知,那人有足够的动机,不是吗?”女皇软在位置上:“是啊!他们父子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恨我。”一旁的白云此时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眼神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当白少衣一行人准备用早餐时,收到了余凡被人杀害的消息,这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也让少衣更加怀疑昨日自己的推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衣总感觉这背后总有什么人在推动,感觉答案很近,却让自己摸不到边。 “余凡会幻术?”一旁的彩衣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并看向同样沉默的孤邪叶。在羽国,武功高强者有之,可是会幻术的人却少之又少,更别说精通之道。 麻衣老妇似乎想到些什么,问道一旁的孤邪叶:“邪叶,这幻术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如果那个人没有死,那么就没有。”孤邪叶考虑了良久,想着那是唯一的可能。 白少衣和孤星寒看着旁边的几位前辈一直打着哑谜,却不给他们解惑,知道这事是避忌他们,也就没有追问。只是白少衣从彩衣的话里头中感觉到,这余凡背后一定还有幕后黑手。 未等众人用餐完毕,皇城内派来内侍以及铁语带领着一众铁家军前来武林盟,说是押解南释云之案的真凶——孤星寒,少衣等甚是诧异。当问及真凶拥有琉璃目后,在场的人心思转了千百回。少衣护在孤星寒身前,对着铁语道:“将军凭借一人之言,就定罪我夫君,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铁语依旧一脸严厉的表情,典型的军人之态:“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白盟主配合!而且陛下请孤公子过去,也只是询问罢了。” 站在白少衣身后的孤星寒推开少衣,答了句:“我去!”少衣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握起孤星寒的手:“我和你一起去!星寒,以前,我护不了你。这次,让我好好守护你!你是我的夫,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一旁的彩衣和孤邪叶竟然也要求同行,麻衣老妇看看自家徒弟,看看一脸冷意的孤邪叶,看来自己也要“夫唱妇随”。 皇城宫殿,铁语押送着一行人来到。与其说是押送,看那一行众人,各个若散步般自在从容。孤邪叶、孤星寒两人是到了什么环境都未能让其改色,彩衣对于初来的皇宫却多了一丝凝重,若是当初自己抛弃骄傲,是不是如今的自己也会住在这个奢华的牢笼内呢。而白少衣站在孤邪叶身边,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和浓浓的疼惜。 殿内轩辕凛看着彩衣的到来,有些触动。想从坐塌上站起,却碍于宇苏烟和白云在场,又坐回了原位。宇苏烟对于彩衣的到来自然充满了敌意,但看向一旁的孤星寒时却又带着一丝得意。白云若有似无地站到了女皇身后,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对于这样的局面,没有人开口。倒是宇苏烟有些急不可耐:“铁将军,怎么不给重犯上枷锁?” 铁语一面为难,看向女皇。宇苏烟趁着女皇失神的空隙,早招呼一旁的侍卫上前,只见白少衣站在孤星寒前面,对于靠近的侍卫通通挡了回去,甚至出动了那随身而配的白剑,不少侍卫因为抵挡不住白少衣的架势,纷纷跌掉落败。 “女人,你~~~”孤星寒看着身边自家女人,眼神中是少有的坚定。白少衣向来温文尔雅,待人接物最有分寸,如今这样的气势,失了准头的攻势,有些不正常。 少衣收起了以往的笑容,紧紧靠在孤星寒身边。这样亲密的距离平时不是没有,而此刻孤星寒感觉到,这个女人是真的用行动在实现着自己的承诺。 一旁的轩辕凛止住了闹剧,终是开口道:“寒儿,昨日有日看见真凶的样子,他——他也长着一双琉璃目。”似乎对于这样的事实,轩辕凛不想承认。 “哼!”这一声来自孤邪叶,对于对自家徒儿莫须有的指控带了浓浓的讽刺。 “陛下,星寒昨日一直与我在一起。”白少衣站到孤星寒面前,对于皇夫宇苏烟的咄咄逼人有些反感。 “难道他不可以在你睡下或者趁你不注意时偷偷外出吗?”宇苏烟不相信白少衣的话。 少衣有些恼了,素来好脾气的她也不能容忍外人诬赖自家夫君:“皇夫是怀疑我武林盟盟主的夫君,质疑我武林盟盟主的话了?”世家出身的少衣自有一身威仪,就连一直处于上位的宇苏烟也有些被摄住了。 只听见白少衣接着道:“凭借一人之言,妄加定罪。武林盟虽为江湖门派,却也让人欺负不得,少衣虽为江湖莽妇,却也不得让自家夫君受委屈。何况星寒又有何动机要杀一个陌生人呢?”一旁的孤星寒闻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于孤星寒来说,余凡就是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少衣的话给女皇提了个醒,在这个朝廷和武林愈演愈烈的紧张时刻,得罪武林盟实属不佳。本想安抚身边的宇苏烟,哪知宇苏烟一时口快:“白盟主还是不要被欺骗的好,可别被美色所迷惑。他们这对父子和武林,和朝廷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对于宇苏烟的话,少衣和孤星寒都有些不解。女皇想拦住宇苏烟的话,可是话已经落音:“当年灭族之仇,毁国之恨,这仇是不是很大呢?这动机是不是很足够呢?” 50真相大白 在场的人因为这番话,陷入了一阵沉默。白少衣和孤星寒是不解,轩辕凛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彩衣,眼中是深深的内疚。而彩衣和孤邪叶不语,却看的出来,其周围泛着一丝沉重之气。麻衣老妇也算是知晓内情的人,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当年也是讳莫如深。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人发现,角落中的一人紧紧攒紧的拳头上泛起青丝,是愤怒,还是不甘。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爱情故事,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人,得不到女方家人的祝福,被强行拆散,却因为女方位高权重,男方少有的身世,波及了一个小国的覆灭。 那是一个崇尚琉璃的小国,说是小国,却也只有区区数千人居住在羽国的边界处。当年的太女,如今的女皇轩辕凛曾代母巡视边界,不慎迷路,却不小心走进这个小国,从此开始了一生的梦魇。饥寒交迫的自己乍见出浴的彩衣,被爱闹却带着好奇心的彩衣带回了小国。数月的相处,对外界的向往,让这个异乡人进驻了彩衣的心。年少不懂事的自己交付身心后,在轩辕凛离开之后,发现自己怀孕的彩衣傻傻等待许下重归誓言的轩辕凛,直至一年之后,传来轩辕凛的信,信中轩辕凛激动地告诉自己,母皇允婚,不日则归。彩衣没有想到,自己没等来自家妻主的迎亲队伍,迎来的是举刀相向,入眼的是族人的血,到最后自己吞食假死药,生生死在她面前,让其背负痛苦。留下那一双子女,在混乱中,被自己的好友孤邪叶带走其中之子,而女婴却被轩辕凛带走。 听完故事的白少衣与孤星寒有些了然,难怪孤邪叶对着孤星寒爱也不是,恨也不得。是自己好友的孩子,理应认真照顾,真心疼爱;却也因为好友是引凶之人,若不是彩衣告诉轩辕凛入族之路,怕是这样的小国很难被人发现。 麻衣老妇一阵叹息,补充着这故事的另外一面。当年江湖安稳,身为武林盟盟主的麻衣老妇初出江湖,本着一腔热血锄强扶弱。收到那时候女皇的来信,有些意外。到京都后,才发现众多武林人士都被相邀。当年的武林盟远没有现在的壮大,麻衣老妇只是群雄中毫不起眼的一名而已。女皇接待了众人,在接风宴上更是告诉众人一个震惊的消息,羽国边境有个小国,小国之人擅巫术,杀人无形,拥有繁多藏匿的宝藏以及罕有的武林秘籍,而这小国通过自己的天赋,竟侵略羽国边境,进犯周围。热血的江湖人很容易被调动情绪,而江湖派去探听消息的众人也确证了这个事实——蕴藏无数珍宝和秘籍的事实。 女皇称太女将会带领皇家侍卫,与江湖群雄一同锄奸,还江湖和羽国一个太平。被蛊惑的江湖众人就这样当了侩子手。当时女皇也许怕被轩辕凛怀疑,或者想要借刀杀人,没有出动太多的皇家侍卫,到是派了不少江湖人士先行埋伏。这也是轩辕凛那时候没有怀疑的原因之一。年轻的麻衣老妇总觉得事情的诡异,在进攻的前一日,潜进小国,碰见独自外出的孤邪叶。等了解真相的他们回去阻止时,杀戮已经结束。在麻衣的保护下,孤邪叶带着彩衣的孩子离开。之后江湖上就多了一个只容男子的素宫,多了一个厌女成狂、冷清冷性的的孤邪叶。是内疚也罢,是爱意也好,此后麻衣老妇总是跟着孤邪叶,壮大武林盟,是想要保护他,不断搞怪,性情顽童一般,是想要让其再次展露初见时的笑容。 听完这一段,白少衣有些感慨,以为自家师父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不折不扣的情种。却也有些困惑,是怎样的原因让一个小国覆灭,只是因为那些是否存在的宝藏和所谓的巫术吗?难道又是一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悲剧吗? 彩衣自然知道这一切远远不是这样。小国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琉璃。被誉为五大名器之首的琉璃,价值远远超过金银、玉翠、陶瓷、青铜。琉璃之美,存于光影游戏之间,流于人物灵犀之巅。也许是上天垂怜,小国中无论男女都天赋异禀,尤其是男子,学习能力,模仿能力都很突出。不是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就是拥有天赐的学武天赋。数百年的积累让这样一个小国拥有着无数的宝藏以及先祖笔记,上至天文地理,武艺幻术,下至士农工商之法。拥有特殊能力的男子逐渐在小国中占了优势,生理趋于弱势的男子因为能力而得以突出,渐渐地,小国中无论男女都平等以待,而逐渐遵循一妻一夫。这也是当年轩辕凛执意休夫的原因之一。她想为彩衣奉上自己平等的爱情。而在每一代中拥有罕见琉璃目——皇族之目的孩子将继承国主之位,无论男女。作为小国国主,除了拥有一双罕见的琉璃目之外,更有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特权。 彩衣和孤邪叶是小国中皇族的成员,可他们没有遗传到琉璃目,自然没有继承权,由他们的另外一个族人继承国主之位。只是没有想到,孤星寒会遗传皇族之目,这也是孤邪叶当初带走孤星寒的原因之一——唯一的继承人。 也许当年的女皇意识到小国潜在的危险,意识到那些宝藏和秘籍的珍贵,意识到小国与飘渺大陆不同的习俗,未知也是可怕的,异类是难以生存的。这样的理由终究让其覆灭。 了解始末的白少衣没有说话,孤星寒也陷入了沉思。宇苏烟透露的真相让殿内众人心思百转千回。背负灭国罪人的彩衣这么多年未与女皇相见,不与自己的孩子重逢,不得不说是给自己的惩罚,内疚的心让自己得不到幸福。而孤邪叶也深知那年悲剧的源头,却无法怪罪活着的世人。当初的女皇已死,现任的女皇也将这份沉重继承了下来,饱受内心之苦。 “这世上不只一人拥有琉璃目。何况星星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沉默之后,彩衣开口道。 “可是那样也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宇苏烟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自从上次轩辕玄嘉之事后,自己对彩衣、孤星寒父子的仇恨与日俱增,却苦于没有途径寻仇。却不想,有人将那更婆的线索告诉自己,这从天而降的“馅饼”自己要好好抓牢。 “那又怎样?”少衣笑笑,却不同以往的温和之态,那笑中带着一丝张扬,一点骄傲,隐隐有当年墨家天才之风。“那些不算证据的证据,不可完信的证词。” 看着眼前一触即发的场景,知道白少衣定不会让孤星寒受到委屈,轩辕凛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此事尚不能有所定论~~” “可是陛下~~”话音刚落,宇苏烟似乎有些不满。轩辕凛摆摆手道:“一周之内,请武林盟拿出铁证,证明寒儿清白。至于~~”扫了一下周围,女皇继续道:“京都内众将尽量配合武林盟行动。” 孤邪叶发出一丝冷笑,“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吗?” 最后的结果,依旧一行众人离开皇城。只是与来时心思不同。孤邪叶在不断地思考,而彩衣刚踏出皇城后,立即叹了一口气,笑道:“虽然第一次来,但是我发现~~”星眸暗转,“我和这个皇城气场不搭,果然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语气虽是轻佻,但在周围人听来却带了一丝强颜欢笑。 孤星寒走向前,在旁边盯着彩衣。话说,我们的小星寒从未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抚平彩衣的心潮。身为人精的彩衣自然猜得到孤星寒的意思:“星星是担心为父吗?真开心!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脆弱。”说着就上前搂住孤星寒的手臂,就势想亲一口。 一旁手疾眼快的少衣堪堪将孤星寒带离。没能得逞的彩衣瘪瘪嘴:“讨厌!不过话说,我们还要帮小星星找到凶手。若是让我知道谁诬陷你,看我不收拾他!”看得出来彩衣真心的笑容,孤星寒也松了一口气。 白少衣牵起孤星寒的手,看向皇城内的某个角落,眼神变得深邃,这幕后元凶怕是很快就浮出水面了吧! 51幕后元凶 一周之后,已是女皇规定的最后限期,却不见武林盟内众人的举动。 武林盟内,彩衣难得竟然与孤邪叶坐在院中下棋,二人在男子中皆是出类拔萃之人,棋艺自是高超。 “还记得以前吗?我们总是一起玩耍,还说要找到世间独一无二的妻主呢。”彩衣落下一子,道:“目前看来,你比我幸福多了。” 孤邪叶看了彩衣一眼,也落下一子,知道他说起的是麻衣老妇,想起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别扭地将其从自己的思绪中赶出,似乎想到什么一样:“你也一样,别太执着,珍惜眼前人!”接着又道:“谁也不知道当年为何变成这样?这十几年是我执拗了,一直将那事怪在你头上。” 彩衣笑笑:“不怪吗?其实我也一直在怪自己,不肯原谅自己,所以也不会原谅她。” 孤邪叶叹了一口气:“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转而想起当年的另外一人,那个比起二人年纪要大些,也是小国中最具天赋的男子,将复兴小国作为毕生的事业。“你说会是他吗?” 彩衣听完,妩媚一笑:“反正他从小就和我犯冲,这次也不例外!” 晌午过后,终于等到白少衣与孤星寒前去皇城。两人来到彩衣园,园内一如既往的奢华,只是那人却从未见过。轩辕凛身边陪着白云,已看见孤星寒等的到来,白云自动地退下,孤星寒看着其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与女皇若有似无地谈着,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孤星寒在结束之前告诉了女皇一个天大的喜讯:“爹爹说,想要见一见这天下最奢华的彩衣园。不知道可以吗?” 女皇似乎受宠若惊,几乎说不清楚话来:“可以~~当~~然可以!”狂喜的心情,脸上明媚的笑容却冲击了角落黑暗中的某人,只能拂袖而去。 第二日,身着盛装的彩衣踏上了皇城之旅,孤邪叶有些无奈,看着自己一身素色的衣服,再看看彩衣,那五彩斑斓的绸缎在其身上丝毫没有恶俗之感,却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彩衣看着孤邪叶道:“怎么说也是去见老朋友,隆重点好!” 彩衣园内,如同情窦初开的轩辕凛此时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不断地看向园门口。按照彩衣的吩咐,女皇自是屏退左右,静候佳人。 彩衣和孤邪叶如约而至。相对女皇的无措,彩衣显得落落大方。 “彩衣,我~~”未等女皇开口,彩衣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函,等女皇读过其中内容时,震惊之余带着点不可思议:“确定了吗?”彩衣笑笑:“确不确定,一试便知。” 这日女皇将孤星寒收监,武林盟开始调集众多帮众,似有一触即发的感觉。寝宫内,女皇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之态,陪伴在侧的自然是白云贵君。 “云儿,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搜集,搜集那些失落的秘籍还有珍宝,将其放在玉库。”仰起头,有些感伤道:“对我来说,我希望彩衣看见这些能开心,可今天他拒绝了。” “所以陛下才将孤星寒收押吗?”白云联想起今日女皇的举动。女皇叹口气:“皇夫所言,群臣所奏。”接着又想起什么,道:“十五年了,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沉淀,感情也会沉淀呢?” 说完,轩辕凛眼里闪过一丝悲恸。 白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入夜时分,另一边。京都监狱内,孤星寒看着自己眼前一脸笑意的白少衣有些无语,虽然自己答应来监狱走一遭,却没有想到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恶劣到他难得恢复的食欲又开始变差,隐隐有作呕的趋势。 深知孤星寒洁癖的少衣自然不会委屈自家夫君,即使是在如此严守的地方,照样来去无踪。看着自己怀里一脸嫌弃的样子的孤星寒,少衣笑笑,这难得的投怀送抱确实舒心。 “星寒,我们走吧!”少衣抱好孤星寒,收拢了他的裤脚,以防弄脏孤星寒的衣服。这对洁癖甚重的星寒来说,可是要命的。 孤星寒抬起头,“怎么,他行动了吗?”没有想到那人这么迫切。 “即使没有,我也不忍心你呆在这里。”今天孤星寒只在这里呆了不足两个时辰,却让少衣着实心疼。尤其是自己难得调好的胃口又被破坏了。本来星寒中毒之后,身体日渐羸弱。少衣想法设法要帮他好好补补呢。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皇城内院,。这看似万籁俱静的皇城隐藏着不少人的秘密,以及鲜为人知的动机。 月光下,那道身影行动迅速,看得出武艺颇为高强。不到片刻,此人已进入其中一个身为豪华的房间。却也不到片刻,房间内点起光亮,灯火通明处站着那人意想不到的众人——白少衣、孤星寒、孤邪叶、麻衣老妇还有彩衣,甚至女皇也在。 那人长着一张极其精致的脸,若是孤邪叶是寒山上的雪莲,彩衣是迷人的牡丹,那么那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兰花一般优雅,而且还拥有着与孤星寒如出一辙的琉璃目,只是那双目显得有些暗淡,脸上的法令纹暗示着这人的沧桑。 “好久不见,朔月!”彩衣含笑打着招呼,“或者说是——白云贵君” 白云(朔月)此时的脸上充满震惊以及恼怒的表情。话说朔月从五官上来看,与白云略有相似,估计是通过易容术才能瞒下宫中数人。或者说,原先的白云根本不受重视,自十五年前,出逃的朔月替代白云,而哭闹的轩辕默也许是闻到了族人的气息,所以才能在那时候朔月化装成的白云怀中安睡,从那刻起,他就开始了自己的阴谋。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对于彩衣的友好招呼,白云没有回应,甚至有些愤恨。“你这个灭国的帮凶。”彩衣的笑容止住了,似乎是被白云打击到了。 自国破家亡之后,茫然的白云,身为一国之主的朔月,无法改变命运之际,看到女皇带走轩辕默起,就告诉自己,江湖、皇室这两个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十五年的隐忍,不断挑起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只为了当年。自己不能像彩衣等人忘记仇恨,即使那年参加阴谋的人已经不在。因为女皇的关系,知道青帮的南释云,引诱余凡,为自己布下青霞岛之局;暗杀南释云,除了挑起矛盾,顺便嫁祸彩衣;杀死余凡,灭口之余,将更婆线索告诉宇苏烟,凭借他的性格,一定会帮自己完成栽赃孤星寒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女皇竟然搜集了当年的珍宝,对于自己来说,那些珍宝是自己复国的关键,即使在这个时局,自己选择了犯险,只是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已怀疑自己,而故意布下的局。 轩辕凛此时对于眼前这位陪伴自己十五年的人,那陌生的面孔,但是熟悉的声音,但吐出的语言不若自己印象中的温柔,却是字字直刺心头。 “逝者已矣!”孤邪叶不想白云继续纠结,可是就连自己也是执着十几载。 白云冷笑一番,趁众人尚在出神之际,竟然朝一边的孤星寒发起攻势,少衣一掌相应,一直关注自家夫君的自己怎么容忍地了这种偷袭,少衣虽然年少,但是在麻衣老妇的悉心教导下,成就非凡,与白云打了数几个来回。双方竟打成平手,不遑多让。 突然,白云改变攻势,突然收掌,就攻向了一边的彩衣。这一行人中,就数彩衣武功最弱,或者说彩衣的武功仅限自保而已。周围数人皆是大惊,却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身影出现在彩衣身边,轻轻松松挡下白云,转而立即趁势攻击,意想不到的进攻让白云失了心神,也中了一掌。只见那人开口道:“你不该伤他!”语气中透着一丝阴暗,周遭的气息就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那人就是一直隐在暗处的欣。 52结缘江湖 白云没有想到暗处会有来人,而且来人武功如此高强。受了一掌的自己,对于这个护着彩衣的女子更加难受,为什么他得到了一切,包括所有人的原谅。孤邪叶原谅了他,孤星寒原谅了他,就连轩辕凛十五年来也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再加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欣看向彩衣,发现他没有受伤之后,杀手出身的自己,比起少衣的潇洒的剑法来说,自己的招数招招致命,愈发凛冽的进攻,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男子而有多余的松懈。 受了重伤的白云自然很快被擒。女皇似乎不舍,只是将白云关押起来,命数人看守。 一切烟消云散之际,孤邪叶最快离开了京都。自从白云的伏法之后,一直沉默的他选择了离开。自己昨晚没有选择出手,矛盾的心思让自己看不透自己。麻衣老妇猜的出孤邪叶的心思,紧随其后,留下自己的亲亲爱徒料理余波。 其实也没有什么余波可以料理,武林盟的举动皆是假象,而青帮暂由南宇当家,虽为男子,但是一连串的打击让其很快成长。在朝廷颁布一些推恩令之后,总是与江湖再次修复了关系。一切都朝着美好的局势发展。 女皇因为白云之事颇受打击,深感疲倦的自己突然有了迟暮老矣的感觉。而向来对女皇避而不见的彩衣竟然主动见了轩辕凛。 两人难得静下心来开始谈话,在那个专门为其而建的彩衣园内,二人聊了很久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内容,只知道彩衣离开的时候脚步轻盈,带着属于自己的节奏,而轩辕凛叹了一口气,却带着莫名的轻松。看着彩衣园上方的天空,轩辕凛握紧的手做了一个决定,之后那张风华犹在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京都外,一个身着黑衣,存在感极弱的女子拉着一匹骏马慢慢地走着。向来追求剑法、走上杀手之路的自己,在以为报完恩之后,一切都该结束的现在却发现有些舍不得。一直在暗处的生活,看着那人哭,那人笑,那人叹息,一点一滴融进自己的生活,变成若有似无的存在,如今,那人怕是已回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吧,守了那么多年,苦了那么多年,但愿那个人能幸福。黑衣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没有发现前方的路上,出现一道明亮的身影。彩衣斜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来人道:“欣,你怎么走那么慢啊?累死我了!”说完,不理诧异的欣,坐上了骏马的马背。 “这~~我~~”低调的欣此时突然说不出话来。 彩衣含笑:“我想过了,那么多年来,我太执着了。我要更疼自己,想要去浪迹江湖。呵呵,你可答应过我,要做我的保镖的呢?” 欣没有说话,牵起马,开始往前走,只是步伐显得有些轻快,不若刚才的沉重。 同样的京都外,另外一条道路上,同样是温馨的画面,相爱的两个人。白少衣与孤星寒选择了今日离开京都,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也不告诉任何人去处,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打算开始游荡飘渺大陆。白少衣看着眼前穿着紫衣,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温暖味道的佳人,想起自家爹爹生前问起的幸福:“我想这就是幸福,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幸福!” 孤星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家妻主如花痴般的傻笑,有些郁闷,连自己关注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不由得上前小心掐了一下白少衣的白嫩的双颊,顺便斜睨了一下终于转回视线的白少衣。少衣上前,牵起孤星寒的手,并且轻轻将其带到了自己的怀中,孤星寒难得的没有挣扎,顺从地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了白少衣的肩上。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紧紧拥抱着,感觉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相同的节奏,相同的温暖,相同的幸福感觉。少衣此时想起自家母亲生前常吟诵的那首词,看着怀中的孤星寒,不由得出声道: “我寻你千百度朝朝暮暮几经寒暑 我寻你灯火阑珊处日日夜夜一岁荣枯 浮生梦春水一流 繁华落尽 一世转身总归是他 ” 53番外之包子记 白少衣与孤星寒踏上游历飘渺大陆之旅已有十余天,二人携手皆是轻松之态,只是随着渐渐入夏,天气不断转热,也许初来异地的关系,显得有些水土不服的孤星寒这几日一直精神恹恹,比起在京都,胃口不仅下降,而且经常呕吐不止,甚至成天窝在客栈内。白少衣不免为孤星寒担忧。 自从京都中毒之后,白少衣找麻衣老妇恶补学医,天资聪颖的少衣此时已出师。手慢慢搭上孤星寒的脉,不久,一道灿烂的微笑在白少衣嘴边泛起。看着白少衣露出花痴般的笑容,孤星寒有些不满,自己精神这么差,她还那么开心,嘟着嘴就想开口,话未说出口,一阵呕吐感又袭来。白少衣体贴地为孤星寒顺气,并且轻轻地告诉孤星寒这个喜讯:“星寒,你怀孕了!” 乍闻此讯的孤星寒有些无措,竟紧紧拽住白少衣的衣服:“怎么办?我昨天还吃了很多桃花糕,会不会影响孩子?”孤星寒的手渐渐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肚子里即将有个小生命,不禁莞尔,却又想起这几日自己不断的呕吐,难道孩子不喜欢桃花糕吗?这可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呢? 明白自己怀孕之后的孤星寒,似乎吐得更加厉害了。而这也急坏了白少衣,只能变着方法给孤星寒做些吃食。只是孕吐似乎没有减弱,飞鸽传书给自家师父,却只得来:“正常生理反应”六个字。而怀孕期间,孤星寒的脾气变得有些反复无常,大概骄傲的孤星寒很难想象此时的自己,经常吐得乱七八糟,素有洁癖的自己都无法忍受,看着为自己擦拭衣物,端茶送水的少衣有些不舍,但又想起,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因为她才有的,不禁埋怨道:“都是她不好。”为了让孤星寒安心养胎,两人决定启程回武林盟总部。 次日,二人便踏上启程之旅。白少衣为孤星寒精心打造了一辆马车,比起素宫那辆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其轻轻放在马车中专门打造的软榻上,细心地为了他打点好一切,为孤星寒盖好被子,并且在其顺手边放了几块糕点,却惟独没有桃花糕,只是孤星寒特别吩咐的。这才出了车厢对车妇道:“可以启程了。” 孤星寒这几日除了吐便是嗜睡,白少衣看着此时在车内睡得香甜的孤星寒,想起昨晚那人半夜吐得厉害,怕是昨晚睡不安稳。白少衣坐在榻边,凝望着他的睡颜,用指尖轻轻抚过,带着留恋。旋即一笑,转身拿起一本书仔细看了起来,看得极其认真,不禁点头自语:“原来如此。”偶尔到精彩处,还仔细做上笔记。 这辆马车除了垫上了厚厚的坐垫,改造过的马车比平时平稳了很多,而且白少衣特别寻来一种香料,在孤星寒睡时点燃,可以助眠之外,淡雅的香气也可以止吐。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路安稳到达目的地,岂料才行到一半,孤星寒就转醒了,惨白着一张脸说想吐。白少衣二话不说,连忙将他抱下马车。 孤星寒扶着路边的一棵大树干呕起来,白少衣一边拍拍他的背,心疼不已,柔声道:“怎么会吐得这么严重?还是坐不得马车啊,还是回到武林盟后,让师父再看看吧!” 一只大手暖暖的拍抚他的背,温暖的温度,柔声的话语,却让孤星寒有些红了眼睛。这段时间的孕吐的痛苦,还有不能吃桃花糕的事实让他忽然生气了起来。 “都怪你!”孤星寒横了她一眼,瘪嘴道:“都是你让我吐的!” 白少衣掏出手帕,帮孤星寒擦拭掉嘴角的污物,依旧安抚着:“是是,都是我的错!”虽然我们伟大的白盟主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过想起自己在马车上看的那本“孕夫大全”——产前狂躁症:孕夫因为孕吐会变得蛮不讲理,这时候要一味地顺从。 孤星寒感觉到白少衣将自己拉进怀里,热气熏染过来,他想哭的**更加强烈了。 他在白少衣怀里想哭却不能哭,素来骄傲的孤星寒决不能让那个死女人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似乎想要转移注意,孤星寒抱怨道:“这个小孩他让我一直吐,而且还不让我吃桃糕。” “好!好!我等会就给你做桃花糕!”少衣看着很少哭泣的孤星寒此时一份欲哭但极力隐忍的样子,知道孤星寒的倔强,更加心疼了,不过不禁在心里叹道,“孕夫大全”说的没错—— 产前忧郁症:孕夫情绪波动明显,这时候对其要求要好好听从。 孤星寒难得有些任性,对于对自己言听计从,专心照顾自己的白少衣有些不忍。 “女人,我想哭。”从小被教育眼泪是弱者的表现的孤星寒,此时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想到这样的发泄,尽管这是甜蜜的委屈。 “好,那你哭。”牢记“孕夫大全”的少衣想着应对之策。 这一句话更让他心情不舒爽了,他哭,她没安慰他,还叫他一直哭,再加上不能吃桃花糕的遗憾上来了:“难道说堂堂武林盟盟主要让我哭死吗?我要哭瞎了,怎么办呀?” “不可能!”白少衣少有的坚定,语气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严肃。白少衣轻轻吻上了孤星寒的泪眼,然后道:“绝对不会的!”孤星寒知道她想起京都之事,这女人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牢记着那次让自己中毒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怀。 孤星寒也知道自己最近任性无常,比起以前脾气更差,有时候歇斯底里,很难伺候。这个女人一直安抚自己,做菜哄自己吃。这时候的孤星寒反而不闹腾了,乖乖窝在白少衣怀里,任少衣将其带回马车,继续上路。 因为这路上的小插曲,之后的孤星寒怕是累极了,一路睡到了武林盟。路上倒是安稳地很,只是没有想到刚入武林盟,只见孤星寒的师父孤邪叶怒气冲冲地从里间走出,牵起自家徒弟,直往外走,一面念叨着:“寒儿,我们回素宫去!这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 尚未反应过来的白少衣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发懵,不由抬头看向孤邪叶跑来的方向,只见自家师父紧追其后,而师父身后跟着一个貌美的男子,一身白衣,嘴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正甜甜对着少衣笑。白少衣来不及看孤星寒师徒俩的反应,只在心里大呼了一句:完了,他怎么来了! 54番外之吃醋记 也许是少衣此时的表情有些夸张,也很少见,让本想随师父离开的孤星寒驻足了。看着走到大堂的男子,一身白衣,站在白少衣身边竟然有些该死的和谐,一脸含笑。而此时的少衣竟然也微笑地看着那男子,那笑容也该死的好看,想起师父进门时说的话,再加上一路辛苦,孕吐的感觉又开始上来了。 少衣虽然与来人微笑以对,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心中所怕,这人可是比起师父来更让自己手足无措的人,必须小心应付着。似乎感应到孤星寒的气息不对,转头看去,果然,那小子又开始身体不舒服了。少衣立马走到孤星寒身边,一只手自然地抚上了孤星寒的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嘴里不断询问着:“星寒,还难受吗?去后院先休息吧!” 孤邪叶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再看向一边的男子与麻衣老妇,暗暗地咬了自己的嘴唇,心里仿佛有颗刺一般不舒服起来。 “这是衣衣的夫郎吗?”那男子开口说话到,不同于他年轻的脸庞,声音中倒是透着一丝沧桑,不过却也很轻快动听,只是那该死的称谓有些让自己反感,孤星寒心中想道。 “是的!师叔!”白少衣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眼前这位男子是白少衣的师叔,也就是麻衣老妇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这位师弟天生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总会有无数个恶作剧。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断被戏耍的命运,少衣对着这位师叔向来敬而远之。似乎想到什么,少衣的眼睛转向一边的孤邪叶,自家师叔从小就喜欢自家师父,并且数十年来认为麻衣是自己的妻主,这冰山遇到火山,看着站在一边的师父,心里默念一句:师父保重! 孤星寒不知道其中的暗涌,但是看着自家妻主的眼神,却也有些了然。想起师父,比起自己更加别扭的性格(小星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还是乖乖窝在白少衣的怀里。 “师父、师叔、邪叶前辈,星寒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去后院休息了!”颇有远离危机的安全意识的白少衣带着孤星寒离开了前堂,留下气氛诡异的三人。 孤星寒在回到房间后,情况有些好转,也许是白少衣特意点上了特制的熏香,闻起来让自己舒服不少。想起前堂的三人,似乎考虑了很久,眉头一直紧皱着,连出去为自己准备吃食的少衣回到房间也没有觉察到。 “星寒在想什么?”少衣有些意外孤星寒的失神。 孤星寒握住少衣的手,力气大得让少衣有些意外。怀孕的孤星寒身上少了一些冷艳,多了更多的柔情,却也让少衣有些不知所措。不得不说的是,从小习惯了孤星寒冷言相待的自己,对于温柔的孤星寒反倒有些不适应。 “女人,”孤星寒起了个头,之后是一阵沉默,似乎纠结了一会,终于开口道:“你该不会也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弟吧?” 话音刚落,白少衣吻住了孤星寒,几经缠绵之后,缓缓道:“从小到大,我招惹的只有你。”说完之后,孤星寒破天荒地脸红了,将小脸偷偷藏进了白少衣的怀里。看着怀里的佳人,白少衣想,看来要警告师父,可千万别给自己弄出个小师弟来。 话分两头,孤邪叶在麻衣老妇的苦苦哀求下,再加上担心自家徒儿的身体,才勉强来到武林盟。可谁曾想,刚到武林盟的自己,便遇到所谓的麻衣的师弟,未婚夫郎。这让孤邪叶心里无端起了一把火,才有白少衣进门前的一幕。 这十年间,麻衣一直缠着自己,从未去了解她的一切,或者说是刻意地去忽略一切,怕自己好奇,怕自己深陷。如今那莫名出现的师弟让自己情绪大乱,完全不像自己。这样的认知让孤邪叶害怕起来。 麻衣的师弟叫苏泉,是麻衣师父的唯一的孩子。当初麻衣十岁拜师时,苏泉仍是襁褓中的婴孩。而从小,苏泉就爱粘着自家娘亲的爱徒,长大之后,麻衣继承武林盟。而苏泉的娘亲,麻衣的师父也已经仙去,去世前将苏泉托付给年长的麻衣。 而看似天真无邪的苏泉从小就古灵精怪,比起麻衣的顽童品性,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少衣每次见到他都惊慌失措。 “邪~~叶~~”麻衣老妇此时拽着孤邪叶的衣角,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孤邪叶,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求。向来心硬嘴也硬的孤邪叶竟然有些不忍起来,这个一直对自己装傻的女子守护了将近十年的时光,留下的话语刚想出口。 一旁的苏泉转了下自己娃娃脸上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前一把抱住麻衣老妇的另外一只胳膊,甜甜得唤道:“师姐,人家好想你嘛!”随之便是一个嗔怪的眼神。 这让本来心软的孤邪叶又一阵火冒了上来,眼神一直盯着两人相接的手臂处,而麻衣老妇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但事实上,麻衣此时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自家师弟的爱慕之心不是不明,可自己心有所属。以为是小时候的依赖,以为数十年的不见,自然会情退。哪知道许久不见的苏泉竟然找上门,甚至还叫自己履行婚约。看了看旁边脸色不善的孤邪叶,麻衣只能心中一叹:情路坎坷啊! 孤邪叶本想一甩袖,离开这个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可是脚步就是放不开。离开的脚步每每想起那该死的女人那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就不自觉地停住了。 看着眼前这么亲密的两人,邪叶心情无端地不佳,尚未在意识到自己的感觉之前,手脚已经不自觉地行动了,一个利刃迎面打向苏泉。而看似一直粘着麻衣的苏泉却时不时暗中窥伺着孤邪叶,对于他突来的举动也早有目睹。苏泉从小得其娘亲相传,武功不及麻衣,却也不弱,接下攻势的同时,也开始反击。 麻衣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动起手来,这可急坏了麻衣,怕孤邪叶会被苏泉伤到,又怕受了伤的苏泉也找自己麻烦,想起以前的恶作剧,麻衣也是叫苦不迭的。 孤邪叶越打越气。男子体弱,练武不易。自己若不是有小国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失传的秘籍,怕也不能在江湖立足。 而眼前这人,却能与自己旗鼓相当。这让骄傲的邪叶不由加重了力道。最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老女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凭什么有人喜欢。(蓝蓝摇头晃脑状态中:“不得不说的是,邪叶,你吃醋了!”) 二人打得是难舍难分,麻衣看的是心惊肉跳。想要上前制止,却怕伤及两人。不多久,趁着两人过招一个空挡,麻衣总算介入,平息了这种武斗。眼尖的苏泉立即偎依到麻衣怀里:“师姐,你果然舍不得我受伤!”麻衣立即推开苏泉,对上孤邪叶冒着怒火的双眼,不由仰天长叹一句:“我是招谁惹谁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孤邪叶终于掉头就走,而麻衣也不管苏泉了,立即追上前去。却看漏了苏泉眼中此时的戏谑:“师姐,我可是很努力地在帮你哦!” 55 番外之生产记 麻衣老妇追上孤邪叶,却遭到一阵掌风,堪堪避过一掌的自己,完全不怕死地又上前,竟然伸手抱住了孤邪叶。 孤邪叶吃惊之余竟忘记了推开。这个死女人难道不知道要躲吗? 麻衣此时没有更多的想法,此时怕是真的孤注一掷了,不顾自己怀中之人不断发着冷气,抱着孤邪叶的手不断收紧,开始喃喃自语起来:“邪叶,我心里只有你。真的,这么多年来,我只求你再对我笑笑,我不敢上前,我怕自己被拒绝。可我也不敢离你太远,我怕你会忘记。邪叶,邪叶,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听着麻衣此番话的孤邪叶不由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呢?”本想推开的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衣肩处有些湿润,不由大惊,这女人~~ 孤邪叶见过无赖一般赖着自己的麻衣,见过爱装楚楚可怜撒娇的麻衣,甚至见过意气风发,有着武林盟盟主之风的麻衣,却不曾想过,那个看似顽童一般的女人也有一颗脆弱的心。自己知道这十年的守候怕是不易,可是眼前这人从来对自己嬉皮笑脸,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内疚,因为光顾着生气了。现在想来,却也不得不感动眼前这人的良苦用心。 也许是因为孤邪叶此时难得的顺从,麻衣有些得寸进尺起来,搂紧的双手轻轻松开,不自觉地将双唇映在了孤邪叶的唇上,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孤邪叶的淫威所在,麻衣只是浅浅一吻,却不敢深入,正想离开之际,却意外发现孤邪叶咬住了自己的双唇,樱桃小嘴微张,隐隐有邀请之意。早已是人精的麻衣自是不会放弃这样美人主动的机会,立即加深了这个吻。灵动的舌头相互纠缠着,吻得孤邪叶神昏颠倒。 “你~~~”好不容易被放开,喘着气的孤邪叶想要指责,却只能酡红着一张丽颜,而被吻润泽过的双唇潋滟着诱人的光彩。 “邪叶,嫁给我好吗?”孤邪叶指责的话被麻衣突来的问话给打断了,此时的自己竟然有些手足无措。www.21ZW.net多年来,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暧昧感觉,却从未被麻衣如此直白地表述。自己的心该死地乱了起来,却该死地不想拒绝。 只听到麻衣继续着:“邪叶,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只对你好!”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坚定不移,敲开孤邪叶的心房,竟然有些情不自禁地选择了点头。 当麻衣惶恐地看到孤邪叶点头的瞬间,狂喜之感涌上心头,将孤邪叶再次拉近自己的怀抱,紧紧得搂住佳人,喃喃自语着:“邪叶,这是真的,告诉我这是真的!”被箍在怀里的孤邪叶心想:“真是便宜这个死女人了。还想让我再点头,门也没有!” 沉默的孤邪叶并没有消退麻衣的喜悦之情。之后的几天,苏泉如他来时一般自动消失了。而麻衣比起以前,更加肆无忌惮地纠缠孤邪叶,而孤邪叶除了偶尔有些不耐,也没有再赶走麻衣,甚至偶尔还和颜悦色,这让麻衣更加笑不拢嘴,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可在武林盟不少盟众和下人看来,前盟主最近精神不正常,看来是花痴了。 另外一头,对于照顾孕夫没什么经验的白少衣,对着那本“孕夫大全”的宝典天天参照,孤星寒对此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效果颇佳。 随着白少衣的调理,孤邪叶除了前几个月的孕吐之后,身子开始好转。只是随着月份的增大,孤星寒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虽不再呕吐昏眩,但拖着如此沉重的负累。整日除了躺着还是躺着。终日的卧躺,饶是喜静的孤星寒也开始耐不住,对旁人不曾如何,对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白少衣则全是喜怒不定,常常无言不逊,少衣也乐得让他摆弄,甚至感受着这甜蜜的烦恼。那样子看得她只有心疼,言语之争什么的,哪里还会放在心上。 偶尔有时孤星寒可能是睡姿不好,抱着枕头微蹙着眉。此时的白少衣常常揽起他,让孤星寒滚到自己怀里去继续睡,却也能睡得比较安稳。 对于饮食,为了照顾向来挑剔的孤星寒,白少衣更加专心研究食谱,武林盟的众人不由开始怀疑自家盟主是否想改行做大厨了。一段时间下来,白少衣揉揉孤星寒身上的肉,很有成就感。 白少衣还顶着武林盟盟主的身份,虽然时有长老出面,但偶尔也少不得要处理些事务。比起之前四处游荡,如今为了待产的孤星寒留在武林盟,长老们自是乐翻了,大事琐事一起上报,自己也乐得清闲。 这日好不容易等孤星寒安稳睡着,她便拿了些公文在旁看着,却听孤星寒低低呻吟了一声,忙过去察看。只见星寒摸着肚子紧紧抿唇沉吟不语,白少衣此时不由担心起来,眉头也不由轻蹙,这已经九个多月了,莫非是要…… 孤星寒此时感觉力气似乎完全被抽空了,皱着眉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脸色更白一分,低低道:“有些疼!” “别急。”白少衣安抚着他,知道孤星寒性子坚忍,若不是疼极,也不会出声。白少衣感觉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有些轻颤:“我让夏雨去找产公过来了,师父们也很快就来了。放心!”一双手开始在孤星寒背后轻拍着,似乎想要缓解他的痛楚。碍着孩子,白少衣与孤星寒两人都不敢动真气,只能捱着。 孤星寒点了点头,却连这样的动作做起来似乎也勉强得很。等产公看过,得出的结论与白少衣猜想的一致,如今已是瓜熟蒂落之时,虽有些早,不过孩子脉象清晰有力,看来十分健康,想来是无碍的。 产公让白少衣离开产房,似乎要做些生产前的准备。孤星寒熬过阵痛,开始有些缓了下来,少衣看着孤星寒一只手扯着自己袖子一角,意思甚是明显,便对产公笑笑,说自己要陪产。这让经验老道的产公有些吃惊,却也没有说什么,武林盟盟主早已非一般人。 白少衣半抱着他,既能让孩子快些下来,又能让他略安稳些。见他真疼极了时,她便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孤星寒也是毫不客气,张嘴就咬。可他此时并无多余力气,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着。见他如此,少衣便更是心疼不已了。 这阵痛时来时退,整整折腾了一日。而产房外的两位师父却急得团团转,似乎想到什么,孤邪叶狠狠得踩了麻衣一脚,一个利眼过去:都是你教的好徒弟,害我徒弟这么受苦。 许久之后,这磨人的孩子终于准备出世了。 产房内,孤星寒身下只见一缕缕殷红飞快地渗出扩散开来,着实令人心惊。事到如今孤星寒也顾不得风仪气度,就连神智也不甚清醒了,阵痛一起便咬牙喊着白少衣的名字,嗓子喊哑了便剧烈地咳,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在我们白盟主风度涵养天下无双,不仅丝毫不以为忤,反是因为见他尚有余力开口而觉得稍稍有些宽心,甚至时不时地帮腔几句:“星寒说的是!~~对!~~~我是混蛋!” 幸好孤星寒在孕中时被白少衣调养得甚佳,再加上白少衣亲自请来的经验老道的产公,并未过去许多时候,孩子便落了下来。 白少衣一手半抱着孤星寒,一手接过已被清洗干净健康壮实的婴儿,惊喜地对他说道:“星寒,是个女儿!”少衣从未抱过婴孩,此时在怀的更是自己的骨血,抱着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怕太重的力道伤了这个脆弱的生命。小女婴被母亲抱着,似乎不甚舒适,响亮地哭了起来。 此时孤星寒怕是累极,响亮的婴儿哭声倒成了自己的催眠曲。 朦胧中传来那个死女人的声音。“星寒……”疲惫已极,正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孤星寒本能地应着。 “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孤星寒听着自家女人在自己耳边亲亲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一点委屈,甚至离谱的是,自己竟听出了一点哭腔。 “白少衣……”孤星寒似叹非叹的一声出口,强打着精神唤出自家妻主的名字,低哑的嗓音却带着难得的柔和,“你真是个傻瓜!” 少衣失笑,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佳人,还有诞生的新生命。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娘亲,爹爹,我已经找到我独一无二的幸福了!” (~~~~全文完~~~~)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m.bookben.cn/